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顏瑤朝着她齜牙咧嘴,得意的揚着手掌示意要賭注。
鳳凰扭着脖子昂着頭,頗有些嫌棄她小人得志的面孔,自然不願看,她緊閉兩脣咬緊牙關不吐露一個詞。顏瑤依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相反不僅沒有一絲不耐,饒有興趣的模樣,彷彿越等越有味道,鳳凰知道跟她耗時間,等她主動放棄是沒指望了,便挑了個不錯的話題打發她:“沒想到死了幾年,外頭的局勢已是天翻地覆。”
她的目標很明確,而且她會努力跟着目標走,顏瑤對這個話題不敢興趣,只要她跟緊擁有神壁的梧桐就成,外人只當梧桐落魄了,顏瑤卻看出他非同常人的深藏不露,那是歷經世事磨練出內斂,這種內斂是致命的:“還有麼?”
鳳凰偷偷的瞟她一眼,語氣裡頗有些憤憤:“小破孩一個比一個精!哪有我們那時樸素可愛。”
她要是樸素可愛,就沒有一代令人聞風喪膽的血煞女,曉得她一語雙關在罵她,顏瑤還是能沉得住氣:“還有麼?”
鳳凰不語,倒頭就睡。
現如今,顏瑤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想聽聽她嘴裡的說法:“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同我說。”
鳳凰默了默,良久方道:“老子一生最大的污點,死也不能說。”也沒有說的必要。
顏瑤喝了一口茶,把茶盞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態度堅決不容她油嘴滑舌的逃避:“要合作先坦誠!”
鳳凰在動了動身子有些動搖。
顏瑤慢悠悠的品着茶,等她心甘情願的說出來。
以前,她知道卻不問,是一直再等機會,看這今日這架勢,自己不說也得說,可想想又得從何處說起來呢,她慢慢的想着,心頓頓的疼:“是我強了他!”
鳳凰說得隨意至極,就像平日時不時的她一句美人,儘管她現在就是毫無美感的豆芽菜。
顏瑤聽得嘴角直抽根本停不下,如此驚天動地饒開明的她也撐不住,她穩住略有些顫動的手將茶盞放回桌上,免得她再說出些驚世駭俗的話。
鳳凰閉着眼,無法言語的痛苦,擱在臉上成了麻木:“此後他便藉口留了下來,整日想着怎麼渡化我。我一個,他怎麼可能渡得了,現在想來,不是我異想天開,是我太蠢了,美其名曰渡化,實則就是來殺我的。”
一千年前,血煞門,修羅殿。
外面是驕陽似火,可修羅殿裡的光線微暗,只有幾縷陽光照進殿內撒在地上面,修羅殿一如在黑暗中蟄伏得惡魔。
鳳凰眯了眯眼,視線投向大門口被小魔押解的那男人,他渾身上下似縈繞着一圈霞光,瞬間把整個大殿照亮了。
鳳凰下意識的繃緊身子,從指尖僵到體內血液凝固,大腦不停回放前不久荒唐的。她猛地從寬大的椅子上彈起,故作鎮定的把人全趕出去後,方盯向來人,各種猜測在腦中炸開。
梧桐緊抿着雙脣,將不自然硬是小心藏好,用平緩的語氣解釋:“我是來負責的!”他的臉色很複雜,但說起這話的時候大義凜然。
“你要我負責?怎麼負責?總不是想娶我吧?”鳳凰實在震驚,那全是逼不得已,她不曾放在心上,沒想到他念念不忘,仙族怪矯情的。
梧桐捏了捏額頭,也是頭大的很,固執的說:“在我不違背自己良心的前提下,我可以完成你任何心願。”
其實這話應該得換她來說,畢竟是她奪了他的清白,不該一走了之理當給他負責,如今人家都找上門了若她還拒之門外,她女魔頭的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鳳凰左思右想後頗有些爽快的應允:“好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聞言,嘴角抽了抽,擰眉不滿的糾正我:“是我對你負責!”
鳳凰的臉瞬間變了,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且不說真相的確是她強了他,再則,她身爲血煞門之主,魔族頭頭,若是讓旁個曉得她被人強了,饒是她臉皮再厚也得褪去三層,日後如何服衆,他還是仙族的,她以及整個大魔族就被仙族壓了一頭,遂嚴肅着一張臉與他據理力爭:“是我自制力不夠奪了你的清白,所以是我強了你,自然是我向你負責,你怎麼能顛倒黑白。”
他的門板臉慢慢的震出一絲絲裂縫,從臉頰紅到耳後根又紅到脖子,他略有些匆匆的背過身,良久,方憋出一句話:“你是姑娘家……”
鳳凰怔了怔,這個觀點在她這行不通,在她的世界觀裡,沒有男女之別,只有強弱之分,再則,男的也都是她的手下敗將,便告訴他:“姑娘家又怎麼了?”
他繼續揹着身,嗡聲答:“對你名聲不好!”
名聲與她而言沒有絲毫意義,況且,女魔頭哪有什麼名聲可言,她在意的不過就是不能讓人壓她一頭,尤其是仙族,掃的是整個魔族的顏面,鳳凰理直氣壯的答:“我不在乎。”
“女孩子的名聲最是重要不過……”梧桐猛地轉過頭來,唧唧歪歪的講着條條框框的道理,整張臉比佛像還嚴肅。
鳳凰歪坐在椅子上,前兩句聽着還新鮮,聽多了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裡在思量着他說來負責,該怎麼個負責法,即使想來給她打個下手幫幫忙的,他一個仙族的身份實在,稍有個不慎,他命丟了不要緊抿魔族這些難以服衆的小魔頭得上竄下跳,最後她把這個大難題扔給他:“你想以什麼身份留在魔族?”
他顯然早有準備答:“客人。”
對於這個安排鳳凰略感不錯,又派人把他送到羅剎殿安置。
他前腳將將走,後腳不滿意的就竄進門了。
是兩位大魔將,生得魁梧高大是左時,而右時皮膚微白身材中等。
他們二人秉承魔族的明快爽利之風,行完禮還沒站穩左時就急吼吼的說道:“他乃仙族,我等乃魔族,仙魔勢不兩立,他們殺我衆多弟子,應該立馬把梧桐殺了報仇雪恨。”
右時也說:“他死在血煞門,仙族就有正當的理由攻打我們,所以主上還是快把他送出去,此人留不得,大有可能就是仙族的陰謀。”
左時強烈反對,凶神惡煞的比劃出一個殺的動作:“應該把他千刀萬剮,丟出去不解氣,這不是丟主上的老臉麼!”
右時不慌不忙的解釋:“崑崙勢大,咱們雖然不怕他崑崙,但一旦與崑崙動手,兩敗俱傷之下,讓別個佔了便宜。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他也沒做什麼,扔出去羞辱一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