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凱文看來,音速手刀的設計理念是有點扯淡的:
古烈曾經很驕傲的說過,通過拳頭超音速的揮舞,將音爆打出去,因爲揮舞的軌跡原因,這道音爆的外在形象就是一團扁平的,厚度不規則的,不斷旋轉的白色盤子。
如果真是超音速了,先不說古烈的拳頭會有多硬,光是那個巨大的音爆聲噪,就足以震碎方圓十米內任何人的耳膜。
這要求的都不是拳頭多硬,古烈應該是槍打不透炮炸不壞的鋼鐵之軀。
納什凱文也是見過的,他曾經說音速手刀的原理是切割空氣,造成短暫的真空,然後用這道真空激波去傷人。
然後問題又來了:地表真空的存在非常短暫,氣壓是不大,但是和真空相比,那是0和1的問題,有,就是全部,那音速手刀能飛出去好幾十米,速度雖然快但也就和麻雀差不多,什麼樣的真空能保持那麼久?
不知道是不是敝帚自珍,維持手刀的根本是氣,他們就是不談。
因爲聯邦是講科學的,氣,不科學;音速,科學,真空,科學。
要不是這些扯淡的科學家,聯邦軍隊的精英戰士戰力肯定能上升一大截兒——軍隊一向是批量出產武道家的地方,訓練項目、資源和最重要的意志核心從來都不缺。
但這就是聯邦的現狀,他們宣傳出來的意志核心,和實際運行的,不但不一致,還南轅北轍截然相反,一般人的腦子根本就掰不過來,必須得是弗朗斯·甘那樣的天才才行。
古烈比起弗朗斯·甘還差點,思想上的矛盾他也掰不過來,而他的技巧是納什教的,類似於師徒之間口授心傳,沒走軍隊的體系,所以他其實不是正統的軍方高手。
這也導致了因爲突如其來的質詢問題,讓他心情不是很好,在擂臺上行爲不是很妥當,有些急躁。
邁克·拜森是老牌兒選手了,他在擂臺上的經驗大概也就沙加特能比擬一二,面對這樣的對手該如何處理,根本不用過腦子,拿起嘴來就說
——沒錯,拳擊臺上是不可以噴垃圾話的,並不是因爲規則不允許,而是因爲都帶着護齒,說不出來話。
而且打架的時候說話是很危險,不小心就會把舌頭咬斷,所以沒有人會這麼幹。
但是拜森,他不是一般人。
古烈的音速手刀確實很快,發動迅速,飛得不慢,連收勢也很快,快到古烈可以跟着手刀衝過來進行追打,但是有一個弱點:手刀太小了。
像保志隆他們的氣功波,是球形的,大概也是柚子大小,看起來並不大,可能量這東西,強聚集體對周圍的影響是很明顯的,所以柚子大的球兒,想要躲開得錯開兩到三個身位。
不然那球就有機率因爲能量之間的感應效果,發生路線偏轉,被同樣是能量源的人吸引過去,躲得不夠遠就還是會被炸到。
可是音速手刀沒有這個問題,它飛太快了,沒等吸引力發生作用,就飛出了感應範圍,而且手刀也不是靠爆炸的衝擊波傷人,衝擊力和旋轉的切割纔是主要傷害。
這種近身速閃回位,是拳擊手的拿手好戲,一般都用來帶起反攻節奏,即便是對手防禦嚴密,多少也是能打上幾下的,哪怕是效果不好。
拳擊在聯邦軍隊裡也是習學者最多的一個站立格鬥技能,雖然軍隊不教,但是出於增強個人技戰力的目的,很多人也會去學習拳擊,而且拳擊那套個人訓練技巧,對新兵格鬥技術的提升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作爲格鬥教官,古烈對拳擊技法也非常熟悉,所以拜森幾次戰術調整,都被他窺破了伎倆,但是他笨嘴拙腮,對付拜森的碎嘴子卻沒有什麼辦法。
炎黃有句俗語,所謂好人出在嘴上,古烈的同事關係那麼緊張,就證明他嘴上沒什麼本事,相反,拜森這傢伙粗陋無文,除了公衆因爲某些原因對他影響不好之外,他的朋友遍及三教九流,其實很不少的。
從社會最底層爬出來的傢伙,嘴上功夫都弱不了,沒點兒忽悠勁兒等不到出人頭地就得被人弄死。
本來古烈就有些心浮氣躁,又被拜森連番挑撥,有接連幾次窺破了拜森的行動,讓他對形勢做出了誤判。
