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對 決

陸風瀾收拾好東西, 瞅着青衣與張青雲都不在,趁機離開了營房。來到與任芳菲約好的地方,四下裡看了看, 任芳菲還沒到, 便找了一處平坦之地坐了下來。靠在樹上, 手中無意識地扯着地上的小草。

此時, 落日的餘輝透過樹葉的縫隙, 在林子裡灑下一道道光柱,風吹樹葉,光柱時隱時現。

陸風瀾禁不住眯上了眼睛, 耳中聽着歸家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紊亂的心神漸漸平靜了下來。正在她神思恍惚快要睡着的時候, 一隻溫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不想睜開眼破壞這寧靜的時刻, 陸風瀾依舊閉着眼, 只是順勢偎在那個熟悉的懷抱裡。

任芳菲看着她消瘦的臉龐,心中一陣難過, 緊緊摟着她,低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陸風瀾幽幽嘆了一聲,輕輕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陸風瀾問:“四姐有沒有再爲難你?”

任芳菲搖搖頭, 沒說話, 任雙城自始自終對他板着臉, 如果不是任溶城傷重難以移動, 只怕她早就帶着任溶城離開了。

任溶城醒來見到他也是吃了一驚, 得知緣由後,雖不若任雙城那樣對他橫加指責, 卻也不是很贊同他的行爲。對着兩個姐姐,任芳菲沒有奢望能得到她們的諒解,只是細心照料,儘自己的一番心意。

還好,任溶城心比較軟,再說,事已至此怪也無用,聽說是弟妹親自給自己處理的傷口,很是驚奇,便跟任芳菲聊了起來。在任芳菲的訴說中得知弟妹爲了他拒絕皇上的賜婚,發誓只娶他一人時,禁不住對這個金鳳朝里人人口中的惡魔郡主起了好奇之心。

在這個世界裡,能爲了一個男人而拒絕其他的美人,還是皇上賜下來的,這要下多大的決心,還要有勇氣與膽量,真是聞所未聞。見六弟說起自己的妻主,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眼中閃着深深的愛意,不由搖頭嘆道:“你不願進宮,也是因爲不想跟其他的男子共同服伺一人?”

任芳菲對着任溶城道:“世人只說要男子從一而終,唯妻命是從,要謙卑守禮,對妻主的要求不管對與錯都要全盤接受,對其他的夫侍要寬宏大度,儘管滿心血淚也要做出歡喜的模樣,這樣的日子不是弟弟能過的,弟弟也不願那樣過。瀾兒跟我說過,男人與女人一樣,同樣有權利要求自己的愛人爲自己忠貞守身,既然愛了,就要爲愛負責,爲愛人擋風遮雨,有了困難兩個人一同分擔,有了快樂就要兩人分享;有了分歧與爭執可以相互溝通,而不是一方強加於另一方。

五姐,世人都說瀾兒不好,可在弟弟眼中她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因爲她知道尊重人,她是把弟弟當作一個完全獨立的有思想有能力的一個人,而不是空有容貌憑此來邀寵的一個玩物,在瀾兒那裡,弟弟才覺得自己真正的象個人,象個男人。”

一席話聽得任溶城目瞪口呆,任雙城也側目,連聲道:“真是混帳話。自古以來,女尊男卑天經地義,女子肩負繁衍後嗣的重任,男子守在家中操持家務,千百年來何曾聽說過男人與女人是同樣的?”

任芳菲不服氣地道:“瀾兒說過,繁衍後嗣並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做到的,如果沒有男人,女人也做不到……”說沒說完,臉已經脹得通紅。

任雙城大怒,擡手便打,被任芳菲閃身躲過。

任溶城忙喊住兩人,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家人打什麼打?”

任雙城住了手,氣哼哼地道:“瀾兒說瀾兒說,你就把瀾兒的話當成聖旨一樣聽,她說什麼你就認爲是什麼,連這等沒羞沒臊的話也能說出口來。”

任芳菲雖然臊得面紅耳赤,卻依然據理反駁:“難道這不是事實?誰見過只有一人能生育孩兒的?”

“反了你了。”

任雙城氣得暴跳如雷,罵道:“你的三從四德、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裡去了?虧得祖母把你捧在手心裡一樣疼惜,可你是怎麼做的?不僅違抗祖母的決定,詐死與人私奔,棄族人安危於不顧,還有臉跟我說這些離經叛道、忤逆不孝的言論,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寡廉鮮恥之徒!”

