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焰說道:“到樹上去。”
離他們不遠有棵大樹,衆人趕緊飛身上去,結果那棵樹上早就有人先到一步了。晨曦下的宮逸軒站在高處看着他們,神態孤傲。
福芸熙心裡罵了一句白癡,就看見上游的水衝了下來,裡面有不少人在水中掙扎,水流經過樹下,他們能感覺到巨大的晃動,這棵樹肯定承受不住的。
水流直奔巖壁,最後撞在巖壁泛起浪潮,緊接着又是一聲爆破,第二波衝擊襲來,這棵大樹再也承受不住歪倒在水裡。
福芸熙他們有救生衣,沒有捲入水底,但宮逸軒卻被拍入水中。福芸熙焦急,只好游過去抓住他的衣袖給扯了上來,二人緊緊抱着。
第二波的水流在巖壁上開了一個大洞,水中的人都衝了進去,裡面漆黑一片,到處是水聲,慘叫聲,有一種令人置身地獄的感覺。
福芸熙覺得自己像是在水上世界玩滑梯,只不過這滑梯隨時都能要了人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流開始減緩,身後傳來機關的扎扎聲,想必是被水衝開的生門因水壓減弱而關閉了。
宮逸軒其實是最混亂的一個,他此刻早就沒了傲氣,抱着福芸熙就像抱着一塊救命的浮木。他早就注意到這個俊秀的少年,卻沒想到他會救自己,等平安之後他一定要好好賞賜一番。
福芸熙此刻卻想的與宮逸軒截然相反,她想的是方纔腦子一熱就把宮逸軒抱住了,等到了裡面有落腳點了她該怎麼說好呢?如果說自己特意救他肯定會讓人起疑心,得想個辦法才行。
水流漸漸緩慢,裡面雖然漆黑,但地勢變得平坦寬闊,最後他們身子一頓竟觸到了地面。二人相互扶持着走向前方的光亮,到了近前纔看見是鐵膽拿着夜明珠。
福芸熙腦中飛轉,看了一眼宮逸軒猛的推開他撲向鐵膽,口裡焦急的說道:“娘子,爲夫擔心死了。”
鐵膽非常配合的哭道:“夫君啊,奴家好擔心你啊。”
福芸熙心裡暗笑,口中卻說道:“娘子別怪爲夫,方纔爲夫以爲抱住你了,結果卻是個不認識的人,娘子原諒爲夫吧!”
鐵膽怒視着宮逸軒說道:“喂,小白臉,你是誰?”
宮逸軒氣結,他本來想感謝一番的,結果聽了她倆的對話才知道是救錯了人,心裡鬱悶但口上卻客氣的說道:“在下宮逸軒,多謝兄臺救命之恩。”
福芸熙抱怨的說道:“幸好我娘子沒事,她要是有事我讓你陪葬。”
宮逸軒氣結,若不是看在他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他早就出手了。
鐵膽嗲聲嗲氣的說道:“相公,我們趕緊去找人吧。”
福芸熙點點頭,前方亮起一個光點,不知道是誰的夜明珠。二人向前走,宮逸軒想了想跟在他們身後,因爲他帶的火摺子被水打溼了。洞內漆黑一片,只能跟着他們才安全。
前方的人是黑白,他看見宮逸軒一怔,問道:“這小子是誰?”
福芸熙知道他是明知故問,便順勢說道:“他說他叫宮逸軒,別理他,其餘的人呢?”
黑白說道:“水流進來時有分支,恐怕是衝到別的地方了,我們先往前走走看吧。”
福芸熙有些擔心的問道:“他們不會有事吧?”
黑白笑道:“沒事,雖然有分支,但最終目的還在一起,儘管往前走,想必他們也在往墓道走呢。”
福芸熙沒再說什麼,與鐵膽並排向前走,黑白看了一眼宮逸軒,他的樣子很狼狽,渾身溼噠噠的,頭髮也散亂,不過骨子裡的傲氣仍舊讓他挺直了腰板。
福芸熙瞥了黑白一眼,說道:“你不是說要在水裡許久麼?早知道就不費力做這個衣服了。”
黑白乾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以爲水流很大,一下子就把墓道灌滿了,誰知到那門關的早截斷了水流。”
福芸熙悶悶的,這衣服穿在身上不舒服,丟了又覺得可惜。
他們前方黑洞洞的,也不知道何時走到頭,忽然身後又傳來巨響及水流聲,黑白臉色一變,說道:“不好,這些龜孫子把門炸了。”
福芸熙本來想脫衣服放氣的,一聽他說立即又穿好,說道:“看來這衣服還有用。”
身後的水流聲越來越大,鐵膽伸手抱住福芸熙的腰,宮逸軒也不笨,立即撲了過來抓住福芸熙的後襟。
“咳咳咳……混蛋,勒死我了。”福芸熙怒道。
宮逸軒一臉歉意的說道:“很抱歉,你的衣服很神奇,是你做的嗎?”
福芸熙哼了一聲,還沒說話腳下已經有水流過,緊接着浪潮撲來,水聲裡夾雜着慘叫,肯定是有人被水流衝了進來。
三人也顧不得說話,立即抱成一團,水流撲過來先是把他們捲入水底,沒多久又拱了出來,這一次比第一次還要刺激。
福芸熙和鐵膽帶着宮逸軒浮出水面一直向前飄,福芸熙有些感嘆,前世一直沒時間去漂流,這次可是體會到什麼滋味了。
巨大的水流衝入,裡面卷着人,死的、活的都有,還有樹木亂石。這可忙壞了三人,因爲身後隨時都有東西撞來他們必須揮掌推開。
他們在水裡折騰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白黑的喊聲:“喂,誰還活着啊!”
鐵膽立即喊道:“爺爺!”喊的同時還不忘記改變聲音。
白黑聽見聲音奮力遊了過來,他看見宮逸軒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前方是死衚衕,水位不斷上升,如果頭頂是密閉的我們就要被淹死了。”
福芸熙皺眉說道:“其他人呢?”
“我們在這兒。”黑白喊了一聲,帶着梅焰游過來。
黑白說道:“裡面有不少水性好的還活着,不過大部分都死翹翹了。”
福芸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道:“水位還在上漲,機關圖上可寫了那上面是不是封頂的?”
黑白焦急的說道:“是封住的,這些龜孫子竟然把門炸了,這下好了都得餵魚了,這麼大的水流我們根本就遊不出去。”衆人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