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錘的反應比他還快,在他聽見發出清脆的擊錘聲時,就已經知道子彈卡殼了,當時汗毛就豎了起來。扭頭跑出了樓道,站在了樓棟門口,笑看田建軍。
“你……”田建軍憤怒異常,臨死還被人開這種玩笑,一個箭步竄了出去,身體高高躍起,軍刺自上而下劈去。
到了外面,李錘活動的範圍就寬了,左手從後腰摸出一枚扁刃,甩手丟了過去。這種扁刃製造的時候就考慮是風速和偏差,就是玩過像酒吧投擲飛鏢的人,都會使用,不過想用好就不簡單了。
田建軍血氣上涌,生死已經不論,與其苟且偷生的活着,倒不如拼死拉上這個討厭的警察,現在的他已經是個甕中捉鱉,外面都是警察,要想活,只有先弄死李錘,不然這傢伙纏着,跑是跑不成的。
所以,看見扁刃飛來,他也不躲閃,任由扁刃刺進肩頭,手中的軍刺更快的扎向李錘。
“我操,你這傢伙不疼啊。”李錘後撤一步,輕鬆閃過,左手在摸,後腰的扁刃已經沒了,剩下的幾枚鐵釘子,全部撒了過去,阻止一下田九指,然後拿出了寡婦製造者。
“該是我主動進攻的時候了。”李錘擦了把汗,腎上腺激素高度分泌,致使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李錘一旦耍開,田建軍還真難近身,不過兩次交鋒,他的手臂已經被鋒利異常的蝴蝶刀劃開一個口子。
“啊!你該死,該死!”田建軍手中的軍刺開始變得沒有章法,他整個人已經處在狂暴的邊緣,大腦也來不及思索。
他這種亡命打法,一時間李錘還真是適應不過來,眼看他一刀砍來,李錘右手一揚,軍刺噹的一聲劈在了手槍上。
就是這一下,要了田九指的命。
卡殼的手槍受到撞擊,裡面的子彈準確的就位,李錘也是下意識的再次扣動扳機。
“咚!”
****式手槍號稱小砸炮,說的是它的聲音聽上去像普通的炮仗,一點都不霸氣,遠距離的殺傷力也是有限,一般都是首長配槍,但近距離的穿透力還是很嚇人的。
可能是卡殼的緣故,子彈在槍膛裡面被擠壓的有限變形,通過後座力,李錘就感到子彈的威力不低。田九指身體忽然停頓了下來,心臟沒有節奏的跳動,而且好像露了個洞,一股窒息的疼痛傳來,呼吸變的急促而困難。
微微低頭,只見在胸口上,已經是猩紅一片,血液還在瘋狂的涌出。
忽然間,田九指腦海中一片寧靜,想起了小時候一起玩泥巴的小夥伴,幾個月前因爲一個女人被自己親手打死,想起了在部隊過命交情的戰友,拿出結婚的錢給自己投資,結果自己沒還……
“死了……不虧,不虧啊。”田九指心裡有了一絲懺悔,在這幾年中,起碼有數十條人命喪失在自己手中,逼良爲娼的事也做過了。死了,是應該的。
只是……
他心裡還有一絲憤怒,面前這個警察,太可惡了,又被他作弄了一次。
楊採兒領着七八個武裝到牙齒的特警跑了過來,她手裡的****手槍也換上了子彈,到了跟前,李錘已經累的癱瘓在地上了,身上鮮血淋淋,田九指倒在他對面,臉上帶着一絲解脫的微笑,法醫過來鑑定,發現心臟被擊中,雖然還沒有徹底腦死亡,但是已經沒有拉去醫院的必要了。
幾個特警和法醫見李錘全身是血,還以爲他傷的很重,七手八腳將他擡上擔架,楊採兒在一邊照看着,護送到車上,送去了醫院。
一件懸着的心事放下了,心裡少了一塊石頭,加上整個晚上的疲勞,李錘沉沉的睡着了,其實他受的傷不重,小腿被流彈劃傷,左肩膀被軍刺割破,都是皮外傷,如果換做以前,李錘壓根都不會管,隨便去印度阿三那裡包紮一下就完事了。
田九指被擊殺的消息立刻報給市局,市局技術人員過來調查取證後,確認是田建軍,這個人可是轟動全國的通緝犯,在深海別擊斃,那可是大功一件,衆人連忙連續市局局長姜天誠。
市局局長姜天誠收到電話,連夜起來帶領深海市局領導前往現場勘查一遍,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明朗,傷者已經去了醫院,他帶着人也連忙趕往醫院看望傷者,東城西城分局副局長帶領人也沒抓到那幾個殺手,只是在路邊看到了一輛燃燒的車,只得遺憾返回,倒是在路上看到不少騎摩托車的小混混,見沒什麼事,也懶得管理,接到市局局長命令直往醫院看望傷者。
東城市中派出所所長高達領着副所長周綵鳳以及其他警長也紛紛趕往醫院,只是這一次高達可露臉了。
受傷的都是他市中派出所的,而且都是社區部門的,擊斃一名殺手,擊斃田建軍更是他們派出所的,雖然不是當事人,但畢竟是他們領導,這也是一件功勞啊。
