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二姐當然是對的。 我到現在都感謝你,讓我有機會能見識到外面的一片廣闊天地,還能走入那樣的勢力之,接觸到我在屏山村放羊的時候,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柳雅站起身來到小樹兒的身邊,他坐着,自己站着,才能夠把他的頭抱進懷裡,像是小時候他想起孃親的時候那樣,輕輕的摸着他的頭。
柳雅明白小樹兒的不易,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心思別人深沉,想得也多。現在也不過是個才十二歲的少年,卻已經揹負了這麼多,怎麼能不讓柳雅心疼?
小樹兒環住柳雅的腰,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二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真的擁有普通人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的機會,所以我特別的滿足。”
“不會覺得太累好。”柳雅也只能讓自己感到安慰了。對於小樹兒,那是真正心連心的感覺,既然小樹兒覺得這樣很好,她也會替他高興。
畢竟,男孩子的眼界開闊了,見識才不會短淺。起碼沒有將這麼好的一塊棟樑之才埋沒在深山裡,柳雅纔算是真正的安心了。
又說了一些閒話,互相講了講離別之後的事情。姐弟兩個彷彿昨天才分別一樣,又好象是相隔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時而爲對方的經歷捏着一把汗,時而又大笑不止,兩人直談到深夜,秀寧纔來敲門。
秀寧問道:“主子,菜要不要熱一下?還是我再給你們添個宵夜?”
“哦,不用了,秀寧,你去睡吧。我幫小樹兒準備洗澡水好了。”柳雅答應着,對小樹兒道:“這房子不大,我和秀寧各住了一間,你只能去偏房委屈一晚了。不過好在你只住一晚。”
小樹兒點點頭道:“都行。我不挑剔的,其實在院子裡坐一個晚,也可以打坐練功。”
柳雅笑着道:“那怎麼行,走吧,其實偏房也挺清淨的。”說罷,帶着小樹兒出了門。
秀寧還在門口等着,見兩人出來了直接道:“主子,我屋裡的東西收拾好了,少公子可以先到我那兒委屈一個晚,我在你屋裡的外間休息好了。”
柳雅道:“不用,他去偏房住一晚好。屋裡的飯菜放着吧,明天再收拾,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秀寧嘴答應着,但是柳雅和小樹兒進了偏房之後,秀寧還是進屋把桌子收拾好,又去廚房把碗筷刷乾淨。
柳雅和小樹兒再來廚房打熱水,見秀寧正在洗碗。
小樹兒笑道:“好伶俐勤快的丫頭,多謝你照顧我二姐,她事事都逞強,好像沒有她做不了的事。你多照顧點,日常的家務你多費心了。”
秀寧點頭道:“應該的,主子對我也是極好的,秀寧心存感激,要一輩子伺候主子的。”
說罷,把洗好的碗摞起來,來幫柳雅和小樹兒打水。又拎了兩桶熱水送到偏房裡,才退了出去。
柳雅也不便跟着小樹兒洗澡,以前在柳家的時候,這些事都是小樹兒自己做了,自理能力非常強,根本不用大人操一點心。
所以柳雅只是在門外打趣道:“小樹兒,要不要二姐幫你擦背?要得話,你叫我一聲好。”
“不要不要。”小樹兒終於是忍不住了,隔着門大聲道:“二姐夫可是會大人的。”
“哈哈”柳雅開心的笑了起來。她覺得,和這個弟弟有說有笑又逗趣纔是真正的快樂。
因爲小樹兒趕路也確實辛苦了,他洗澡之後柳雅也沒有再拉着他聊天。反正兩個人要一起路了,一路總有說話的機會。
第二天一早,小樹兒起來的很早。不過柳雅也起身幫他準備早飯了。
對於弟弟的事情,柳雅還是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儘量不假與他人之手。還給他的水囊裡灌滿了水,讓他路千萬不要乾渴着,對身體很不好。
小樹兒都一一的答應了,又道:“二姐,我明天一早回來,你先準備京的東西吧。只要帶隨身帶衣物好,其他的一律不用帶。秀寧姐姐也不能隨行。”
柳雅道:“我知道了。究竟你是哥哥,還是我是姐姐?不用你你囑咐,我都懂。”
小樹兒騷騷後腦勺,這才提着水囊出門了。不過,他的長劍沒有帶,也換了一身相對保守、儒雅的長衫,看起來玉樹臨風的。
回家,當然不能讓柳達成看到他身着短打,揹着長劍的模樣。他只是告訴爹是跟着主子做書童,又不是做刺客,那麼長的一把劍,爹看了會害怕吧。
柳雅一直送小樹兒出門,看着弟弟邁開大步走的虎虎生風,心頭滿是歡喜和安慰。這個弟弟終究是長大了,如此偉岸俊朗,讓她這個做姐姐的感覺好驕傲。
秀寧來到柳雅身邊,道:“主子,要我幫你準備什麼東西嗎?京的路可不近呢。”
柳雅想了想,道:“去幫我買兩套少年的裝扮好了,按照昨天小樹兒穿的那個樣子買。顏色稍微暗一些,藏藍、深灰、褐色都行。”
秀寧道:“主子,你是要和少公子扮成兄弟?”
“嗯,兩個少年路更方便一些。”柳雅點點頭道:“我還要出去一趟,把城裡的這些事情交代交代。畢竟回程的時間不能確定,很多事不能拋下不管。”
秀寧道:“家裡的事情有我,鋪子的事情馬六哥說他會管,這不行了嗎?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我幫主子去傳話好,主子明天走了,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不行,飛鴻坊那邊要務去說一聲,安和堂的程先生那裡我也要知會一聲。畢竟,當初是他來找我的。”
柳雅昨天也問過小樹兒這件事的具體問題了。小樹兒回答說,向程澤求助的那位同門師兄,是宮裡的一位御醫。
所以柳雅也不能和程澤大夫說實話,只說這件事她實在找不到方法好了。
而京城那邊,稍後也會給程澤傳來消息,說那位病人已經有神醫醫治,讓他不用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