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說笑笑直到十二點鐘,李媽媽和二嬸子纔回房間睡覺,老李家院子多,空的房屋也多,所以這些人住下都不是問題,通過今天的喝酒,火雞等幾個人和曲風也算是認識了。
只是曲風驕傲的本性難改,內心中對火雞、騷包堅這樣的小混混有些嗤之以鼻,尤其是對騷包堅,打架的時候躲在自己後面,真是……慫包。也就是因爲有李錘在,不然他不會和這些人在一個桌子吃飯。
“好,你睡這裡吧,以前是我的房間。”李錘領着陳倩來到東跨院,打開一間屋子,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牀頭上還貼着四大天王、小虎隊的明星畫。
“哇,這東西還真是古老耶。”陳倩看見桌上擺放着一個小型的錄音機,旁邊還放着一些羅大佑的磁帶。
“好幾年沒回家了。”李錘看着破舊但乾淨的牀單心中感嘆萬分,這些都是母親整理打掃的,“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媽不喜歡賴牀的人。”
說完,李錘關門走了出去。
陳倩坐在書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高中課本,還有錄音機,將電源插上,放進羅大佑的磁帶,“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髮、讓它牽引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塵世的歷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讓青春嬌豔的花朵綻開了深藏的紅顏、飛去飛來的滿天的飛絮是幻想你的笑臉……”
又是哪首追夢人,錄音機放出來的音質不是很好,但卻很真實,陳倩細細把玩着,無意中拉開了抽屜,看見裡面躺着一個安靜的日記本。
“日記?大男人還會寫日記?”陳倩好奇的打開了,裡面卻是空白的,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以前寫了很多,但都撕毀了,只是上面有着幾張照片,第一張是黑白的,五口之家。李錘、李福還有一對父母中間站着一個很小的小女孩,照片還是黑白色的……
“這是大錘的爸爸嗎?看上去挺像的。”陳倩繼續往後翻,從小到大全部是李錘的成長照片,有小時候很乖的樣子,有中學時期留長頭髮裝酷的樣子,看的陳倩笑噴了。
那會李錘很年輕,白白嫩嫩的,很瘦,但個子很高,穿着緊身的背心,左胸口上還寫着:久效磷,殺蟲無敵,農民朋友的好幫手。
下面是一條洗的白髮的大喇叭牛仔褲,腳下是一雙山寨李寧鞋,兩隻手叉着腰,本來他就很瘦,還故意鼓着胸口,臉憋的有些變形。“哈哈,大錘太逗了。”
陳倩繼續往後翻,接下來就是李錘高中時期了,嘴邊出現細細的黑鬍鬚,毛絨絨的,整個人看上去有一股子邪性,服裝變成了亮皮褲子和黑色的背心,身板也結實了很多。
再往後就是大學時期了,這個時期的李錘跟現在有幾分相像。
這是一張在陽光下的半身照片,陽光撒在他的臉上,充滿了溫暖的感覺,他慵懶的睜開眼,眼神清澈而明亮,嘴邊也有些鬍渣子,看上去有了一絲放蕩不羈。
陳倩伸手在這張照片上摸了摸:“大錘,你的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呢?裡面……有沒有我的一個位置。”陳倩瞧瞧的將這張照片從本子裡面拿了出來,然後塞進了自己大衣內側的口袋貼身放好。
躺在牀上,她忽然笑了:“這是大錘的牀,小時候睡的牀……呵呵呵。”笑聲中還帶着一絲憂愁。
昏昏沉沉,陳倩睡着了,她做了個夢,夢見了李錘,開着白色的寶馬,穿着一身潔白的西裝過來接她,向她求婚了,滿後備箱的都是紅玫瑰。
然後兩個人抱在一起接吻,不知道怎麼情況,身邊還多了一個牀,兩個人脫了衣服,進行了最後的一個關卡。
“恩啊……”
陳倩忽然醒了,全身都是潮乎乎的汗水,身體那個地方也溼漉漉的,臉不由的一紅:“竟然在大錘的牀上做了個春夢……”陳倩連忙將頭縮進了被窩裡面。
過了一會她有沉沉睡着了。
早上被一陣嗤嗤啦啦的炒菜聲吵醒了,她所在的東跨院裡面就是廚房,離的很近。連忙起來穿好衣服,洗漱了一遍,將門打開,首先就是明媚的陽光,還有泥草清新的芳香,地上是鋪着的石磚,看上去嶄新如洗,而在對面就是廚房。
這種廚房是燒的地鍋,燒鍋的人是李錘,他斜斜的坐在小凳子上,嘴角斜叼着菸捲,煙霧升騰,他眼睛眯着,將一把乾柴填進火力,用力的拉了幾下風箱,橘黃色的火光冒出,照射着他的臉龐。
而做飯的卻是光頭大哥李福,繫着二嬸子的小號圍裙,手中的鍋鏟上下翻飛:“二娃,小點火,火太旺了……”
“哦哦。”李錘拿着火棍,將裡面的柴火往兩側拔了撥。
陳倩不由的看呆了。一個男人,溫哥華的黑幫老頭子,深海鐵錘黨教父,竟然在家裡面早早起來燒火,一代宗師,功夫了得,竟然像個煮夫般煮飯。
這些也無所謂,關鍵是這兩個人的手法是那樣的嫺熟,看上去是多麼和諧的一副圖畫,陳倩覺得如果自己打擾了,簡直就是犯罪,連忙她跑進了房間,拿出了帶來的有高倍對焦的照相機。對着裡面的李錘飛快的按下了快門。
就在這一瞬間,李錘微微的朝她轉頭,畫面在這一刻永遠的定格了。
“哇!你竟然偷拍,陳老師的弟子吧你。過來。”李錘朝陳倩大聲說。
陳倩將相機扛在脖子上,手放在屁股後面,神色有些扭捏,看上去像個犯錯被發現的小女孩:“做什麼?”
