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頭戴斗笠,身披黑色雨衣,踏着厚重的膠皮雨鞋,從容不迫的踩在滿是積水的泥地裡。
氣勢洶洶地模樣,落在黑豹眼裡,讓他憤懣不已。
“即便已經這樣,你們還不肯善罷甘休嗎!”黑豹大喝一聲,憤怒的超黑衣人走去。
接二連三的算計,早已將黑豹心中的怒火激起,此時他面容猙獰,似乎準備用武力來解決眼前這些人。
“黑豹,退下!”遠處的景浩連忙說道。
雨幕阻礙了黑豹的視線,讓他誤以爲眼前這些人又是李少華派來搗亂的。
但景浩卻看得清楚,位於黑衣大漢前方的,是一名身材妙曼的女子。
精緻的五官在暴雨的澆淋下,依舊遮蓋不住她青春永動的面容。
“殷苗苗,你怎麼來了?”景浩驚訝道。
聞言,黑豹連忙停下腳步。
見雙方認識,黑豹立馬將手中的鐵棍藏於身後,微微鬆了口氣。
幸好黑豹沒有動粗,這要是動了景浩的朋友,他可是會愧疚死的。
而徑直走來的殷苗苗,並沒有因爲黑豹的粗魯,而感到一絲的不滿。
她笑吟吟地看向景浩,道:“我可是率領大部隊,特意來解救你的喲。”
“苗苗,怎麼說話呢!”
站在殷苗苗身旁的,正是之前接受過景浩治療的殷國強。
見父親板着臉訓斥自己,殷苗苗暗自吐了下舌頭,畢竟父親的腰傷多虧了景浩,這才得以治癒的。
“殷伯父,你也來了?”景浩這下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看着殷國強帶來的這一羣人,明顯都是精幹之人,就算景浩需要幫助,但殷國強又是從哪裡這麼快速的聚集起這麼一羣人呢?
就在景浩疑惑的時候,處在他身後的郝仁義見到此人,卻是臉色一變。
只見郝仁義迅速的低下頭,彷彿不敢面對眼前之人,而他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對過去痛苦的回憶。
而此時的殷國強開口解釋道:“我以前就是在工地上幹活的民工,此次見你遭遇困境,爲報答救命之恩,便召集了從前的弟兄們,陪你共度此次難關。”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景浩心中一喜,有了這些經驗豐富的工人幫忙,他相信這次一定能順利的度過困境的。
殷苗苗拍着手,笑道:“沒事的,互相幫助嘛,那咱們開始幹活吧。”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道。
景浩跟殷國強同時一怔,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中看出了某種情感。
“怎麼了?”殷苗苗疑惑道。
見眼前兩個高大的男人,同時出言制止了她的行動,這讓她心中充滿了好奇。
“額,下着這麼大的雨,怎麼能讓你來做男人的活呢,不安全。”景浩撓着頭,有些尷尬地說道。
此時的暴雨沒有停下的意思,景浩作爲堂堂的七尺男兒,又怎麼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幫他搬運建材呢。
“沒事的,我以前也常常幫父親搬家的。”殷苗苗不在意道。
景浩堅決的搖搖頭,這活有他們就行,女孩子家家的太危險了。
“爹,你給評評理呀。”見景浩死活不讓她動手,殷苗苗只好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親。
“景浩說得對,這裡有我們這羣大老爺們在,不需要你這個姑娘來摻和。”殷國強難得違背一次女兒的意思。
雖然殷國強很寵自己的女兒,但今天的任務太重,他可沒有精力照顧女兒,因此這才拒絕道。
“哎呀,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殷苗苗氣的直跺腳。
景浩朝一旁的郝仁義示意,希望讓他將殷苗苗帶到會議室,畢竟那裡纔是安全的地方。
見狀,郝仁義面露苦澀,心想這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小樹苗,這裡太危險,還是跟我去會議室吧。”郝仁義走上前,喊出了這一個久違的名字。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驚,這其中也包括景浩自己。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郝仁義的身上。
景浩這邊是驚愕,沒想到這郝仁義居然還跟殷苗苗等人認識。
而另一邊,身穿黑色雨衣的男子們,皆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朝郝仁義投去。
此時最鎮靜的,就是處在衆人之中的殷苗苗和她的父親。
“郝叔叔,真是太久不見了,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殷苗苗關切的話語落在郝仁義的耳邊,特別是她那雙澄清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的關心,讓郝仁義心中更加的難受。
“大夥,我郝仁義對不起你們!”
郝仁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直接朝黑衣大漢們跪下。
堅實的膝蓋落在滿是積水的泥土地上,重重地砸出兩個深坑。
“當初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只顧自己,選擇了逃避,我簡直就不是人。”
此言一出,讓原本腦子混亂的景浩,突然煥然大悟。
通過郝仁義以及殷苗苗的對話來看,這些黑衣大漢居然就是郝仁義曾經拋棄的那些工友們。
郝仁義因爲扶老人,吃了官司,從而導致妻子韓雪的雙腿出車禍癱瘓。
洽談的開發商見狀,卷鉅款跑路,所留下的債務全壓在了郝仁義一個人的肩膀上。
走投無路的郝仁義,只得爲了妻子,選擇欠下工友們的千萬鉅款。
那一個曾經被景浩看到的小黑本上,就是郝仁義密密麻麻地記錄着,在場所有黑衣大漢的信息以及拖欠工資的金額。
見郝仁義跪在自己面前,殷國強沉默良久,繼而說道:“當時的情況我們都瞭解,那欠款是開發商卷跑的,其實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我辜負了你們對我的期望。”郝仁義低着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殷國強看着這個曾經多年未見的好友,也是有些哽咽。
當時兩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爲了各自的夢想走到了一起。
他們建廠招員,洽談融資,在當時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奈何時過變遷,滄海桑田,當初兩個好到穿一條褲衩的年輕人,卻因爲一場變故,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