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桃夏的話說完,就見戚曦從一旁拿起一塊石頭,對着馬屁股狠狠的砸了下去。
馬嘶吼了一聲,衝着不遠處的那對男女狂奔了過去。
戚曦悄然抓住馬繩子的另外一端,防止馬匹撞傷其他的人,還好現在已經過了晌午,大街上的人不算太多。
“快讓開,馬受驚了,快讓開!”
適當的一嗓子,馬匹已經跑到了戚穎和那個男子的身後。
戚曦的提醒,儼然已經來不及了,那兩個人驚恐的瞪大雙眼,男子率先反映過來,眼中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他伸手用力的推向戚穎,那動作明顯是想要她撞向驚馬。
戚曦將男子所有的動作都看在眼裡,對他的做法呲之以鼻。
看來他看中的並非她和戚穎,而是戚家那富可敵國的家財。
哪知道,戚穎腳下踩到了一個石子,整個人向着另一個方向倒去,而馬匹馬因爲害怕,扭開方向直奔着已經躲好的邱印天撞來。
戚曦眼見着邱印天被馬頭撞飛,身體撞在對面的小攤子上。
攤子上的東西散落一地,邱印天一歪脖子,暈了過去。
“聽聲音,應該是右腿小腿骨折,左臂脫臼,不算大事!”
戚曦勾起嘴角,她練武之時沒少受傷,久傷成醫,對這些外傷十分了解。
就算沒有教訓戚穎,也教訓了渣男,收回了一點兒利息。
她抿着脣,想要將驚馬拽住,誰知,就在她想要親自動手的時候,一道身影衝了過來,一腳踢過來,那匹馬被踹翻在地,濃濃的喘着粗氣。
男子面容普通,但是身上穿着的輕甲,卻讓他渾身散發着凌厲的殺氣。
“王妃,您沒事吧!”
那人看起來是個護衛,看都沒看一眼受傷的人,直接單膝跪在了戚曦的面前。
戚曦完全迷糊了,這麼個厲害的高手,是她的下屬嗎?
“本王妃無事,快去看看有沒有誰受了傷,至於百姓們的損失,可以去找那位公子去要!”
戚曦指着昏迷不醒的邱印天,她記得,這位可是邱國公唯一的兒子。
大邱國表親結合的例子不在少數,再加上邱印天的有意接近,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戚曦,很容易就被騙的要死要活。
戚曦想到醒來之時的傷痕和疼痛,她可以想象的到,當時的戚曦,到底有多喜歡那個邱印天。
可惜的是,一切都是騙局。
人家愛的,只有她家深厚的家底。
“屬下遵命!”
男子應聲,冷着臉掃了掃周圍。
“戚曦,是你?”戚穎從地上爬起來,快步的跑到邱印天的身邊,那雙眼睛含着感激之色,她認定了是邱印天救了她。
見到原來是自己的那個膽小怕事的姐姐,看到不是什麼貴胄,她站起身,揚着下巴說道:“戚曦,你還不滾過來,去給表哥找個大夫,真是晦氣,若是讓本小姐知道誰誰家的馬,一定饒不了她!”
還是依舊的趾高氣昂,戚曦可不會好心的提醒她邱印天的心思,因爲就算她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走到戚穎的面前,“妹妹,真不好意思,姐姐家的馬驚了,不小心驚擾到了妹妹私會男子,真是罪過!”
戚穎臉色緋紅,面上有些惱羞成怒,她指着戚曦的鼻子罵道:“你家的馬?戚曦,你是不是看到本小姐和表哥在一起心生嫉妒?都已經嫁做人婦,心裡居然還存着別的男子,哼,果真是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娘賤,你比你娘那個賤人更加下賤!”
戚曦心中突然出現濃濃的怒火,對於那個她記憶中沒有出現過的孃親,本能的擁有一種愛護的情緒。
就算她娘已經死了,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污衊她。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震耳欲聾,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一陣唏噓。
“這兩個就是那個皇城第一首富的兩個女兒?”
“哼,真是商人之子,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別亂說話,那個大女兒可是烈王的王妃呢!”這句話雖然是提醒,但那說話的人,語調顫抖,帶着濃濃的笑意。
“你不說我還忘了,聽說那個王爺被大夫診斷過,活不過一年了,那個王妃娶進門,是爲了給王爺沖喜的!”
四周的竊竊私語傳入了戚曦身後兩個丫鬟的耳中,桃春桃夏氣的滿臉通紅。
外面的謠言居然這樣詆譭王妃,真真是罪無可恕。
戚穎被一巴掌扇的蒙了半天,她耳朵嗡嗡作響,不明白爲什麼那個懦弱無能的女人,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力氣。
只是,還沒等她清醒過來,戚曦的另外一巴掌,隨後趕到。
幾巴掌過後,戚穎的臉腫成了一個豬頭,身後的桃春連忙拉住戚曦,小聲在她耳邊提醒:“王妃,大庭廣衆之下您這般行事,會……影響您的名聲的!”
戚曦吹了吹有些微紅的手心。
“名聲?名聲算什麼,能當飯吃嗎?”
桃春被戚曦這句話問的啞口無言,頓時憋了個大紅臉。
戚曦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一直停在拐角處,看着這上演的戲劇性的一幕。
“這女人是那個戚家女?不可能吧,不是說那女子連門都不敢出嗎,性子怯懦,見到人連話都不敢說一聲……”
“絕對是謠言呀,這女人明明就是個悍婦,娶了這樣彪悍的王妃,看那烈王活不過今年啊!”
