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翩然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合歡殿門口,一進去看着院子內跪着的一大堆宮女太監,見他們戰戰兢兢的,心裡越發的舒暢。
蘇翩然一進去,急忙看了一眼桌子,沒見到沈珞漓,心裡倒是有一點兒奇怪。
她還沒來及看傅凌天,就聽見傅凌天一聲低喝:“合歡香和你培育的那盆花是怎麼回事兒!”
蘇翩然一聽她培育的花,瞬間自己的心就從天空墜到了地底,她緩慢的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擡起頭看着傅凌天,一副可憐懵懂的樣子,疑惑的問着傅凌天:“陛下,臣妾培育的花都在花園,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蘇翩然,那冰琴是怎麼回事兒?”傅凌天被傅君清和傅凱風兩個人看盡了洋相,早就沒了耐性,不由得語氣又冷了一分。
蘇翩然沒想到傅凌天注意到了冰琴,可是她不明白,爲何傅凌天會如此憤怒,難道冰琴已經全部都招供了?
蘇翩然想了想,應該不可能,她打算靜觀其變,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這事兒和她有半分關係,“冰琴是誰,臣妾不知。”
“蘇翩然,你好大的膽子!”傅凌天低喝一聲,蘇翩然身體一顫,立馬跪在地上,
她仰着頭悽楚的看着傅凌天,哭的期期艾艾的求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啊!”
傅凌天心裡又有點兒猶豫了,轉頭看向福祿,低喝一聲:“你說!”
福祿萬萬沒想到傅凌天會讓他說,他十分的爲難,但是皇命難爲,上前顫抖的說道:“娘娘,合歡殿內的合歡香和娘娘的花起了作用,迷惑了陛下,讓……讓冰琴得逞,勾引了陛下。”
“!”蘇翩然一聽,雙眸瞬間瞪得大大的,心裡立馬慌了,居然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這個……臣妾並不知是怎麼回事兒!冰琴,臣妾並不知道,這花花園裡有很多,陛下,現如今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臣妾,反倒顯得愈發的可疑啊!”
蘇翩然一句話,讓傅凌天也有些疑慮,他原本就天生多疑,現在所有的事兒都指向蘇翩然,她反倒是不太相信了。
“蘇翩然,你說沈珞漓再此等朕,人呢!爲何不見沈珞漓只見你的宮女?”
“這……陛下確實是沈大人說要在這兒見陛下您啊!其他的臣妾均不知道!”蘇翩然怎麼就是不鬆口,反倒一門全都推到了沈珞漓的身上。
“陛下,不如等到沈大人來了再說。”傅君清冷冷清清的說了一句,倒是讓劍拔弩張的氣氛舒緩一些。
沈珞漓和白子墨纔到不語樓,過來傳召的小太監就從沈府趕到了不語樓,沈珞漓整了整自己的官服,淡然的和傳召的小太監再次進宮。
沈珞漓一到,就看見蘇翩然跪在地上哭的期期艾艾的,那絕美的樣子配上嬌柔的哭聲,讓她這個女子都覺得動容。
“陛下不知傳召微臣有何事?”沈珞漓躬身行了一禮,對於蘇翩然的哭泣置若罔聞。
“沈愛卿,在乾坤廳批完奏摺你去了哪兒?”傅凌天看見沈珞漓,聲音稍微緩和了許多。
“微臣直接出了皇宮,路過不語樓,便想去捎一壺桃花釀,一聞到酒香便貪杯留在不語樓喝了一杯,還未回府,就和傳召的公公進宮了。”
沈珞漓說的沒有半分疏漏,傅君清垂眸,想了想,心中清楚的記下。
“沈大人,明明是您讓本宮告訴陛下說是在合歡殿等候的!”蘇翩然一聽,猛地回頭看向沈珞漓,聲音悽楚,透着委屈。
“這……”要論演技,沈珞漓也不甘示弱,她微微蹙眉,一臉的爲難,似乎是斟酌了許久,才說出來,“娘娘,微臣從乾坤廳出來之後並未見過娘娘。”
“再者,微臣剛剛和陛下分開,爲何還要大費周章讓娘娘您告訴陛下微臣想要見他?”
“沈珞漓,你!你怎麼可以陷害本宮?”蘇翩然說着眉眼轉動,想了想,沒想到居然把自己逼向了死路。
蘇翩然動了動嘴卻不敢說什麼,如果她說沈珞漓見過自己,只怕也會引出自己帶她來合歡殿,沈珞漓不主動提,她心存一份僥倖,自然也不能提。
蘇翩然不敢輕舉妄動,沈珞漓自然也不能太過於激進,否則反倒引起傅凌天的懷疑,一瞬間,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局。
突然,傅君清開口打破了這一刻的沉靜,憤憤不平的衝着沈珞漓說道:“這倒是,沈大人從宮外出來,還撞了本王一下,本王記憶猶新呢!”
