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仙君不願收我們,別人更不會收我們。”就好比二手貨誰會喜歡,何況還是與梧桐有着隔閡深仇的梧桐,如果是梧桐引薦給旁的那就另當別論,顏瑤言盡如此,她也只能提醒到這了,如果對方還聽不懂,她也無可奈何,而且她也沒有提醒他們的必要。
賀敏執迷不悟,她的內心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誰說的,常橫仙君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他的徒弟童子皆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的,如今廣招人才重建藥王島。”
她眉眼彎彎,歡喜的兩眼裡似盛下一片璀璨奪目的星空:“顏瑤,你可知道,常橫仙君受的傷很重,已經病入膏肓,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救不了他,他現在如同等死能活一天便賺一天,現在只想收個徒弟好繼承他的衣鉢,如果我們能得他寵愛,錦上添花不算什麼,雪中送炭才能讓人感激一輩子,如今正是他受挫之際,所以這是千年難得的機會,咱們千萬不能錯過。”
顏瑤表現的興趣缺缺,壓根不在意常橫的衣鉢:“我對煉丹術並不感興趣,在這方面更是沒什麼天賦,去學了也是浪費時間。”
“怎麼會是浪費時間呢!煉丹術於修仙至關重要,又是遇上瓶頸若有丹藥相助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突破,若是不幸受傷丹藥便是救命之藥……還有好多好多,顏瑤你說煉丹術重不重要。”她林林總總的說了一堆,把煉丹術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乃世面至妙術法,非要顏瑤心動認同她的觀點。
顏瑤無法只能用君華出來做擋箭牌,她一臉爲難的說着:“我父親說過,修煉不能依靠外力,尤其是丹藥,長而久之會形成依賴,所以我父親不允許我修習煉丹術。”
賀敏有些驚訝,她眼裡劃過一道狐疑,她嘆息一聲:“顏瑤,那你該怎麼辦?”
顏瑤故意露出疑惑:“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吧?不也有句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自身。”
“顏瑤……”賀敏秋水般的眼波里滿含爲難,她欲言又止左右爲嘛的模樣又讓人十分好奇。
她遞來梯子,顏瑤自然得順坡下:“怎麼了?”
她還是不大願意說,絞着袖子咬着雙脣,有千難萬難讓她沒法開口,似還有些不忍告訴顏瑤,眼角餘光凌厲的在顏瑤身上掃動。
顏瑤有模有樣的催促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着,她也跟着焦急起來,神色還有幾分不安。
在顏瑤的再三請求下,賀敏終於願意鬆口,她看向顏瑤的目光充滿擔憂:“顏瑤,你到底年紀還小,又常年隱居深山,不知這外頭髮生的事。”
一直在旁邊沉默喝水的席珏突然開口:“梧桐仙君實乃崑崙叛徒!”他說起這話的時候,頗有幾分同仇敵愾的味道。
饒是有幾分數的顏瑤也是真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視線越過席珏賀敏落在躺在牀上的鳳凰身上,加重了語氣:“叛徒?梧桐仙君是叛徒?”
聞言鳳凰動了下,顏瑤似乎能聽到她笑了下,那笑聲輕輕的,所包含的情緒很複雜。
賀敏忙不迭的點頭,語帶得意和邀功,同時神神秘秘的語氣勾出別人心中的好奇:“那都是千年前的事了,這件醜聞崑崙又掩藏的好,如今知道的人不多,我和席珏也是動用不少關係方打聽到的。”
顏瑤配合的點點頭,眸光閃閃的盯着她,飽含渴求。
賀敏端看她的表情,嘴角不由得上揚,迫不及待的將那段塵封的往事娓娓道來:“千年前梧桐仙君曾被一魔女迷惑犯下大錯,彼時,崑崙當家做主的還是梧桐仙君的師傅,虛渺仙祖偏疼梧桐仙君,悄無聲息的將此事壓了下來,僅僅只是關了梧桐仙君六百年的禁閉,所以外人不知這等內幕只當他是閉關修煉。可他與魔頭有染的事在崑崙可謂是人盡皆知,尤其是在等虛渺仙祖羽化後,這等罪大惡極之事再也兜不住了。”
語畢,賀敏沉重的嘆了一口氣,頗有些老氣橫秋的模樣:“顏瑤,咱們千幸萬苦來到崑崙是想奔個好前程,不是來糟蹋自己的,倘若跟着梧桐仙君前途會毀於一旦的。”
她的話語很真摯,還頗有些讓人動容,可惜,顏瑤不是來奔前程的,她是來找寶貝的,再說的難聽點,她是偷梧桐的寶貝的,再深究一番,她心裡還些愧疚,愧疚之餘,她很好奇,好奇梧桐那段恩怨情仇,鳳凰一動不動的仰躺在牀上,這會估計不是裝死,是真想去死一死。
顏瑤清了清嗓子,言語裡不乏是一個孩童該有的好奇:“那魔女是何人?她很有名麼?”
賀敏聞言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轉爲一片煞白,她心裡有些在打顫:“血煞門,聽說是血煞門的門主。”
席珏及時出聲,詳詳細細的給她普及了何爲血煞門。
千年前,魔族光景慘淡,內部就不團結,他們之間逞兇鬥狠,一言不合就要幹上一架,形如一盤散沙,再加上有仙族時不時的再打擊一下,魔族的勢力不大也不足爲懼。
可後來他們出了位女魔修,那魔頭心狠手辣行事極端不拘一格,不僅仙族因爲她傷透了腦子,就連魔人自己也是談之色變。
席珏話鋒一轉,話語裡頗有幾分讚賞:“她橫空出世以雷霆之勢掃平幾個魔派讓他們俯首臣稱,短短一年,她所統領的血煞門就成了魔族第一大派,周圍沒有被她收用的小派也以她馬首是瞻,稱得上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後世的魔君沒有一個比得過她。”
顏瑤不動聲色的留意着鳳凰,在二人面前狀似隨口一問:“如此人物尊姓大名?”
席珏被問住了,他遲疑片刻:“都叫她血煞女!”
顏瑤拖着意味深長的尾調,瞄着牀上半死不活的血煞女:“血煞女!”可見鳳凰的名氣的確很大,大到別人不敢呼其名姓:“按理說,梧桐仙君很難與她接觸,即便接觸也該你死我亡的戰場上。”
席珏是男子,對英雄還是心懷敬佩的,有些唏噓不已:“大抵是命吧,據傳,他們是在戰場上一見鍾情,梧桐仙君不顧身份便隨她去了。”
顏瑤挑挑眉,梧桐看起來可不像是軟腳蝦,他是個很傲氣的人。
“真是用情極深。”賀敏的臉更苦了,有頭有理的向顏瑤分析:“崑崙弟子從不下界招收弟子,梧桐仙君的做法實在反常,現今看來,收徒是假,實則另有所圖,他若是簡簡單單的想祭拜追念下也就罷了,咱們活人沒必要同死人計較,若是……若是他還有更大的陰謀,到時候咱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