拜森很少跳起來,他更多的是躬身縮頭的前向滑步,速度很快,但是距離偏短,因爲滑步沒有連續邁步的動作,只能算是一個姿勢特異的大跨步,通常能到5/3的步長,就相當出色了。
古烈就覬準的一個機會,在拜森前滑躬身的時候,踢出一個倒掛金鉤的腳刀,本來應該起腳的時候就掛住拜森的,但是……拜森躲過去了。
作爲一個拳臺老油條,拜森當然知道前滑步的弱點就是在步伐踏實前,他的重心並不穩定,想要應對針對性的攻擊就很困難。
但是這個弱點,每個拳擊手都知道,怎麼克服,那就看個人的戲法兒怎麼變了。
很多人是放棄了前滑,改用躬身碎步,雖然速度慢了,但是不但穩妥,後繼接上的攻擊因爲腳踩的踏實,力量也能用足,相比之下收益比付出高得多。
拜森還堅持用前滑,也是有他自己的絕活的:他體態粗壯,看着笨拙,好似全靠爆發力提供行動的動力,但實際上,他柔韌性相當好。
前滑他可以做到一字馬再把自己拉起來,躬身可以把自己團到膝蓋平行——拳擊沒有任何地面技和腿技,那他遇到特別矮的對手是怎麼辦的呢?
就是靠這一手海底落月,他可以做到從拳面到肘尖兒,貼着地板把勾拳升起來,想一下就知道這一招的落點有多陰損。
而且他總是躬身下潛,因爲這是拳擊手進攻和躲閃最常用的方式之一,甚至有專門的訓練項目,就是用來鍛鍊拳擊手下潛躲避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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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這一招就算被人知道,想要防守也是非常困難的,起招的姿態欺騙性太好。
偏偏以拜森的實力,這一招他用的機會非常少,甚至在公開場合是沒有用過的——他過去參加的比賽,也不允許着這種落點的招式出現。
他身材高大,很多個子矮的武道家和他打的時候,都喜歡跳,很少有人專注進攻下半身,所以能展示這種能力的機會,真的非常稀有,古烈也因此並不知曉這一點。
再說拜森長得傻大黑粗的,真沒有人會想到他的柔韌性這麼強悍,要知道拳擊雖然講柔韌,但也不會講究到他那個樣子,更多的是彈性和韌性,柔的話,根本就沒人練過。
極限下潛躲過了古烈的斬魂腳刀,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古烈還沒落地,就被潛地猛升的上勾拳擊中了後背。
這還是古烈這個後空翻翻得快,不然這一拳是要頂在他腦袋上的。
拜森又不懂打擊穴道之術,這一下的落點也不是他預設好的地方,與他來說雖然遺憾但是無所謂,又不是打一下就完事了。
古烈在半空中沒辦法反擊,只好努力做好防禦動作,而拜森也沒有春麗那種把人踢在空中好幾分鐘都不落地的靈巧,後果就是古烈被拜森的重拳在後背和腰上捶了七八拳。
拜森的力量自然是不小的,古烈的落地也沒能保持平穩,但還是忍着痛通過翻滾離開了拜森的攻擊範圍,喘着粗氣一邊呲牙咧嘴的活動筋骨,一邊盯着不遠處蹦蹦跳跳的拜森。
作爲一個軍人,抗打擊訓練也是有的,但是聯邦軍隊的抗打擊訓練,和拳擊手的職業訓練比起來差得遠了,也就是古烈本身實力不錯,這幾下還遭得住,可也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有好幾拳是落在了他腰上的,雖然沒打到骨頭——拳擊手很注意的就是這一點,除了軟肋和頭,他們拒絕拳頭和任何骨骼直接碰撞,這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手——但是去對肌肉羣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那些依靠腰力的動作,想要用出來恐怕很難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斬魂腳刀,這可是古烈的殺手鐗之一。
