心一陣陣的抽搐,疼的難受,但是無論怎麼樣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烏黑風高,周圍有哭泣的聲音傳來,抱着碧紅的手臂緊了緊,眼中寒光一閃,就看見右上方的樹上那個一身白衣正在哭泣的人。
顏瑤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周圍圍繞着一種讓人悲哀的哭泣,顏瑤提高了警惕,看着樹上的鬼,雖然她的心底也有些動搖。
那蒼白的面孔轉過來,美麗的櫻桃小口,留着血淚的眼睛,之前的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中。
“一次,便是一生。”一個陌生的男聲闖入腦海,心跟着絞痛。
寧琳擔憂的看着還躺在地上的寧悠,秀眉緊蹙,雖然她不喜歡她,但是難以忘記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她自從醒來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讓很多人不解,這是第三天了。
葉徹收到消息就匆忙趕到‘彭’門被粗魯的推開,練敲門聲都沒有想起過,主人是多麼的着急。
隨之而來是葉徹那皺成一團稚嫩的面孔,寧琳識趣的讓了自己的座位,葉徹看見躺在牀上的人,眼睫乖乖的催下,眉頭舒展,脣色蒼白,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葉徹幾乎就要以爲躺在牀上的是個死人了。
伸手抓住那個從前溫軟的小手,他之前沒敢抓過,現在摸上才知道那麼冷硬。
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接到通知就趕過來卻是這樣的場景,他想過無數次的再見,只是親眼再見,他的心臟還是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寧琳站在旁邊看着葉徹那面無表情的臉,此時無聲勝有聲,沒有哭泣好像已經在悲泣,摸摸的退了出去,爲他們關上門,留他們兩個人在這片安靜的天地。
走在路上的時候,陽光的溫暖,打到皮膚上,讓寧琳擡眼,直視那耀眼的陽光,只怕是一輩子最溫暖自己的東西了。
除了黑夜,陰天,它始終不離不棄。
“琳兒。”欣喜又熟悉的聲音傳來,寧悠看向不遠處那個空中飄落的身影,美的好像九天的玄女,低頭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察覺勾出來一個諷刺的微笑。
令狐柳降到寧琳面前,看着寧琳恭敬的嘴臉,心裡一陣陣發酸,但是這些不是重點,她開始上下打量起來寧琳,那目光,灼熱的要把人焚燒,寧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她眼中的關切不是假的,擡眼,對上她美麗的臉龐,和赤熱的眼神,想起之前在谷底遭遇的種種,瞬間酸澀佔滿心扉,因爲她聽見她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因爲她看見那以往美麗盛滿的自信的眼眸此刻卻星光點點,不顧禮儀的上前抱住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樣,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師傅”
令狐柳沒有拒絕,空中的手沒有猶豫就報向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閉上眼睛,任眼角的東西沸騰。
這樣,就不枉她就王一番,她的琳兒不用渡劫了,心裡的欣喜酸澀,淹沒她們兩個在陽光下面。
“你終於來找我了。”輕啓紅脣,那女子擦乾臉上的血跡,從樹上輕飄飄的下來,懷中的碧紅蠢蠢欲動,那女子好像知道一般,只是輕輕撇了一眼她懷裡的碧紅。
顏瑤提高警惕,周圍的防禦已經做的很好,足以抵擋一次很大的攻擊。
誰知道等了良久,這個女子只是輕飄飄的看她一眼,光裸着漂亮白嫩的腳丫,行走在殘枝落葉之上,索性是鬼,不會劃傷那蒼白到透明的肌膚。
女子腳上掛着銀鈴,走起來路來在這安靜的樹林發出悅耳的聲音,平白增添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忽然,走着走着,她忽然回頭,眼神狠厲無比,顏瑤早就做好準備,單手持劍,冷冷的看着這女子耍什麼把戲。
她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勾起來那血色的脣角,笑的比天上的彎月。
“我叫輕移,你呢?”
顏瑤不知道她玩什麼把戲,並沒有搭理她的話茬,女子撇撇嘴,繼續走在落葉上面,只是腳步輕快了許多。
“你是這麼久,唯一一個來到這裡,見到我的人類,可是你竟然不愛說話”女子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眼神又幽怨的射向顏瑤。
顏瑤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怎麼說話,但實際上她是個話癆,此刻只是擔心給了對手可乘之機,但這女子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女子見她還是不肯放鬆警惕無奈的嘆口氣,那喪服一樣的衣服裡面忽然抖落出來很多東西,什麼頭髮,什麼鏡子,什麼梳子,什麼繡花鞋,還有針線。
顏瑤抽搐一下嘴角,這些都是鬼經常用來嚇唬人的東西。
忽然她手中光芒大聖,一把通體發藍的劍出現在顏瑤,面前,顏瑤緊緊手中的碧紅,她卻一下子把劍扔到她面前,害顏瑤嚇的後退了好幾步,一雙漂亮的眼眸盛滿不解,看向她。
輕移用嘴指指下面的劍:“諾,我可是終極武器都扔了,只是想和你說會話,你還要這麼警惕嗎?”
顏瑤的眼中滿是疑惑,但是看着她天真的臉龐,不在那麼蒼白有了一點血色,有了一點生氣,顏瑤才放下了手中的碧紅,反正只要她一聲呼喚,碧紅就會回到她的手上,她也許這些年沒有遇到過特別強大的敵人,有點自信過頭了呢。
輕移見她放下了劍才笑着蹦蹦跳跳的走過去,顏瑤卻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和她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看見顏瑤這麼防備,輕移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
不過一會,她臉上又出現了快來,腳尖一個輕點,就飛到原來的樹上,顏瑤還是不肯放鬆一點警惕。
“你確定你真的要和我這樣浪費漫漫長夜嗎?”磁性帶着沙啞的煙嗓從顏瑤嘴裡出來,好看的劍眉星眸盛滿了不解和疑惑。
輕移笑開了臉沒有回答顏瑤的問題:“你終於說話了,我的天,還以爲你是個啞巴。”摸摸胸口,一臉的放心,這樣,修遠不在的時候就有人陪她說話了。
地上的碧紅髮着熾熱的紅芒,她旁邊的藍劍卻散發着幽冷的光芒。
見顏瑤沒有回答,輕移又自顧自的問起來:“你叫什麼?”
本以爲要等很久,或者顏瑤直接不說話,但是出乎意料,剛問出來就得到回答。
“顏瑤。”
輕移點點頭,從樹頂看月亮更加真切,顏瑤也慢慢放鬆了身體。
“我報出來的名字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吃驚?”輕移看向她,一雙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秋水。
顏瑤勾脣一笑,英氣的眉毛挑起來:“我爲什麼要吃驚?”
這件事就有意思了,輕移在上面居高臨下的和她對視,卻沒有從她那如星空般的眼眸中捕獲什麼。
碧紅已經按捺不住飛到了顏瑤身邊,顏瑤並沒有伸手抓住它,而是任由它飄蕩在它的頭頂。
輕移也沒有任何吃驚,也沒有任何害怕,她相信顏瑤不會輕易動手,看見她一路闖到這裡,那種自信,感染到了她了,好像看到自己生前,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樣子。
從她的眼中看到和她一樣的東西,只是到了現在她也該放下了吧,不由自主的嘆一口氣。
顏瑤見她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乾脆直接找到她對面的樹,席地而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