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蝶翅留痕

暗淡的光斑映在胡仙仙臉上,她神情中的譏誚之意更明顯。

扎措急切想要她相信,就說道:“我沒有騙你,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立刻娶你,讓你當神後。你要是不喜歡我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來往,我馬上和她們斷了關係,你就是我惟一的女人。”

胡仙仙冷哼兩聲不接話,扎措又嘮嘮叨叨說起來。

後來,因胡仙仙對他所說總是充耳不聞的樣子,他慍怒說道:“你少給我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以爲你是誰?願意當我末神神後的仙女數不勝數,你別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對於扎措莫名其妙的指責,胡仙仙實在忍不住要反駁,她和販夫走卒都能交朋友,何曾“高高在上”過?她很想不通,既然他對自己處處都看着不順眼,那就劃清界線好了,何苦還糾纏?

胡仙仙蔑笑兩聲才說:“你是受地球錢坤業那個瘋子的影響太多了吧?你的修爲僅僅比我高一點而已,跟程浩風比也許都還差一些,更別說跟那些不問世事的隱修神佛比了,哼哼,末神神後,誰稀罕?”

“是,你不稀罕。你不提地球之事,我倒還忘了。你搗毀了錢坤業的地下神宮,還想虐殺他,那樣對他就是和那樣對我同理!我差點兒忘了,我們之間的恩怨還真不少呢!若不是你去搗亂,錢坤業成功了,也就相當於我成功了……”

扎措腦海裡浮現起地下神宮的事,新仇舊恨涌上心頭,情緒激烈起伏使得他五官扭曲起來。

他此時全然沒了理智,偏偏此時胡仙仙還較真反駁他:“什麼叫搗亂?明明是懲奸除惡!

錢坤業騙清白小姑娘去選什麼神女,還用法術迷惑她們心智,其實就是想把她們變成泄 欲工具!

最齷齪的是錢坤業居然當衆練什麼‘合功大法’,那般淫 邪無比的人,難道不該殺?只可恨沒能殺得了他!”

她說完後,扎措沉默着,雖是沉默不語,那一雙藍眸卻是泛出血紅,似魔焰在他眼中升騰。

許久後,扎措用平靜到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說:“你說你不稀罕‘神後’的位置?那好,我不給你名份!可你一樣還是得爲我所用,然後被我拋棄,再遠遠瞧着我一天天變強。”

說着,他從袖裡乾坤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銅鈴和一個三角形小旗說:“我要把你帶走,讓你變成行屍走肉,把你囚禁到我的地盤上,想做什麼就不用再躲躲閃閃。"

胡仙仙雖沒見過那兩件器物,卻記得從法器圖譜中見過,那是攝魂鈴和擄魄旗,會使人魂魄受控,神智昏亂。

她有些後悔扯上錢坤業的事激怒扎措,看來扎措是想徹底毀了她,是已經不管不顧只想毀了她,都不再考慮會出現什麼後果了。

她可不想落得成爲行屍走肉的境地,暗將舌尖咬破再翹起抵在上顎,想以舌尖血催動本命元神的力量散功自爆。

如此散功自爆是連元神都爆碎了,再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就算蓄靈氣自爆都不會對自身傷損那麼嚴重,不逼到絕路誰願意這般?胡仙仙以前當然沒這麼做過,也就不知道這麼做時眉心會滲出血珠。

當扎措看到她眉心一點殷紅血珠如貼瑪瑙時,立刻發現了異常。

“你想幹什麼?”扎措的手迅急扣住她脈門,感應到她被壓制的靈氣在經脈中亂躥,明白了她企圖,“你想爆散元神跟我同歸於盡?!”

喝問着的同時,扎措立即掐緊她頜骨,再飛速塞了塊布片入她口中。舌尖血引不到上顎,被壓制法力的她就無法調御靈氣,自然也就無法施術。

隨後,扎措再將自己靈氣渡入胡仙仙經脈中,引導她逆亂靈氣歸回氣海。

胡仙仙眉心不再滲血,那一點血珠也慢慢滾落,在臉上流出一道血線,她此時已經無力再掙扎,但眼神依舊如冰刃般看着扎措。

“爲什麼你滿腦子就只想着殺我?”扎措不願看到她臉上帶血的樣子,伸手給她擦臉,她倔犟扭開頭。

見她如此,扎措也就罷手,似笑又似哭的怪哼幾聲,對自己自語道:“最毒婦人心,你不懂嗎?扎措啊扎措,你應該懂的,懂了就別再心軟。”