撲過去便跟任芳菲打了起來。

任芳菲氣得渾身發抖,卻仍是隻招架並不還手,叫道:“四姐,我不會再那樣打不還手,請你收手,不然別怪小弟對不住你。”

任雙城哇哇叫着:“好,我到要看看你學了什麼高深武功,只管使出來。”

急得任溶城連聲叫着:“住手。”

任芳菲見她逼人太甚,氣惱地一揮手,一股大力猛撲任雙城,任雙城雖然有戒備,仍是被逼着後退了兩步,微一愣神,任芳菲已經閃身出了房門,耳邊響起他的說話聲:“兩位姐姐在此休息,小弟有事先走一步。”

想到這裡,任芳菲無聲地嘆了口氣,果然,這個世上除了瀾兒肯平等地待他,其她,哪怕是自家的親人,也是看不上他的行爲的。三姐之所以肯幫着自己隱瞞,也是知道自己把進宮的後路給斷了,權衡之下的無奈之舉吧。

陸風瀾睜開眼來,看着他黯然的神情,便知道他在姐姐那裡受了氣,安慰他道:“好了,別再傷心了,你也做到自己該做的努力,她們不諒解也沒辦法,只要我們心中無愧就行了。”

任芳菲把頭埋在她的肩上,好一會才悶悶地道:“爲什麼男子的命會這麼苦?難道男子不是人嗎?爲什麼女人可以三夫四侍,而男子就必須三從四德?女人不喜歡可以再找一個合心合意的,而男子就不行?不肯聽從家人的安排便是忤逆不孝,按自己的意願找個情投意合的便是寡廉鮮恥?”

陸風瀾捧起他的臉,看着他憂傷的眼睛,懇切地道:“芳菲,不要這樣,你沒有做錯,錯的是她們,她們只顧自己的意願,不顧你的幸福你的心意,隨意安排你的人生,你反抗是對的,她們不理解不支持是她們的事,只要你我過得開心、過得幸福就不要理她們,再說,也不是沒人支持你啊,婆婆不就答應了你我的婚事?雖然她不能公開承認,但她還是爲你高興的,不是嗎?”

任芳菲點點頭,陸風瀾接着道:“婆婆既然同意了,就更不要因爲其她人的態度而傷心,她們有她們的路,你有你的人生,爲何要用她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瀾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任芳菲抓着陸風瀾的手,放在嘴邊不住地親吻。想着前陣子爲了夜襲一事冷落她,讓她難過,不禁愧疚,道:“對不起,瀾兒,前陣子是我意氣用事,不該怪你,不該叫你爲我擔心,原諒我可好?”

陸風瀾搖搖頭,任芳菲一急,道:“你不肯?”

陸風瀾失笑道:“我又沒怪你,談何原諒不原諒?”

任芳菲喜道:“你不怪我?”

wωω⊙ ttκд n⊙ ¢O 陸風瀾嘆道:“如果你無動於衷我反倒覺得奇怪,任誰看到自己的國人被殺也會難過的,我怎麼會怪你?”

任芳菲放下心來,陸風瀾接着道:“要怪,只能怪當權者野心太重,爲了一己私慾,不尊重生命,我們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把自己保護好。”

任芳菲點點頭,道:“是,瀾兒說的對。”

陸風瀾道:“是你把兩個姐姐救出來的?”

任芳菲忙道:“我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抓不聞不問,不過,我沒傷任何人。”

陸風瀾嘆了一聲,道:“我知道,只是,韓將軍已經起了疑心,她私下裡問過我,被我瞞了過去。芳菲,你不能在這裡呆下去了,如果被人發現是你劫持敵國戰俘,那我們真的要壞事了。”

任芳菲猶豫了片刻,道:“瀾兒,等五姐的傷好了,我一定離開。”

陸風瀾無語,任芳菲低聲道:“我知道不該任性,可再怎麼說,她們也是我的親姐姐,我不能就這樣把她們丟在這裡自己一走了之。”

半晌陸風瀾才無奈地道:“那你一切小心。”

任芳菲摟住她,歉疚地道:“瀾兒,謝謝你讓我任性這一回,以後我一定都聽你的,再不會給你添麻煩。”

