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可心嚷着也要去,但我沒許。她已經學會使用阿卡,我給留在家裡看家了。蘇舞也會用那隻柯爾特手槍,也被安排在家裡負責守衛家園。
其實並不用得着什麼人手的。
挖煤嘛,挖出來,裝好送去河邊的竹筏就是了,這種體力活,基本也是我這男人的事。
田秋秋之所以要去,是想沿路採些草藥,給她姐姐治腳傷。
因爲路程並不遠,來回加起來兩個小時就夠了,再加上兩小時挖煤,中午能趕回來吃午飯,便沒有裝飯去。
上午九點鐘,去到了那座煤山。
我們徑直找到前日發現的那個礦口,先鏟了上面的一層土,將礦口拓寬,找到最好的煤層,然後再拿工兵鏟把煤塊挖掘出來。
我表姐負責把我挖出來的煤塊分揀後裝進籮筐。
田秋秋則帶着壯壯去附近的山頭採藥去了。
我讓她別走遠,別離開我們聲音能傳達的範圍,不然出現意外不能呼應。
我表姐挑揀着煤塊,把其中的矸石挑出來扔掉,一雙手弄得黑糊糊的。跟我聊道:“這種是煙煤,而且還是品質很好的,煤化程度極高。燒起來時熱量大,燒得很久,敲碎了日常當燃料用,好過燒木柴呢。”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那是當然了。有水路,運輸那麼方便,又比木柴耐燒好幾倍,把家裡的爐竈改成燒煤的,以後都來這裡採煤得了。噢對了,你說這煤,咱們能弄成煤球來燒嗎?”
我表姐道:“煤球?你幹嘛要弄成煤球?”
我道:“以前咱們在鄉下時,家裡燒煤,不都是燒煤球的嗎,不然怎麼樣纔好燒?這麼一整塊大石頭,燒得動啊?”
我表姐道:“打成煤粉來燒啊,這種煙煤硬度不是很大,用根硬木頭就能敲碎了。其實也不用磨成煤粉,敲成拇指般的小塊就行了,灑過爐竈裡,一樣好燒的。”
我沒死心:“煤球不能做?”
我表姐搖頭道:“不太好做,好像要添加很多東西的,什麼木屑、秸杆、黃土、石灰,還有一些高錳酸鉀之類的助燃劑,還要有壓煤機,沒壓煤機壓不成煤球。我們現在有這些條件嗎?”
我一聽這麼麻煩,就不想說了。
花了兩個多小時,挖好了一船煤,搬上了竹筏,找到採藥的田秋秋,順流又趕回家。
回到家,正好趕上蘇舞燒出來的午飯。
……
我們一共挖了兩天的煤,一天兩船,早上一船下午一船,一共四船,每船一千多斤,加起來有兩噸多。
這兩噸煤,除去燒陶瓷用的,夠我們日常做飯燒兩個月了。
挖多了也不好儲藏,因此就打住了,將礦口用茅草仔細遮蓋好,等下回家裡的燒完了再來開採。
第三天,我就用黃泥與石頭,在柴竈的旁邊,重新起了一個燒煤粒的煤竈。
接着又砍了個硬木頭,打了半天的煤塊,敲成小粒,當作做飯的燃料。
當晚做飯時試用了一下,感覺還不賴,比燒木柴方便。
這小日子,看來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休養了幾天,田夏夏的腳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於是就出來當總指揮,帶領我們燒製陶器。
這陶器,看起來不過是一團泥巴捏出來的東西,但真要做起來,那可是相當要技術的。
若沒有田夏夏的指導,我們壓根就做不出來!沒做之前,倒是想簡單了。
帶回來的那船觀音土原料,只用了三分之二。
首先第一道工序就是練泥。將觀音土敲碎,用那個舂米的石臼,將碎土舂成粉末,然後淘洗掉雜質,再沉澱,製成磚塊,再加水揉,用腳踩,做成最原始的坯料。
然後就是做模成型。
我們條件簡陋,沒法像正經的製陶作坊一樣,把坯型做得多漂亮。
我們的要求,只要結實耐用就夠了,醜點也沒所謂。
我們也沒拉坯用的軲轆車,更沒好的模具,所以只能用手直接捏,捏成幾種樣式的陶碗陶盆,捏出了大致的形狀,符合用途,看着順眼就行了。
在這製坯的環節中,我們六個人一起圍着討論,集思廣益,最後決定出要做什麼樣的陶器。
只要是日常生活用得着的,我們能想得到的,都捏一些出來。
這種活兒很麻煩,得趁這一窯,把能燒的都燒出來,我們可沒工夫以後再燒第二窯。
於是最後,我們一共做了五十隻陶碗,三十個陶杯,二十隻陶碟,十隻裝湯的大碗,五個洗臉洗手用的大陶盆,五口做飯燒燙用的陶鍋,三口燒茶裝茶用的陶壺,四口醃製東西以及蓄水用的大陶甕,十口釀酒的小陶壇,還有三口大大的陶缸!這大陶缸,是用來燒水以及放浴室裡洗澡的。
爲什麼每樣都要製作這麼多呢?
因爲這種泥巴捏的東西,脆得很,一跌地上就碎的。我們每樣不多準備一些,萬一摔壞了,就找不到替代的了。尤其是碗碟這些東西。
然後按照田秋秋的要求,還特地做了兩口藥鍋,用來平時熬藥湯使用。
可心自作主張,還爲她的四隻小狼犬,捏了一個別出心裁的飯盆。一共分成五個格子的,其中四個分別裝飯,第五個又大又長的,就用來裝水。還美其名曰不許它們爭食,公平分配。
捏成了坯體,下一道工序就是晾曬。
在院子裡清出一塊空地,墊上毛皮,將一個個做出來的坯器,擺放在上頭,接受陽光的炙烤,晾曬乾水。
曬過後,跟着又要施釉。
用之前出海時帶回來的礦料,加上粘土,配成釉料,用刷子塗在粗坯上,刷成光滑油亮。
到最後,就是焙燒了。
這是最後的一道工序。
把這些陶器放入窯中,碼放整齊,掩上土,然後在燒火口上點上了火。
一共燒了二十個小時,然後纔開窯。
一批結實耐用的陶碗陶盆,終於面世了!
這整個製作過程,花了我們,整整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