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悠師傅,不過半日未見,就在顏兒姑娘面前說起我家六殿下的壞話來?這樣的做法,也是有點……”
蝶悠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門外一個清逸柔和的男子聲音截了過去。
顏兒一聽這個聲音,臉上浮起了笑意,她衝着門,聲音稍稍高了一些的說道。
“楚先生,既然來了,便進來坐上一坐,這日當高空,先生當真不怕熱嗎,我這水然居別的不好,這夏日裡的清涼,還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顏兒的聲音十分輕快,透着心情的愉悅,門外的楚翀聽着這樣的聲音,臉上掛着笑意,看向自己身旁的北龍六太子,裴徹。
“殿下,你聽聽顏兒姑娘的聲音,她是料定了,只要有楚翀的地方,定然有你六殿下身影,如今楚翀可是沾了您的光,才讓顏兒姑娘如此對待呀……”
楚翀雙眼帶笑的調笑着身旁的裴徹,神情不似一個長輩,反而向一個摯友。
而作爲被楚翀調笑對象的裴徹,則是跟上了他楚某人的話,接了下去:“先生可要好好感謝本殿,不然顏兒怎麼會對先生禮待……”
裴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可是一本正經,可在說完這句之後,卻是成功的破了功,他搖着頭輕輕一笑,笑自己還是做不來這般隨性。
這樣想着,裴徹和楚翀兩人便已經入了這水然居,來到了顏兒所在的房間。
“顏兒……”
一入得房來,裴徹的聲音便不自覺的柔和了下去,他微笑的看着已經站起身來的顏兒,上前將其攬在了懷中。
顏兒又羞又幸福的被裴徹攬在懷裡,這當着蝶悠師傅和楚先生的面,臉上浮起不自然的紅暈,便是急忙將臉埋入裴徹的胸膛之中,可就是這樣一個瞬間,卻足以讓人看清顏兒的臉。
那是一張傷痕縱橫的臉,那原本應該是清麗無雙的臉上,此時橫七堅八的,縱橫着大大小小的傷痕。
那是一張被毀去容貌的臉,可裴徹卻安然的將有着這樣一張臉的女子攬在自己的懷中,而且還一臉的幸福。
裴徹臉上的幸福人人可見,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斂了臉上的幸福笑容,轉頭看向了蝶悠。
“蝶悠師傅,顏兒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
裴徹此刻沉浸在幸福之中,卻依舊不忘此行的目的,他需要知道,他的顏兒,如今是否已經無事了。
蝶悠原本是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己面前,兩個深情相擁的人,心中獨自盤算着什麼,就聽到裴徹的問話傳了過來。
“顏兒身上的傷,已經全然無礙,只是她元氣大傷,怕是調理不回來了。”
裴徹既然問,那麼她便如今相告,畢竟他裴徹對顏兒還是極爲上心的。
裴徹在聽到蝶悠如實的相告之後,屬於男子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然後他繼續問道:“當真沒有辦法調理了嗎?”
裴徹這復又一問,連楚翀也將目光投向了蝶悠,而蝶悠在看到眼前兩個男子的眼神之後,極爲平靜的開了口:“沒有,而且這個世上,若我說了無法調理,那麼再多的大夫,也無法做其它斷言。”
屬於中年女子特有的聲音響起,蝶悠的話雖然傲視一切,可她的語氣,卻是難得的平和。她說的是事實,所以無需再怎樣。
而裴徹和楚翀在聽了這話之後,也只能無奈的垂下了目光。他們清楚蝶悠在醫術上的造詣,所以當初纔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請來。
“徹,不去想這些了好嗎?我還活着,不是嗎?你說過的,只要活過,就會有未來的,不是嗎?”
裴徹、楚翀和蝶悠沉默了下去,而被裴徹攬在懷裡的顏兒,卻輕輕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