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軍師所說的電梯就是一個玩笑,那麼一大塊黑不溜秋的東西怎麼可能是電梯,誰知道軍師摸索了一會兒,用力一扯,竟然把那外面的一層“黑皮”扯了下來,裡面赫然出現一個類似電梯樣子的木頭房子,上面還有着機械的齒輪與鐵鏈,有模有樣的。軍師站了上去,跳了跳,隨後對我們道:“結實,大家上來吧!”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朵邊上突然飄來一個笑聲,那聲音聽着甚是詭異,我連忙用狼煙手電四周照了照,什麼也沒有,難道是我的耳朵出現幻聽了。
“喂,周文,快上來,想什麼呢你!”徐槿兒喊着,我這才應了一聲,三步變兩步的竄上那“電梯”,我這一上去,整個電梯都跟着晃了幾下。軍師伸手去拉那個小木棍子操縱桿。齒輪艱難的轉動了兩下,隨後就開始左右晃,晃了幾秒就停住了,再也沒有反應。軍師看着我們道:“看來我們人太多,大家分兩批上去吧!”我想也沒想,第一個走下去,接着荔枝和怪男也走了下來。這次在拉那個操縱桿,齒輪就開始緩慢的轉動起來,邊轉着邊發出嘎吱嘎吱難聽的聲音,就好像是老鐵門很久沒有上油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電梯”終於又落了回來,我們三個人連忙站上去,拉起操縱桿,往上升。我站這個操縱桿旁邊,這纔看清楚,它好像有着五個檔,應該是相對應的每一個樓層,剛纔軍師拉到最後,我也跟着拉了相同的。看着電梯緩慢上升,我的心裡倒是有些擔心,雖然這個鐵鏈很粗,木頭也很好,可再好的東西,也經不住時間的腐化,這麼多年過去了,它的質量都沒得保證了。
“鏗”的一聲,頭上的鐵鏈發出一聲悶響,電梯也跟着停了下來,我看了看,像是已經到了,就和荔枝還有怪男兩人下了電梯,面前的這個樓層,依舊黑暗,按道理軍師他們到了應該會有光的啊。我們三人掏出槍和狼眼手電,尋找着軍師他們的蹤跡。
在狼眼手電的照耀下,漸漸可以看得清楚對面的屋子裡堆滿了各種小木牌子,細看下才發現是靈位,密密麻麻的用手電竟然還照不到頭,這他孃的是什麼地方啊,我想着拿起一個靈位,上面寫的盡是日文,我看不懂就把它遞給身邊的荔枝道:“荔枝,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什麼,上面全是日文,我看不太懂!!”荔枝接過我手中的靈位,眼睛突然瞪的大大的,她甩開手裡的靈位,猛的抓向另一個,連續的抓了數十個靈位才停下來,嘴裡小聲的嘀咕着什麼,我聽不太清楚。
“荔枝,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我見她半天不說話,就問她道。她看着我道:“這些靈位都是當年神道明社失蹤的人員名單!!”我聽着,沒太明白又問道:“什麼失蹤人員?”
“當年天皇不是已經投降了嗎,隨後就下令讓所以人員撤離中國,可當年隨着日本軍進來中國的神道明社成員卻沒有全部回來,有一部分就被強行的留在這裡,包括,包括……”她說着有些哽咽,竟是要哭了的樣子,這怎麼說的好好的就要哭了,我看着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瞥了一眼,她的手裡正緊緊的攥着一個靈位,上面寫着日文,我看不懂,難道是她的祖先,我猜測着想去拍她的肩膀,怪男一下子拉住我的手道:“讓她靜一靜!”我也不好反對,就點點頭隨着怪男一起走到一邊。
“那個東西是什麼,是不是她的祖先!!”我邊走着邊朝着怪男詢問着,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看樣子是的。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剛纔聽到的那個詭異笑聲再次響起,這次不僅僅是我,就連怪男也聽到了,我們倆迅速的做好警戒的樣子,剛纔只顧着讓荔枝冷靜了,他孃的軍師他們肯定不可能在這一層,不然找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連個人影都沒有發現啊!我想着趕緊往荔枝剛纔的位置走去,現在這種情況最怕的就是走散,黑暗最礙事。
我走在前面趕緊喊身後的怪男:“怪男,跟緊我,在黑暗中咱們三個人不可以分開行動,得趕緊把荔枝找回來!”身後沒有回答,我覺得不妙,轉身一看,果真出問題了,他孃的現在連怪男也不見了。
“荔枝,怪男……”我邊喊着,邊用狼眼手電不停的照着四周,找尋他們的蹤跡,可這個樓層這麼大,還堆滿了那麼多的靈位,要找哪會那麼的容易。
“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就感覺整個樓層都顫動了,也不知道是誰開的槍,我的耳朵更是被震的生疼,一個“嘶嘶”的怪聲從我的身邊響起來,有些熟悉,這聲音在之前有聽過。我用狼眼手電在四周照着,想找出那個聲源,突然一股勁風掃過眼前,把我拍了個正着,眼前一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防毒面具已經被砸成了兩截,在使用是不可能了。
我皺着眉頭用槍撐着爬了起來,鼻子出了點血,他孃的幸好這個防毒面具材質比較柔軟,不然這一下子我也得破相了,剛纔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都看不清楚,幸好狼眼手電沒壞,說着我將那碎了的防毒面具一扔,握緊槍和狼眼手電繼續尋找荔枝他們的蹤跡。
