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莉達興奮的趴在那人的腦袋上。
“讓我看看……”飛羽一把扯掉了他的蒙面巾,“看着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他好像是客棧的夥計,下午出門的時候,他正好在來二樓給客人送水,跟咱們打了個照面。”白翡踢踢他的腿,確定他是真暈了。
“你要吃嗎?”飛羽拿着一個黑乎乎的沙球問莉達。
莉達興奮的爬了過來,沙球的外殼打開,裡面是奄奄一息的小章魚。莉達幾下就把它吃掉了,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心情愉悅的把自己打理乾淨。
小章魚藏身的那幅畫,在它死後迅速自燃成了一堆灰燼。
“這傢伙怎麼辦?”白翡打個哈欠問她姐姐,屋裡有個陌生人根本睡不着。
“莉達,去把蘇墨喊來。”飛羽吩咐完,莉達就順着窗戶縫鑽了出去。
一會兒功夫,畫靈就來了。
他掃了眼地上的灰燼:“幹得不錯!”
“爲了等這雜碎,天都快亮了。快把他處理掉,別耽誤我們睡美容覺。”飛羽疲憊的揉揉眼睛催促道。
畫靈乾脆利落的一揮手,地上的人就不見了:“莉達,過來幫個忙。”
他說完身影就消失了,飛羽不滿的冷哼一聲,莉達安撫的蹭蹭飛羽的手,才順着窗戶爬了出去。
客棧裡再次恢復了安靜,但這安靜只維持到了第二天清晨。
“打死這個賊!”
“客棧夥計監守自盜,這就是家黑店!”
“看他旁邊的那堆灰燼,他是個繪靈師。”
“廢了他的爪子,看他還怎麼偷雞摸狗!”
衆人圍着一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還有幾個特別激憤的。黑衣人被綁在二樓柱子上,身上掛着一張紙,上書——我是賊!
“誰?誰偷了我的靈晶?”二樓靠樓梯的房間,忽然奔出一個衣衫不整的矮壯漢子。
大家都對他投去同情的目光,矮壯漢子赤着腳噔噔噔跑過來,待看清綁在柱子上的人後,一拳就揮了過去!
這一拳威力很猛,直接打掉了黑衣人一顆牙。黑衣人迷迷糊糊,疼醒了過來,他身後的某個角落,一隻淺藍色蜘蛛蕩着蛛絲,迅速跑遠了。
待看清圍着自己的人後,黑衣人驚慌的面如土色,他拼命掙扎着想要掙開繩子的束縛。
矮壯漢子在他身上摸索着,很快就搜出了一堆東西。有幾個客人認出這是他們的物品,紛紛回房間檢查是否還丟了其他東西,本來只是單純的看場熱鬧,沒想到自己還成了失主。
這讓他們又驚又怒,恨不能跟矮壯漢子一樣,上手揍黑衣人一頓解解氣。
“我是被冤枉的……這都是栽贓!”黑衣人痛哭流涕的辯解着。
他哭的是辛苦培養的靈卷被毀了,這可是幅覺醒了畫靈的高階中品靈卷,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複製出第二幅。
矮壯他漢子想到自己那滿滿一袋子廢靈晶,反手又是一個大嘴巴。
他氣哼哼的回房間穿好衣服,跟其他幾位客人一起,把黑衣人扭送到了城主府。
郝富貴透過窗戶,看戲看的很過癮:“掌櫃呢?怎麼一直沒露面?”
“早跑了!”畫靈不以爲然道。
“掌櫃是同謀?”郝富貴興致勃勃的問。
畫靈點點頭,把玩着手中的畫筒:“有可能。”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才懶得理會這種小蝦米。
成功逃脫的客棧掌櫃,此時穿着一身破舊衣服,推着個空板車出了城。他一出城門,就上了山路。
找個地方把板車一停,從板車的底部摸索半天,抽出一個畫筒。擰開畫筒的蓋子,澎湃的靈能噴涌而出,一隻栩栩如生的仙鶴從畫裡飛了出來。
它的體型逐漸變大,清鳴一聲,扇動巨大的翅膀,馱着客棧掌櫃飛向高空,越飛越遠。
離火雲城不遠的燼風閣,一個年輕人正站在水邊的亭子裡等人。他看起來二十左右,行爲舉止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朝氣,柔和大氣的五官因爲面色陰鬱,也變得冷硬起來。
緊皺的眉峰,讓人不用猜測,就知道他正在爲什麼事情苦惱着。
遠處的水鳥,受驚般發出一聲示警的鳴叫,奮力划動雙腿遊走了。被蘆葦遮擋的橋上,出現一個急匆匆的高大人影,他穿過木橋徑直向年輕人走來。
走到亭外,躬身一禮:“閣主,陳老六和周瘸子都是在海邊失蹤的,我派人去海邊看過,打鬥的痕跡都抹掉了,只撿到一點靈卷燒燬的碎片。”
年輕人揹着手沉吟片刻:“知道了,他倆不必再查了。讓你查的另一件事怎麼樣了?”
穿灰衣的高大男子,像是有些畏懼的偷偷看了一眼年輕人,斟酌着回答:“目前還沒有新進展。除了陳老六發回的消息,說見到一大羣人,揹着行李拖家帶口的往海邊走……沒有其他目擊者,那羣人好似憑空消失了。”
他思考般停頓了兩秒,忙繼續說道:“火雲城也派人去查了,並沒有大批的外來者涌入。”
被稱爲閣主的年輕人,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繼續查,難不成他們還能跑到海里去?”
灰衣男子嘴上應着,心裡卻疑慮更重。閣主最近變化太大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讓人蹲守在海邊,後來乾脆讓人去查一幫不知道從哪遷來的平民。
性格也越來越陰鬱,聽說都是受新覺醒的畫靈的影響。
待灰衣男子退下後,年輕的閣主扭頭對旁邊說:“阿杜,你在嗎?”
一團黑色煙氣從亭子頂端飄落,慢慢凝聚成人形,他的面目非常模糊,看不清五官。
他就靜靜的佇立在那裡,並不開口說話。
“我的屬下,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年輕人皺眉苦惱的說道。
“他們去了海里。”阿杜的聲音嘶啞,像是很久沒喝水的人硬擠出來的那種音色。
“海里?”年輕人面帶驚異,“那需要派人去海里找嗎?”
“不必,只要知道大略的位置就好,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再說,就算你派人去了,也不可能找的到。”阿杜難得說了一串長句。
年輕人聽後不悅的一皺眉,隨即笑着試探道:“你說他們身懷秘寶,如果不盡快找到,秘寶被人取走了怎麼辦?”
“呵~秘寶開啓的鑰匙並不在他們手中,除了那個人,沒人能找到鑰匙。咱們就等着別人忙活完,直接摘果子就行了。”
阿杜說完,身影就化作黑煙消失了,只留下閣主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