如果說是別人作證,傅凌天可能會懷疑,可這人是一直視沈珞漓爲眼中釘的傅君清,傅凌天算是沒有半點兒懷疑。
蘇翩然見傅凌天要開口,瞬間慌了,口不擇言想到什麼先說出口打算把這事兒推脫下去。
“這,陛下,沈大人是派宮女前來通知臣妾的,臣妾也不知沈大人沒來合歡殿中啊!”蘇翩然仍舊不鬆口,可是說完這話,她心裡頓時後悔起來。
果真沈珞漓就問她了,“不知娘娘所說的是哪個宮女呢?”
蘇翩然身後起了一身細密粘稠的汗水,她轉了轉眼睛,支支吾吾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一人,按着冰琴的樣貌形容一下。
“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宮女,眼位有一顆痣,臣妾不知道她叫什麼,但是如果見到一定會認出來的!”
福祿一聽,急忙拍了拍手,門後的兩個太監立馬擡着剛剛拷打完的冰琴進來。
蘇翩然回頭一看,先是驚呼一聲,緊接着捂着嘴顫抖的說道:“就是她。”
蘇翩然這麼一指正冰琴,在傅凌天看來瞬間撲朔迷離,頭疼欲裂。
蘇翩然回頭看着迷迷糊糊的冰琴,問了一句:“是不是沈珞漓沈大人讓你通報本宮說是她要來合歡殿的,讓本宮告訴陛下?”
冰琴看了一眼蘇翩然,咬着牙點了點頭,便暈了過去。
蘇翩然瞬間又得意起來,回頭委屈的看着傅凌天,說道:“陛下,您看這事兒和沈大人脫不了干係!臣妾是冤枉的!”
傅凱風原本是想看傅凌天的笑話,沒想到居然在這兒聽起了家長裡短,他不耐的一佛衣袖,他和蘇家經過上次的事兒已經結下生死的大仇,自然看不得蘇翩然好。
他冷冷說道:“陛下,這事兒很明顯就是皇后以沈珞漓爲藉口,騙陛下來這兒,想要讓這個宮女一步登天,沒想到被本王誤打誤撞,這個宮女既然是皇后的親戚,證詞自然也不能相信!”
“微臣也有一事不解,微臣來此是太監通知說是陛下召見微臣。”傅君清開口,看向傅凌天,不解的問道,“陛下,您真的有宣召微臣?”
“福祿,拷問傳召三王爺和四王爺的太監,一定要問出到底是誰假傳聖旨!”
傅凌天氣的一拍桌子,雷霆大怒,現在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蘇翩然如此大膽,居然設下這麼一個計謀來誣陷沈珞漓。
不消一刻,福祿匆匆回來,壓低聲音在傅凌天的耳邊說道:“回陛下,傳召三王爺和四王爺的太監招了,說是……說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蘇翩然其實早就猜到這兩個小太監靠不住,原本打算今日晚上把他們兩個處理掉,卻怎麼都沒想到傅凌天是和一個宮女廝混而不是和沈珞漓。
可謂是一步沒有走好,如今步步全是危機。
但是蘇翩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仰着頭,紅着眼睛看着傅凌天也不哭了,一副決絕的樣子。
她緩緩說道:“陛下,如果真是臣妾想要成全這個宮女,那麼臣妾又怎麼會去叫三王爺和四王爺前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此話倒是有理,傅凌天頓時覺得自己陷入了迷霧當中,只覺得煩躁不堪。
他好不容易前朝收拾了蘇鴻軒,收回一些權利,沒行到後宮緊接着就鬧出這樣的事兒來,真是一刻都不讓他消停。
福祿突然發現沈珞漓看了自己一眼,他急忙看過去,就看見沈珞漓接着瞄了一眼門口奄奄一息半暈過去的冰琴。
福祿想了想整個過程,立馬明白沈珞漓打什麼主意了,他得過沈珞漓的好處,又被她禮貌對待,而且他最清楚沈珞漓如今在傅凌天心中的地位,自然願意幫她這麼一個小忙。
福祿立馬小聲在傅凌天耳邊問道:“陛下,這個宮女在這兒實在是礙眼,而且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不知道陛下要如何處置,只是這宮女畢竟是皇后娘娘的親屬,老奴要不要問問皇后娘娘再行處置?”
傅凌天被這麼一提醒也覺得這個宮女雙手血粼粼的在這兒礙眼,看了一眼蘇翩然,算是保全她皇后的面子問了句:“這個宮女是你宮裡的人,你要怎麼處置?”
蘇翩然看見冰琴暈過去了,想要斬草除根,而且這個宮女的父母親族也不能留,省得斬草不除根多生事端。
她哭着一臉不忍的說道:“陛下,這奴婢勾結外人居然想陷害臣妾,不殺不足以正後宮,爲了以儆效尤,也應該誅殺她的三族!”
“微臣倒是想起一件事兒,這個宮女微臣似乎見過,微臣出宮的時候,這個小宮女喚住微臣,只是相隔比較遠,微臣沒有聽清。”
沈珞漓說到這兒擡起頭看向傅凌天,滿是震驚的說道:“如今細想一下,這個宮女似乎說的就是皇后娘娘宣微臣來合歡殿!”
“!”蘇翩然怎麼都沒想到沈珞漓居然會信口雌黃,雖然她明明知道沈珞漓說的此事漏洞百出,可是仍舊覺得陣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