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枯榮,光陰如梭,白雲蒼狗間,毓秀已經長到十三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樣更加標緻,雪蓮一樣清秀的五官,修眉端鼻,頰邊梨渦微現,一雙靈動明亮的大眼睛,湛湛有神。草原上的風沒有吹羶她的皮膚,依舊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甜甜的笑容像春天盛開的花兒。活潑直率,精通滿蒙漢三族語言,才情也更勝恩師巴郎一籌。草原上的人說,當年孝莊文皇后當年在科爾沁被稱爲“福靈”,毓秀較之,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木爾,今年多大了?”
“過完春節,就是十三了。”
“那開春你就要走了。”
“去哪啊?”
“選秀啊,那可是滿蒙八旗的大事情。”
“不去!”毓秀答的乾脆。
“爲何?”
“阿木爾所願,不過像老師一樣,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遠離喧囂,辦義學,明教化,庇廕貧苦,仗義疏財。明理則民安,民安則國強。”
“你若爲男兒,必成定國安邦之才。”
“老師若爲官,必封侯拜相,富國強兵,調和陰陽,以安萬乘之主,正羣臣,定名實,明賞罰,樂萬民。”
“鬼谷子從未出山,但他的徒弟蘇秦拜六國相,縱橫捭闔。張儀助秦皇一統六國,吞併八荒。你早已青出於藍,老師沒什麼能教你的了,你該回家了。父母在,不遠遊。”巴郎粗莽的面容裡透過一絲溫柔和關切。
“老師。。。”
“走吧,你看你額麼格來了。”
毓秀一看是額麼格,便投袂而起,騎上白馬,英姿颯爽的飛奔到老人家那裡去。額麼格的笑容永遠是慈祥的、欣慰的,因爲知道等毓秀一入宮門,再相見,是難於上青天的。
“阿木爾,你阿瑪來信了,說過些日子接你回家。”
“啊。。。”毓秀反倒有點失望,剛來的時候,水土不服,經常生病,寫了好多信,求阿瑪額娘接自己回去,那些信就像泥牛入海般沒了消息,這幾年不期待了,反倒要回去。
“你不高興啊?”
“我捨不得額麼格。”毓秀軟糯糯的聲音,甜甜的摟着額麼格撒嬌。
“我這麼漂亮的孫女,早就該讓紫禁城的皇上看看。”
“我只讓額麼格一個人看。”突然覺得自己心裡對京城裡家人的思念遠不及這幾年和額麼格的相依爲命。
“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