他的目光更陰狠了幾分,掐訣祭起攝魂鈴。攝魂鈴圍繞着胡仙仙旋飛起來,一聲聲清脆鈴響傳出,響得胡仙仙頭暈胸悶。

因他做法所用靈氣和陣法本來所蘊靈氣衝突,引得陣法氣場動盪,屋內一圈又一圈淡綠的光弧晃動起來,金枷和銀鏈都在不知不覺間收緊,胡仙仙疼得悶哼一聲。

她不想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被扎措聽到,怕那樣反而使扎措更暢快,就竭力縮着身體忍痛,片刻後就疼得冷汗如瀑,她的眼睛也懨懨半眯起來。

“你怎麼了?”扎措見她忽然十分虛弱就停止施法,環視屋內一圈後明白了,“靈氣混亂波動,使這陣法無意中卡緊刑具?”

扎措停止施法後,刑具不再收緊,胡仙仙緩過一口氣,蘊滿恨意的目光看向扎措。如果目光能殺戮的話,她已經將扎措零刀碎剮。可惜,再狠厲的目光也不能真正殺 人。

“你這樣子還挺嬌媚,脆弱無奈的病態嬌媚!我捨不得傷你魂魄了,聽話的傀儡終究沒有趣味。還是這樣好,可以變出各種各樣的風情來。”

扎措抱住胡仙仙,她已經沒力氣掙扎,還是拼命推開他。

推不開,只能任憑扎措湊近她耳邊說:“還記得在沙薨之城我給你設的那個幻境嗎?當時我功力全失,又被鎮壓多年,加上你意志格外堅定,你才能從幻境中醒來,要不然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胡仙仙想起那個幻境中扎措所講故事,可不想再一次陷在那個悲慘故事裡,就盡力穩住自己心神。

扎措揉了揉她的臉,帶着若有似無的迷幻笑意說:“不管如何,先得到你再說。不論你願不願意,到時候沒得選擇了也只能接受。”

對於這種說法,胡仙仙只是傲然斜睨扎措一眼,她是不會向命運低頭的人,如果有些事情真的無法避免,那她只會不停尋找機會殺了扎措血恥,絕不會含垢忍辱接受他。

扎措撫了撫她的睫毛,勾了勾脣角,語氣溫柔地用暗啞嗓音說:“乖,閉上眼睛。好好感受接下來的美妙時光,別用這麼兇的眼神看着我。”他收回手,胡仙仙仍是冷冷瞪着他。

他嘆息兩聲,退後幾步,用極具魅惑力的聲音緩緩講述起來:“你還記得那個賤骨頭的故事嗎?

你不是胡仙仙,你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癡狂多情卻總是被傷害的賤骨頭。

你漂泊無定、孤苦無依的過了近十年的淒涼生活,你終於等來最想停靠的港灣。”

扎措說得胡仙仙腦海中一陣陣混亂,不由虛眯了眯眼睛,緊皺眉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

可是扎措的聲音一點點將她引入虛幻場景當中,她腦海隨他所說映現出畫面:“你心底裡最依戀的還是程哥,什麼九哥、阿鵬、龍弟都是過客,你終於等到程哥來接你了。

他說其實他知道一切,狠心冤枉你,拋棄你,都只爲了回去奪家產,成就一番事業後纔不會被別人轄制。

你撲進他的懷抱,你們緊緊相擁,緊得似乎想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胡仙仙眼睛忽睜忽閉,意識裡混沌一片,完全辨不清自己是誰,身在何方。

扎措趁機與她相擁,可迎合與推開的兩種念頭在她心裡不停相爭,猛然間血氣倒涌,經脈似要逆行,一股甜腥氣涌上喉頭!

鮮血從喉間噴出,可她嘴被堵住了,沒有吐出鮮血,一些血從鼻孔中嗆流而出,一些血從嘴角慢慢浸出。

看着她滿臉是血,扎措嚇得一顫,見胡仙仙眼神又滿是冷厲怨憤之意,再無半分迷亂,扎措知道她強行從幻境中破出了。

扎措伸手擦擦她臉上的血,沒擦乾淨,反而擦得她如同被泡在了血水中,嚇得驚慌失措大吼:"你不許死!你是我的!我的!不許你自己去死!”