陸風瀾無聲地嘆了一聲,也伸手摟住了他。

離開陸風瀾,天色已經很晚,林子裡更顯幽暗。任芳菲邁着輕快的步伐往回走,心情比來時好了許多。瀾兒說的對,對於她們無力挽回的事,只有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害。

剛一走出樹林,任芳菲便停住了。

林子外,韓殿芳一臉冰霜望着他。

韓殿芳時常來這裡緬懷心事,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看到郡主在此與人私會。雖然震驚萬分,卻不敢驚動她們,遠遠避開。心裡很是難過,郡主怎麼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不是聽聞郡主與夫婿感情很好嗎?這才離開多久,怎麼會在這裡做下這種事來?本想走開,卻隱約感覺不對頭,那人的身形是如此熟悉,竟似在哪裡見過。她不甘這樣走開,便在一旁等候。終於,郡主從另一邊走了,那人向這邊走來。

韓殿芳一步步走過來,緊緊盯着任芳菲,雖然面目不清,但那身形她決不會認錯。

“你是何人?接近郡主有何企圖?”

韓殿芳拔劍指着任芳菲。

任芳菲心思急轉,他不能在這裡跟人打鬥,此處離營地太近,如驚動她人只怕瀾兒難做,因此,不等韓殿芳走近便飛身躍上樹端避開她。

韓殿芳一聲斷喝:“哪裡走!”

也飛身上樹緊緊追不放,見他身形飛快,知道自己追他不上,掏出一把鐵蓮子撒了出去。

任芳菲聽到風聲,只好抽出劍來拔打,這樣一停頓,便落下地來。

韓殿芳追了上來,揮劍便刺。

任芳菲舉劍抵擋,兩人四目相對,韓殿芳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爲何裝作護衛哄騙郡主?”

任芳菲一言不發,擋開她,也不戀戰,轉身便跑。

韓殿芳緊纏着不放,此人的行爲太過令人懷疑,先是跟在郡主身邊,又莫名其妙地離去,現在又不明不白地出現,還跟郡主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她居心何爲?

任芳菲被她纏得心煩,只得轉身低聲道:“別再追了,我不想傷你。”

韓殿芳怒道:“你糾纏郡主是何道理?”

任芳菲聽她一口一個郡主,心中有絲異樣,開口道:“我喜歡她與你何干?”

韓殿芳滿臉通紅,呸了一聲,道:“無恥之尤哪裡走。”

任芳菲揮劍抵住她,盯着她暈紅的臉,冷笑道:“我與郡主你情我願,關你什麼事?”

韓殿芳氣得渾身發抖,奮力撥開他,只是她本就不是任芳菲的對手,加之身上有傷,幾個回合下來便氣喘吁吁了,被任芳菲輕輕一掌拍在肩頭,正是受傷的那處。

韓殿芳痛哼一聲,後退兩步,手捂肩頭,指縫裡滲出血來。

任芳菲一呆,有些內疚,低聲道:“對不住,我不知道你有傷在身,別追我了,我對郡主沒有惡意的。”

說罷,轉身要走,卻又轉了回來,從懷裡掏出一粒藥丸拋給她,道:“這藥治內傷很有療效,算我向你賠個不是。”

不等她說話便飛身離去。

韓殿芳怔住了,看着手中的藥丸,她自受傷後一直是暗中調息療傷,便是外傷也是自己找些藥來獨自敷上,從不假手於人,只是這次傷得較重,恢復得較慢,沒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抓的人,卻給自己留下藥來,單此一點,她便知道此人並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壞。

轉眼,到了給任溶城拆線的日子,陸風瀾藉口一個人去林子裡散心不讓青衣與張青雲跟着。青衣與張青雲知道她最近很不開心,便依了她。

陸風瀾在林中與任芳菲會合,任芳菲帶着她來到藏身之處。任雙城依然沒有好臉色,任溶城卻對這個拐走自家兄弟的郡主好奇至極,再說還是人家出手救治自己,怎麼說也不能板着臉面不說話。兩人寒暄幾句,陸風瀾動手給她把線拆去,對傷口的癒合很滿意,重新包紮好後,交待說:“很好,只要別再跟人打鬥靜養個數月便無事。”

幾人鬆了口氣,任溶城道:“多謝郡主援手。”

陸風瀾瞅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不是看在芳菲的面子上,我怎麼可能給玉璃國人療傷?”

