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已到了農曆臘月,這天是臘八,昨天還是陽光明媚,一大早竟下起了密如針尖的小雨,夾雜着零星的雪花。
因爲是臘八,德義和的早餐增加了免費的臘八粥。來坐吃早餐的人們少了一些,多半是讓張曉峰烙了煎餅果子帶走。
幾個熟面孔的民工的要了碗雲吞,兩個火燒,在屋內坐下來,慢慢的吃,也許是辣子擱多了的緣故,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於慶輝沒有忘記給吃飯的每人盛上一碗臘八粥,說是免費贈送的,那幾個人像沾了多大的光似得,高興地咧着嘴直樂。
雖然貴和的腰疼比以前好多了,但一到陰雨天,還是不好受。看着許正揚、於慶輝、張曉峰忙活着,貴和只好躺在牀上,插上電褥子,摘摘菜,幹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二哥,聽送菜的小成子說,你家裡給你找媳婦了,是不是有這檔子事啊!這事兒你還瞞着哥兒幾個,不夠意思啊!”張曉峰煞有介事地說。
“還沒有影兒的事兒,我早早地跟你們都說了,倘若成不了,你們還不埋汰死我。所以,爲了我的名聲,我寧可悶在心裡,沒想到小六子倒把我賣了。”於慶輝開始埋怨起小六子來。
“這有啥,當今時代,婚姻自由,誰保準一找上媳婦來板上釘釘兒就鐵定了,是男兒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二哥,據說,你那位是東北角一賣服裝的。”張曉峰看樣子還知根知底。
“家裡給找的,才見了兩面,還沒有感覺。”
“不忙的時候,給你點自由時間,去找找人家,多溝通溝通。”許正揚接過話來。“婚姻是人生大事,切不可等閒視之。”
“揚哥,你都很少有時間去津城紡院見江大姐,我哪好意思呀!”於慶輝說道。
“我們是朋友,正常交往,哪像慶輝你們是家中舉手表決一致通過的。”
“朋友?哪有這樣的朋友!竟然能慷慨解囊,一擲千金。”於慶輝對江海寧的壯舉一直是不可思議。
“那純粹是出於江湖道義。”許正揚搪塞道。
“慶輝,說你的事兒呢,你又扯到揚哥和江大姐他們那兒去了。再說,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不便多言。”
張曉峰這一句話更讓許正揚算是說不清了。乾脆沉默是金,許正揚不再言語了。
“哎!小三兒,怎麼說話呢,你應該稱呼我二哥,連送菜的小成子都管我叫二叔呢!”於慶輝衝張曉峰大嚷道。
“誰讓你們都是姓於的人呢,你還不是人不大,長輩上了。要這麼着,小六子還管我叫三叔呢,誰讓咱們是兄弟們來着。”張曉峰到挺能整詞兒。
“得!咱倆誰也別沾誰的光,倒是小成子成了低三下四的人了!”於慶輝撇了撇嘴。
“你倆啊,那個嘴皮子是甭提了,要在過去,可真是屈了才了,我保準送你倆跟侯寶林學徒去。”許正揚奚落着於慶輝和張曉峰。
“揚哥,那你還得上京城,我沒多大的奢望,不出津城,你能託託人,給我找個給常寶華拎馬褂的活兒,我就知足了!”於慶輝開着玩笑說道。
“哈哈……,”幾位老顧客聽了於慶輝和張曉峰好似相聲的對話,鬨然大笑起來。
不知何時,外邊的雨雪停了,太陽在烏雲的雲隙中露出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