所以,一到醫院,那些分局的副局長紛紛上來和他客套,連市局領導都過來稱讚他領導有方,高達混跡官場多年,自然知道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黑鍋當然是推卸了。
不過,這傢伙也算有良心,說自己如何厲害的時候,不忘誇獎李錘和老曹。楊採兒是這件事唯一清醒的人,市局領導、分局領導、派出所領導紛紛將她圍住,不斷的詢問當時的場景。
……
第二天便是週一,慕洛欣早早起來,今天該是去學校上學了,昨晚李錘一夜未歸,令她心裡很是氣憤,本想他應該回來了,跑到他房間一看,竟然是空的,但是氣的差點把電視機給砸了。
“可惡的大叔,難道不知道今天人家開學嘛。”慕洛欣很是委屈,這可是軍訓完畢後,頭一天上課,本想坐在李錘“紅魔”後面,去學校炫耀一番,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竟然沒回家。
“氣死我了。”慕洛欣氣呼呼掏出手機給李錘撥打電話。
“喂……”那頭竟然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那麼慵懶,顯然是剛剛被吵醒,大叔太可惡了,徹夜不歸,還……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想想就沒做好事。
慕洛欣狠狠的道:“大叔呢!李錘在那?”
接電話的是楊採兒,他拍在李錘病牀上睡了一宿,被電話吵醒,一時間還沒完全甦醒,“你是誰?”
“哼,叫李錘接電話,你這個浪蕩的女人。”
楊採兒一聽,當下就火了,“這位女士,請注意你說話的方式,如果沒什麼事,先掛了,大清早的饒人清夢。”說着掛了電話,睏意襲來,昨天她送李錘來到醫院,那傢伙呼呼睡着了,自己還要接待市局領導,睡的最晚,索性將電話關機。
慕洛欣肺都快氣炸了,恨恨的扛起小包,甩門走出房間,來到樓下,見有不少警察在收拾着警戒線,當時心裡一慌,有種不好的預感。本來想去車棚踹兩腳機車,也沒敢去,出了門口找了輛出租車,趕往了學校。
一直走進高一十八班,慕洛欣心裡還是不平衡,開學第一天本來是最高興的事,心裡搞的很鬱悶,同桌文姿有了愛情的滋養,整個人沉寂在幸福中,上課不斷和後面的劉猛傳字條,張軍和長毛第一天便坐不住,上完第一節課便逃課出去了。
慕洛欣也覺得無聊,準備出去玩,張軍和長毛卻是回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張報紙,深海晨報頭條新聞:“深水街槍神咆哮哥夜斃通緝犯。”幾個鮮紅的大字格外吸人眼球,下面還有一張李錘不怎麼清楚的照片,那是他在醫院病牀上拍攝的,整個人還在沉睡,看上去像是晚上拍的。
第二節課間的時間有二十分鐘,張軍拿着報紙便跑到了講臺上,叫道:“重大新聞,咱們的教官昨個一槍打死了一個通緝犯!”
他這一說,立刻在班級內引起軒然大波,軍訓剛剛結束,這幫孩子腦海中李錘偉岸的形象還是存在的,聽說心中高大的人打死了通緝犯,都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慕洛欣更是直接,跑到講臺上,一把奪過了張軍手裡的報紙看了起來,上面除了有李錘的照片,還有田九指通緝令上的照片,一個用暖色調拍攝,一個是黑白照片,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叔……原來……你負傷住院了。”慕洛欣看着李錘手臂和腿上綁着的繃帶,鼻子一酸,差點沒流出幾滴眼淚。
張軍已經將李錘的事蹟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作爲自己曾經的教官,能有這種爲民除害的作爲,實在令人敬佩。
劉猛見張軍說的滔滔不絕,同學都聽他的,心裡有些不爽,班長的位置還是要爭的,況且還有文姿在,不能落下風,當下飛快用手機上網搜索出李錘在的哪家醫院,一拍桌子道:“同學們,同學們聽我說,這次教官的英雄事蹟令人感動,爲了全國人民、深海人民除害,他身受重傷躺在醫院,哎……我聽說他家庭情況不是很好,過的很窮,一個警察也沒多少錢,所以……我提倡大家捐些錢,然後選幾個代表去醫院看望他,也算是送上我們的一些慰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