任溶城尷尬地笑笑,任雙城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任芳菲低聲道:“瀾兒。”

陸風瀾正色道:“好了,既然五姐的傷已無大礙,還是儘快離開這裡,芳菲,你也要離開這裡,回去好好照看女兒,不要再讓我擔心。”

任芳菲點點頭,道:“瀾兒放心,待兩位姐姐離開我便走。”

陸風瀾瞅着任雙城,任雙城翻了個白眼沒理她。任溶城笑道:“你放心,我們自會離開,六弟,你先走吧,我已經沒事了。”

任芳菲欲言又止,陸風瀾嘆道:“不是我心狠逼你們離開,這裡畢竟是邊關,爲了你們的安全還是早些離去的好。”

任芳菲低聲道:“我知道。”

陸風瀾道:“既然都知道我也不多說了,還是快送我回去,免得青衣她們起疑。”

任芳菲點點頭,陸風瀾對任溶城道:“告辭。”

任溶城笑道:“多謝。”

見任雙城揹着臉不肯說話,陸風瀾淡淡一笑,跟着任芳菲出了房門。

把陸風瀾送回到樹林處,想着兩人又要分開,禁不住緊緊摟住了她。

陸風瀾也很難過,但爲了安全還是忍痛放開他,安慰道:“放心回去吧,在這裡我一切都好,我想玉璃慘敗,過不多久兩國大概就要和談,那時我們便可以一家團聚了。”

任芳菲戀戀不捨地望着她,道:“瀾兒,一切當心。”

陸風瀾點點頭,強笑道:“我會的,快走吧。”

任芳菲想了想,說:“那天我們分手後,韓將軍攔住了我,她看到我們在一起的情形,想是誤會了你我的關係,不過我看她很關心瀾兒。”

陸風瀾吃了一驚,一把抓住了他,急切地問:“她發現你了?”

任芳菲嘆了一聲,道:“不過,她並不知道我是誰,只道我是混在你身邊打你主意的混帳。”

陸風瀾卻道:“那她怎麼沒聲張?”

任芳菲搖搖頭:“我不知道。”

陸風瀾想不透其中的關節,只好催促他道:“爲了保險起見,你還是今晚便離開這裡。”

任芳菲點點頭,道:“好,我這就走。”

目送任芳菲的身影消失無蹤,陸風瀾才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回到營中,一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無心應付,只埋頭往前走,待她停下來擡頭看時,竟然到了韓殿芳的住處。想了想,還是一掀簾子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迎面一個白晃晃的東西當頭蓋了下來,隨即一聲怒喝:“誰讓你進來的?”

陸風瀾嚇了一跳,卻是一件白衫蓋住了頭,叫道:“小芳,是我。”

韓殿芳吃了一嚇,隨即明白,這裡除了郡主,還有誰敢不經通報便隨意走進她的帳篷。慌忙整理着衣服,道:“對不住郡主,末將不知道是郡主駕到,多有得罪。”

陸風瀾扯下白衫,見韓殿芳滿臉通紅,正快速地扣着衣衫,面前的桌上放着些藥粉與帶血的白布。禁不住叫道:“怎麼,你自己上藥?爲何不去叫醫官們來做?”

韓殿芳尷尬地笑道:“已經快好了,就不想麻煩醫官了。”

陸風瀾走上前,看着那帶血的布,上面竟帶有膿血,生氣地道:“傷口已經感染潰膿還說什麼快好了?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

韓殿芳一驚,結結巴巴地道:“不,不用了,郡主,很、很髒的,還是末將一個人處理吧。”

陸風瀾怒道:“你傷的是肩膀,不好好治療,你是想讓這條膀子廢了是不是?”

說着上前要查看她的傷口,韓殿芳連連後退,叫道:“郡主,末將自己來即可!”

陸風瀾奇怪地道:“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你怎麼怕成這樣?難不成我是吃人的老虎?”

