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怔怔看着權慕夜,心裡像是有一堆調料瓶被打翻,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滋味複雜得很。
她不知該怎麼接權慕夜這看似責罵,實際關心的話,又好像什麼都不用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權慕夜見懷裡的女人呆呆看着自己,以爲是剛纔他說話太重,嚇着夜初鳶了。
他呼吸一頓,不知該說什麼,攏了攏手指,最終只能帶着無奈,像是認命般一嘆道:“我帶你去醫館。”
他真是拿夜初鳶沒辦法。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對她兇一點,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裡,權慕夜感覺心臟有些堵,明明他沒覺得自己喜歡夜初鳶,可怎麼每一次都……
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要完了。
出了十里林,夜初鳶才發現那裡有匹價值五千金的天行馬!
肯定是這個敗家子的。
夜初鳶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了眼權慕夜。
可下一秒,她眼前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權慕夜抱上馬了。
權慕夜坐在後面,長臂一伸,便將她整個圈攬進懷裡,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空氣溫度都跟着上升了些。
“坐穩了。”權慕夜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權慕夜說這話的時候,薄脣靠近夜初鳶的耳朵,吐字間有氣流掠過她的耳廓,宛若一根羽毛輕輕一掃,癢入心扉。
夜初鳶背靠男人緊實寬闊的懷抱,身子不由得僵了僵,忍不住攥緊袖子——
這男人,可真是個禍害啊!
“駕。”
緊接着,權慕夜一揮馬鞭,天行馬飛馳出去。
天行馬速度極快,才幾秒時間,夜初鳶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冷風吹癱了!
“唰!”
還沒等夜初鳶抱怨,一道黑色半透明屏障升起,將兩人包裹,風被擋在外面。
夜初鳶鬆了口氣,卻覺剛纔臉被冷風吹後,太冷了,打算伸手揉一揉。
“啪。”
可她纔剛剛把手擡起來,另一隻大手就把她的手給拍開了。
“臉上本來就髒,還敢用你的烏雞爪子揉?就不怕更髒嗎?”權慕夜淡淡的聲音響起。
夜初鳶低頭一看自己滿是泥土,還滲出了血絲的手,確實跟烏雞爪子比起來有過無不及。
但是——
“刻薄的男人!”就算是像烏雞爪子,也不能說出來啊!
真是刻薄!毒舌!惡劣的男人!
夜初鳶擡頭瞪了權慕夜一眼。
“呵呵。”
迴應她的,是權慕夜的冷笑。
夜初鳶一抖,深知這是某隻千年狐狸精發怒的徵兆,立刻低頭閉了嘴,免得惹惱了這傢伙,吃虧的還是她。
可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乾淨白皙的大手穿過她蓋住左眼的髮絲,輕觸到她臉頰柔軟的肌膚,順勢抹去殘留在上面的冰涼溼潤,然後用有些粗糙的指腹,輕輕揉着她被冷風吹冷的臉。
那溫柔的動作,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微熱的溫度順着修長的手指,渡到了夜初鳶微涼的臉上,讓她的臉頰逐漸緩和過來。
“這樣好些了嗎?”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夜初鳶的注意力都在臉上游移的手指上,那微熱的溫度,對她來說像是燙灼,透過她的肌膚,一點一點侵蝕着她的理智,連着空氣都被這滾燙燒灼殆盡,讓她呼吸不過來。
禍害啊禍害。
夜初鳶滿心感嘆,這男人明明只是幫自己揉揉臉,怎麼就能揉出這種曖昧氛圍?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裡的她,全然沒注意男人對她的問話。
可下一秒,夜初鳶忽然感覺男人的手指下移,輕佻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了起來。
緊接着,陰影將她籠罩,伴隨着燥熱的氣息,霸道朝她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