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長信這邊動起來,另外兩間膳房的人都支着腦袋往這邊看。呂升榮慢慢悠悠的踱着四方步走過來,站在門口看着正在和麪的嶽長信笑眯眯地打招呼。
“老嶽啊,你這是又忙上了?我說你這面還要做啊,昨兒個你這裡可是浪費了不少面,上邊要是問下來,呵呵,你怎麼交代喲。”
嶽長信邊揉麪邊回過頭來看倚在門口的呂升榮,面上一派和氣,不緊不慢的說道:“主子吩咐下來的事兒,咱們做奴才的還敢不盡心?做不好這纔多做幾次,你說是不是?”
呂升榮心裡‘呸’了一聲,這個老滑頭,滿嘴裡沒句實話。
對面另一間房子裡的費良工也過來湊熱鬧,同樣的沒進屋子,在門口雙手環胸,冷冷的瞅着嶽長信,慢聲細氣地說道:“真是好本事,這面是要揉出一朵花來了。”
“要不做廚子的必須要有一雙巧手,你說是不是?”
嶽長信這個人心裡詭的很,從來不肯輕易的站山頭,這個時候趕着做一個小采女的差事,真是讓人瞧不上眼。尤其是費良工心裡可不舒服,滿宮裡誰不知道那蘇采女跟貴妃娘娘有些相似。這會兒他巴結一個小采女就是踩了貴妃娘娘的臉面,費良工自然是不開心的,話裡話外都帶着刺。
嶽長信卻是心裡自有主張,巴結小采女?他也沒那個閒情逸致,他不過是透過蘇采女想要在皇上面前討好罷了。不然那頤和軒的陳德安每次來御膳房受盡冷落,他怎麼就給了一份好臉的?
雪中送炭的情分,日後才能拿出來說嘴。錦上添花?誰稀罕呢。
呂升榮跟費良工覺得嶽長信是做無用功,對視一眼笑了笑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了。這後宮裡頭還是皇后娘娘跟貴妃娘娘最重要了,眼看着午膳就要上了,兩人各自回各自的地盤開始忙活。
就在這個時候,管長安親自到了御膳房。這可是皇上跟前最得臉的大太監,他一腳踏進來,呂升榮跟費良工就跟惡狗見了肉骨頭一樣圍了上去,臉上也沒之前的囂張勁兒,那腰彎的都能到地上去。
被人圍着奉承管長安自然是得意的,但是再得意也得先辦差,就先開口問:“頤和軒蘇小主要的一窩絲是哪裡做着呢?”
管長安這一開口,呂升榮跟費良工都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費良工先開口說道:“管公公,怎麼是您親自來這裡問蘇小主的飯菜?”
管長安當然不想來啊,掉價!但是皇上讓他來,他就得喜滋滋的接了差往這邊走一趟,費良工的話他就跟沒聽見一樣,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就在這個時候豐景明跟個猴子一樣鑽了進來,先對着管長安行個大禮,這才說道:“管公公,我師父做着呢,馬上就得了,您老先跟我過去歇歇腿?”
管長安心思複雜的看了一眼嶽長信的方向,這老小子就長了個狗鼻子,什麼鮮味兒都讓他聞到了。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道:“得,那我就瞅一眼去,讓你師父快着點。”
“那當然,我師父昨晚一宿沒睡,就琢磨這一窩絲了。不信您老去看看,現在拉出來的面絲都比得上頭髮絲了。”
兩人眨眼就進了嶽長信的竈間,呂升榮跟費良工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兩個小太監腳下生風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