他並不會一瞬千擊的技巧,也沒有把音速手刀開發到加大威力的程度,所以他是一個沒有必殺技的武道家。
對面的拜森應該也是如此,他們倆在這方面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都是一路貨色,打敗對手全靠一拳一腳的累積,完全不玩兒那些花活兒。
也就是說,他們缺少一錘定音的技巧。
就是死去的布蘭卡,還會放個電呢。
這種你一拳我一腳的打架方式,對於在場的其他格鬥家都是一種折磨,可這就是這兩個貨的風格,完全硬橋硬馬,認認真真打好每一招每一式的戰鬥。
你來我往,沒有戰術欺騙,沒有空間爭奪,最絢麗的場面就是音速手刀和極限下潛躲避音速手刀,能讓他們稍微精神一點,不至於犯困的,就只有腳步的轉換。
也許……拜森那並不合格的垃圾話饒舌也還行?多少是個樂子。
但是到了後來,拜森也不說了,他文化水平有限,能說的也就是那點東西,來回車軲轆話說起來,也就沒有什麼作用了,還不如專心比賽。
再說自從捱了頓打,古烈就精神多了,慢慢在找回自己的狀態,這可就有點危險了。
他們都是體能出衆的人,防禦也都強,結果格鬥史上最無語的事情出現了:這倆貨從上午打到下午,三分鐘一局,間休一分半鐘,已經打到了七十局,瀝瀝拉拉活活比劃了五個多小時……
鼻青臉腫,遍體鱗傷,可誰也沒倒下去一回,偏偏還都硬挺着誰也不認輸。
看比賽的人都搞了一頓午飯了,這倆還在臺上無比專注的打着,裁判什麼都沒幹,冷汗嘩嘩地淌,那是餓的,幾分鐘吹一次哨,哪有功夫吃飯……
現在,觀衆都在討論,這種必須躺下一個的比賽制度是不是有問題?
桑吉爾夫表示,問題絕對是有的。
問題就在於,間休的按一分半鐘,選手是可以補充能量的,吃飯是不行,但是功能飲料沒限制,甚至他們都搞來了營養流食!
無論是古烈,還是拜森,他們身後都是有團隊的啊,擦汗按摩喂水上藥,這都是團隊的工作,把水換成功能飲料,乃至換成營養流食這本就是他們應該乾的,做不到纔是他們的失職。
古烈的持久力這麼強,這毫無意外,他是當兵的,必要時候成天成宿的鏖戰都不是問題,可是任誰也沒想到,拜森的耐力居然也這麼強。
還是迪·傑一語道破天機:拳擊手的訓練也是強度很高的,一練也是一整天,而且還要經過不同項目,體力消耗的速率是有變化的。
拜森這樣的表現很正常,論起體能,拳擊手可不見得會落後于軍人,差距也只不過是訓練項目的熟練度而已。
沙加特也同意迪·傑的觀點,在座的武道家,誰的訓練不是沒日沒夜的,相比之下,擂臺上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有體力爆發,還有間歇補充能量,這麼打肯定要比訓練強度低。
這話說得……春麗和達爾西姆對視一眼,屁都沒敢放。
雖然也是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可炎黃武道講究內煉,打坐行氣佔據的時間不少,達爾西姆那個瑜伽大乘密,冥思纔是根本修行,練筋骨只是順便,他們倆訓練的時候,肯定是沒有這麼辛苦的。
春麗也有把握能打這麼久,但是達爾西姆一直在搖頭,最後乾脆閉上眼睛冥想去了——他肯定是打不完這麼多場,多看也是無益。
現在就成了雙方意志力的一個比拼,因爲都缺乏一錘定音的技巧,等到對手犯錯都是一個不可能確認輸贏的事兒。
在這期間他們不是沒有疏忽過,古烈的一隻耳朵撕裂了,拜森被幹掉了一顆牙,兩人四隻眼睛都腫得和桃一樣,一人只剩兩條縫,都不知道他們看不看得清。
可他們的動作仍然和開始一樣堅定,力道絲毫不減,也沒有出現避戰的態度,該上的時候也都是勇猛,從未退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