韓殿芳的臉青白不定,說什麼也不肯讓她看傷處。

陸風瀾上下打量了她半天,目光被她脖頸處的一個突起所吸引住。韓殿芳平日身穿甲冑圍得嚴嚴實實,今天爲了上藥,甲冑早已脫放一邊,她沒想到郡主會突然過來找自己,只來得及穿上寬大的袍子來遮掩身體,哪裡顧得了其他?此時見她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脖頸處,腦子嗡的一聲,慌忙以手護住,卻知道已經晚了。

陸風瀾按耐住內心的驚疑,卻道:“你還說無事,看你已經上火,喉嚨都起了個腫塊,還是快些讓我看看,早點上了藥早些好。”

韓殿芳驚訝地望着她,陸風瀾面不改色地上前,稍稍掀開她的衣領,傷處果然已經潰膿,放開手,道:“你稍等,我回去拿些東西來給你清洗一下。”

說着,也不看她便走出了帳篷。回到處所,取了要用的東西,又返了回來。

韓殿芳早已經把衣服整理好,只留下肩部的傷處等着陸風瀾來處理。陸風瀾仔細地把傷處清理完畢,上了藥,重新包紮好,對她說:“以後我會每天來給你上藥,注意不要劇烈活動,免得出汗讓傷口再次感染。”

韓殿芳默默地點點頭,陸風瀾收拾好東西,道:“回頭我叫人給你熬些湯藥喝,去心火的。”

韓殿芳面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風瀾拿着東西向帳門走去,韓殿芳喊了聲:“郡主。”

聲音嘶啞無奈。

陸風瀾在門前停下,韓殿芳卻又說不出話來。陸風瀾沒有回頭,只說:“沒事的,只要按時上藥,靜養一陣子很快就會好的。”

說着便出了帳篷,耳邊似有若無地響了一聲:“謝謝!”

70.第七十章 囚(一)14.第十四章 庫房風波3.第三章 東 宮7.第七章 懷疑12.第十二章 金參事11.第十一章 紅蓋頭43.第四十三章 再度遇襲11.第十一章 紅蓋頭31.第三十一章 私 會81.番外36.第三十六章 兄 弟60.第六十章 矛 盾14.第十四章 庫房風波10.第十章 往 事38.第三十八章 躲 避76.第七十六章 風雲再起62.第六十二章 傷別離17.第十七章 調 戲44.第四十四章 坦 白46.第四十六章 親上加親17.第十七章 調 戲22.第二十二章 開 解39.第三十九章 男子會館60.第六十章 矛 盾56.第五十六章 託 付47.第四十七章 暗 算35.第三十五章 謀 圖86.番外 團聚74.第七十四章 明 悟24.第二十四章 陳青蓮17.第十七章 調 戲39.第三十九章 男子會館33.第三十三章 家法86.番外 團聚74.第七十四章 明 悟59.第五十九章 偷 襲60.第六十章 矛 盾74.第七十四章 明 悟76.第七十六章 風雲再起39.第三十九章 男子會館21.第二十一章 遺 禍60.第六十章 矛 盾22.第二十二章 開 解1.第一章 重返鳳都39.第三十九章 男子會館59.第五十九章 偷 襲51.第五十一章 囚禁13.第十三章 夜 談33.第三十三章 家法55.第五十五章 三十六計18.第十八章 雙份賀禮60.第六十章 矛 盾66.第六十六章 掩 飾51.第五十一章 囚禁62.第六十二章 傷別離78.第七十八章 約 定(一)48.第四十八章 算 計53.第五十三章 雄 心53.第五十三章 雄 心55.第五十五章 三十六計20.第二十章 覲 見31.第三十一章 私 會9.第九章 噩 夢69.第六十九章 帝 殞28.第二十八章 驚 駭34.第三十四章 立威50.第五十章 陰雲43.第四十三章 再度遇襲71.第七十一章 囚(二)54.第五十四章 隱憂33.第三十三章 家法72.第七十二章 囚(三)81.番外74.第七十四章 明 悟26.第二十六章 出 家68.第六十八章 要活着回來75.第七十五章 聯 姻73.第七十三章 傾 心57.第五十七章 隨 軍24.第二十四章 陳青蓮55.第五十五章 三十六計5.第五章 路 遇20.第二十章 覲 見4.第四章 拒 婚84.番外 一生錯(三)44.第四十四章 坦 白85.番外 一生錯(四)77.第七十七章 殤81.番外29.第二十九章 花好月圓42.第四十二章 刺客16.第十六章 盡 心39.第三十九章 男子會館20.第二十章 覲 見41.第四十一章 有 喜64.第六十四章 突 襲31.第三十一章 私 會10.第十章 往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