“來者何人,到了閻王殿還不跪下!”我正走着,突然一個怪聲從身後響起來,把我嚇了一跳,連忙轉身用槍對準聲源。這一看可把我震住了,這他孃的是什麼東西,在我的對面竟然坐着一個有六七米高的黑麪大鬍子,頭上戴着古代的高腳帽,身上穿着黑紅相間的長袍,凶神惡煞的樣子,簡直就和我在書上見過的冥界閻王一樣。我有些驚慌但還是強自鎮定,這些一定都是假的,假的。我想着努力的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去看他。
“你個罪人,見到閻羅王竟然還不跪下!”耳邊又響起兩個怪聲,我咪開眼睛一看,說話的竟然是在閻羅王旁邊的牛頭馬面,這真是什麼都有了啊,我心想管你什麼牛頭馬面,冥界閻王,有槍在手,老子還怕你們不成。我狀起膽子,用槍瞄準走過來的牛頭馬面,“澎彭彭……”的就是數十槍。
子彈盡數打穿過去,可那牛頭馬面一點事也沒有,轉眼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就把我的槍踹飛在地上,強行的把我按在地上:“你個罪人,跪下!”我明知道眼前的這些都是假的,可胳膊上的力道卻是出奇的大,壓的我喘不過氣,只得跪了下來,閻羅王吹着鬍鬚,朝身邊的人喊了一句:“叫判官出來,看看給這個罪人定個什麼罪!!”
他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從旁邊走了出來,一襲白衣,右手拿着一隻粗壯的毛筆,左手拿着一個厚厚的本子,蓬鬆的頭髮下,那張臉……竟然……竟然就是軍師!!我的心瞬間就亂了,這是怎麼回事。他看着我嘴角上揚,竟是一副詭異的表情,近乎扭曲,慢慢道:“回您的話,周文殘殺了荔枝,澤城,龍野等一干人,應判死刑,不過他在殺人之後更加罪大惡極的肢解屍體,罪加一等,應該使用炮烙!”
炮烙雖然沒有見過,倒是在書上看過,說是商紂王那會兒,妖妃妲己發明的一直惡毒的刑罰,受刑的人要被綁在燒的滾燙的柱子上,活活的燙死,其死狀慘不忍睹。我想着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這要是真的被來一下,不死也得殘廢啊!我盯着軍師,他也正在看着我,他的嘴角笑很邪惡,閻羅王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招呼着身邊的人開始準備東西!
我心裡把軍師的祖宗從頭到尾的罵了一遍,嘴裡喊道:“憑什麼,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剛纔還看見他們好好的,怎麼可能已經死了,他在胡扯!!”一旁的軍師悶哼一聲,似乎早就知道我會有如此一問,朝對面的無常鬼道:“去把他們的靈魂都給我叫過來,給他看看,看他這個殺人惡魔還承不承認!!”
那兩個黑白無常鬼點頭就鑽進一旁的黑暗之中,片刻之後再回來,身後就多了幾個身着白衣的人,我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都披散着頭髮,漂浮着過來,好像沒有腳一樣。我看着心裡犯起嘀咕,難道這些東西真的是靈魂,可……不對,我想着趕緊晃晃腦袋,打消自己這個念頭,這一切的一切,一定都是假象,我要想辦法讓自己清醒!!
這時我的腦袋被身後的牛頭馬面猛的扯起來,迎上面前的一個披頭散髮的幽靈,她披着頭髮,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充滿了咒怨,彷彿懾人心魄一般,甚是恐怖,她的眼球剛開始還是人眼的模樣,慢慢的瞳孔竟然開始往裡收縮,變成了細窄的樣子,就像是蛇的眼睛,我小的時候曾經被蛇咬過,古語云,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所以我對蛇有一種特有的恐懼,看到她的眼睛,我就更加的想躲開,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靠,不靠不要緊,這一靠就看那幽靈猛的往前一竄,那哪裡是幽靈的動作,就和蛇攻擊的架勢一樣,張開血盆大口就朝我咬過來。
我雖然往後靠了,可無奈腦袋被牛頭馬面死死的掐着,根本動不了,只好眼睜睜的看着那血盆大口朝我咬來……
“周……周……文,文……”耳邊又出現幻聽,不知道誰在喊着我的名字,“砰”的一聲槍響,就像西瓜在我的眼前爆開,巨大的衝擊力把我硬生生的彈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沒了知覺。
昏迷的這段時間一點也不好受,就感覺迷迷糊糊中有一條五花巨蟒在追着我咬,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我看不清那蛇的樣子,只感覺她很大,爬的速度也飛快,旁邊還飄蕩着詭異的笑容,就好像是跟着那巨蟒一起。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朝我揮着手道:“快過來,到我這邊來就安全了!”隨後眼睛猛地被一道耀眼的光刺痛。
我掙扎着睜開眼睛,發現荔枝和怪男都在我的面前,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見我醒了,荔枝趕緊把一個防毒面具塞在我的嘴上,大聲道:“快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