李錘站了起來,彈彈菸灰:“燒火會不會啊?”
陳倩那裡做過這些,微微搖頭。
“哎呀真是笨蛋,燒火都不會,我來教給。”李錘說道:“看着啊,現在的火很旺,不用在放柴火了,如果火過旺,就用這個。”他拿着一個鐵鉤子:“往兩側拔拔,如果火弱了,就放些柴火,一次別放這麼多……”
李錘講解了一邊,看着禿頭大哥:“大哥,做好了嗎?”
“好了,好了。”李福將裡面的菜撐了出來,帶着一股子清香:“大蔥炒山野小香菇。”
“了不起。”李錘不服氣,在案板上拿起新菜刀,無比熟練的切開了一個西紅柿,然後將菸頭扔掉,準備一個碗,打了四個雞蛋,“看我強悍的西紅柿炒雞蛋如何滅了你的小香菇!”
“好啊。”李福雙手交叉看着。
李錘將鍋唰了一邊,放進油:“陳倩,小點火。”
“哦哦。”
李錘感覺油熱的差不多了,將雞蛋放了進去,“哎呀!嘖嘖,陳倩我不是說小火嗎?火太大了,雞蛋都糊了……哎呀真是的。”陳倩滿臉的歉意,李福嘿嘿發笑。
燒火遠沒有那麼容易,陳倩手忙腳亂,不小心將火頭挑了出來,差點發生火災,好在李福在一旁看着。
等衆人起牀的時候,李錘和李福繫着兩個小圍裙,將幾盤青菜端上飯桌,還有燒好的一股皮蛋瘦肉粥,在他們身後,陳倩真拿着一個烤番薯。
這東西是李錘先前燒火的時候放進地鍋裡面的,飯做好,番薯也烤好了。
經過陳倩臉抹的像個花貓,但是心情很好,吃着番薯,別提多好吃了,這僻靜的地方,讓她感到既安靜祥和,又充滿了溫暖愛意。
看着桌上的菜,李錘嘆息一聲:“如果不是陳倩,我不見得會輸給你。”
李福嘿嘿的笑:“二娃,你還是差了點,大哥我這些年可是用中藥和膳食配合研發的幾道菜,可不是你那個西紅柿炒雞蛋能比的,你看看都炒糊了……哈哈。”
李錘搖搖頭,這個時候李媽媽和二嬸子也都起牀洗漱好了,看到兒子做好的菜,李媽媽笑了,笑的很開心,臉上洋溢着幸福。二嬸子也是好奇的看看李錘看看李福。
吃過早飯,這段時間可能會在杏林鄉住很久,爲此李錘讓曲風和齊達內出去大購物一番,家裡該休整的地方就修理修理,陳倩也跑了出去買了很多的番薯……
李錘將超市的門重新打開了,和街坊鄰居的嘻嘻哈哈聊着天。
要說李二娃子的名聲,在杏林鄉還是很大的,畢竟人家的爲人在那擺着,街坊鄰居也都很喜歡他,知道他回來了,紛紛將家裡的一些好吃的送過去,這也是杏林鄉的老傳統了。
那家有貴人來了,關係好的街坊鄰居都過來聊天送好吃的。
在說了,李媽媽在這片也是淡泊名利,開小超市基本上不怎麼賺大家的錢,而且還有文化,有什麼學習不懂的小孩子都可以去她那裡學習。
堂屋,李錘坐在李媽媽身邊,從懷裡掏出了那枚透亮的翡翠手鐲,給李媽媽帶上:“媽,好看吧。”
李媽媽看着這手鐲有些驚詫:“這……玻璃種的飾品,二娃哪來的?這東西可是價值萬千啊。”李媽媽是見過的主,玻璃種的翡翠很少見了,每一個都是價值非凡,李錘這枚更是透亮中有着一絲古樸的韻味,恐怕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
李錘微微一笑:“這是我在地上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