“小聲點兒,別被人聽見,萬一傳到了烈王的耳朵裡,我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聲音越來越嘈雜,圍上來看熱鬧的百姓也越來越多。
看熱鬧不怕事大,那些百姓甚至直接擠到了離幾人不遠的位置。
黑衣護衛抽出腰間的兵刃,對着四周一揮。
一道無形的劍氣散發出去,不遠處的幾個攤子直接化爲廢墟。
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嚇得連連向後躲去,只不過眼中對烈王府的人,更加厭惡了。
桃春推了推那個護衛,不滿的說道:“王妃還沒發話,你插什麼手?”
那護衛雙眼木然的掃了桃春一眼,沒有說話。
“算了,無礙!”
“戚曦,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有些模糊的聲音從戚穎的口中喊出來,她髮髻混亂,瘋婆子一般的向着戚曦撲來。
“王妃,小心點兒!”
桃春和桃夏並不知道戚曦會武功,兩人先後衝了上去,一人抓住了戚穎一隻胳膊。
“居然對王妃不敬,還不跪下謝罪!”
“我纔不要跪賤人,你這個小婊子長能耐了,居然敢動手打本小姐,我要告訴我娘,你就等着我娘收拾你好了!”
戚穎一邊罵着,聽着周圍的百姓們流傳的話,心中卻是舒坦的很,要不是臉上太疼了,她都要大笑三聲。
皇上下旨要戚家嫁女,本來爹已經提交上了她的名字,要不是娘收買了一個道士在外面吹風,恐怕要守寡的就是她了。
和一隻公雞拜堂,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要好好看看,那小賤人會落到什麼下場。
“你娘?本王妃現在是烈王妃,可不是戚府小姐,辱罵朝廷命婦,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嗎?”戚曦字字加重了聲調,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原來可以比的了,既然她成了名義上的烈王妃,她要好好的利用烈王妃帶給她的權利。
戚穎被兩個丫鬟擡着胳膊,惡狠狠的咒罵:“你算什麼王妃,那個烈王馬上就要變成死王爺,你這個王妃還能當多久,你要是現在跪在地上求本小姐,本小姐也許會不計較你剛剛打本小姐那幾巴掌!”
“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清形勢。”對於戚穎那高高在上的良好的自我感覺戚曦十分無語,可能是這麼多年欺壓她已經成了習慣,還沒有清楚兩個人如今身份上的差距。
“王爺,您要不要出去幫幫王妃?”
“咳咳……”
一陣咳嗽聲從馬車的幔帳內傳出,一道清冷略顯沙啞的聲音流轉而出:“走吧,本王這個死王爺活過來,很想看看那些人是什麼表情!”
趕車的車伕翻身上了車前,甩着鞭子吆喝着進了分開兩邊的人流,趕着烈王府獨有標誌的那車,來到了戚曦面前。
而此時,那個戚穎居然還在說着:“當初要不是我娘心好,你早就死了,哪裡還能成爲烈王妃,你不感激我們母女就算了,居然還侮辱我和娘,還撞傷了當初對你極好的表哥,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只配去當沒人要的小寡婦……”
桃春已經忍不住要伸出手堵住戚穎那張嘴了,這話說的,簡直越來越不堪入耳。
可是對面的戚曦神色平靜,任由她將話說完。
“說完了嗎?”
戚穎臉痛厲害,剛剛說的太多,現在動一動都覺得很疼,她果斷閉了嘴。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只不過說的都是假的。
“既然你說完了,那就該本王妃說了!”
戚曦如今將本王妃三個字掛在口邊已經習以爲常,她伸出手指挑起戚穎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道:“原來的戚曦已經被你們害死了,如今的戚曦,便是來討債的,你聽好了,順便告訴你那個娘,戚府的東西,你們一分一毫,也別想得到!”
她如今擁有空間,需要更多的錢財才行,她還要摸清她穿越到這裡的秘密。
如今,只有解開戒指的迷霧,才能清楚其中的因由。她回想着當天求婚的場面,現在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她雖然行爲彪悍了點兒,漢子了點兒,但是卻擁有很強的思維能力,只不過她這個人更喜歡簡單粗暴的解決事情。
一個從未對她表現過好感的男人忽然帶着戒指過來求婚,她直到現在,都像是活在夢裡。
戚曦聽說過,她娘是商業奇才。花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讓戚家重新成爲了名副其實的首富,整個戚家,八成的財富,都是他孃的東西,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兩個外人動她孃的東西。
明天回門,是拿回東西的好機會。
“戚曦,別給你臉不要臉,你能成爲王妃,可是我和孃的功勞,你居然這麼跟本小姐說話!”
“咳咳……”一陣悶咳生低低傳來,隨後,是一道清脆的聲音:“本王的王妃,不需要別人給臉,只會掀了別人的臉!”
馬車的幔帳拉開,車伕扶着裡面的一個人下了馬車,黑衣護衛恭敬地站在北辰風冥的面前,恭敬喚道:“王爺!”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視線移了過去,在看到那人容貌的瞬間,頓時噤聲了。
就連之前還咄咄逼人的戚穎,都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