他使勁拍拍自己的頭讓自己別那麼慌亂,再哆嗦着去摸胡仙仙的脈搏,許久才探明她只是強行衝破幻境導致血氣逆行,但性命應該無礙。

扎措長舒了一口氣:“你可真傻,爲什麼不願意停留在那麼美的幻境裡呢?你這麼做,死不了,可也虧損元氣呢。”

胡仙仙矜傲瞟他一眼,爲了擺脫他,連爆散元神都不怕,還怕虧損元氣?

這眼神讓扎措很氣惱,他不能忍受這種自己表現出關心胡仙仙而胡仙仙還不屑一顧的狀態,他怪嚎一聲,朝胡仙仙狼撲而去!

胡仙仙被撲倒在雜亂竹木堆中,腰胝處被硬硌在一根桌腳棱上,剜心般的疼痛傳來,她用盡所有力氣才讓自己不至於痛呼出聲。

不示弱,只爲守住最後一點尊嚴,可忍住了不呼痛,還是忍不住眼中的淚水。

見她淚珠滑落,扎措的頭傳來一陣暈眩疼痛感。

他使勁甩甩頭,將胡仙仙翻轉身,使她面部朝下,悶聲吼着:“你不要以爲用眼淚就能打敗我!我不看,不看就行……”

扎措騎在她腰上,抖着手撕開她肩背處的衣服,圓潤肩頭和絲滑後背呈於眼前。

他驚喜又近乎瘋狂的怪笑起來,撫着她肩胛骨癡笑着喃喃自語:“看你那麼彪悍,沒想到你骨架這麼小,這兩片骨頭微微扭動,就像蝴蝶輕輕舞動翅膀……”

扎措的指尖貪婪撫過,指尖傳來的酥麻感遊走全身,激得他喉結直滾。

可胡仙仙只覺得疼,尖利的竹條、木塊劃刺着胸腹部;腰椎疼得似骨節都錯位了;頸部、手腕、腳踝更是折斷一般。

她疼得快沒了意識,只憑以後定然要殺了扎措血恥的信念,才支撐自己不暈過去,她不想暈,不想讓恨意變淡。

“美人之美在於心,我知道你其實不記仇的,賀登泰害你差點兒喪命,最後你都還願意幫他的女人和兒子,你總有一天會原諒我的,對吧?”

胡仙仙無法說話,可在心裡怨憤反駁着:我永遠都不可能原諒你,若忘此仇誓不爲人!

扎措其實自己也很明白,賀登泰是因爲不得已才差點兒殺死她,從沒有對她做過什麼辱弄之事,包括高有寶、葉冠英等等這些曾敵對之人都已經和她化敵爲友,只有他自己是永遠不可能得到原諒的。

“你原不原諒都無所謂,心善心美我也看不見。美人之美在骨相而不在皮相,皮相再美也經不住歲月磨蝕,骨相之美有氣韻,才真耐看。嘻,仙仙,你就是美在骨相!勸人禁慾都要說什麼‘紅粉骷髏’,你就算成骷髏也定是嬌媚入骨……”

明明是帶着挑逗意味的誇讚語言,胡仙仙卻覺得字字句句都都黏乎乎的噁心,也都陰森森的可怕。

扎措手指在她左肩肩胛骨骨縫處頓住,歪頭看着那個黑娃獠牙所刺留下的傷痕:“怎麼會有個疤痕?哦,聽說曾被黑娃所傷?是這裡?儘管疤痕不明顯,還是讓這麼美的軀體不完美了……唔……我得幫你祛疤……”

他是孔雀王的兒子,孔雀王又是對外貌極看重的人,備有很多祛疤痕良藥,他得了一些隨身備用。此刻,就取出藥膏塗在胡仙仙左肩肩胛處。

胡仙仙當時受傷後就緊接是叛軍圍京的事,就沒時間用什麼靈藥治傷,所以留下銅錢大小一個疤。

可她寧願滿背都是癩蛤蟆皮一樣的疤痕,也不要扎措來給祛疤!

那疤痕明明是光榮的,是爲國討逆被傷,也是爲救賀登泰被傷,本算忠義的勳章,讓他抹去了,倒反而添了污痕。

塗完了藥,看着疤痕很快就淺淡幾分,扎措滿意地輕笑着吻上胡仙仙肩頭,同時含混不清說着:“這可惡的疤痕耽誤我做更重要的事了……”

胡仙仙覺得血液都凝固了,像是蟲患之時那些密密麻麻亂爬的蛇蟲鼠蟻都爬到了她背上!就在她心臟都快要冰凍之時,扎措突然痛叫一聲,翻身蹦開了。

“啊,嘶……是你!”扎措惱怒對着來人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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