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對不起,今天如果不是我一直叫嚷着出去幫助卞警長,恐怕也不會讓你如此狼狽……”楊採兒滿臉的歉意。
“師姐這是什麼話,卞警長爲人耿直不屈,心存正義,又是我們的老上司,過去幫忙是應該的。”
李錘擺擺手說,今天也不是沒有收穫,起碼見識了老卞還是有真性情的,碰見事情也不慫,剛和惡勢力做鬥爭。
不過,想起那幾個殺手,李錘有種如坐毛氈的感覺,這些傢伙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在給自己來一下。
要想不被這幾隻蒼蠅盯着,有兩個辦法,找出這幾個殺手,一併幹掉,但是……這個方法猶如飲鴆止渴,聖十字軍團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另外一個法子,就是找出背後的僱主,然後讓僱主改變或者取消任務……看來,還得找那個叫康麗的女人。媽的,下次見到她一定給她好看。
走進樓道,李錘啪啪拍了下手,微微一驚,“不好意思師姐,這裡有點黑,平常都是有感應燈的,可能是壞掉了。”
楊採兒掏出手機,勉強能夠看見腳下的臺階,不過隨着楊採兒手機光芒一現,李錘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難過。
這種難過,就好像要失去什麼東西一樣。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令他不安,焦慮、急躁等等輕微憂鬱症的負面情緒很快浮現出來,自從加入警隊,已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充實繁忙的工作,令他暫時性忘掉了,自己還是個憂鬱症患者。
“嗖!”
李錘感到正前方一股惡風襲來,全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小心!”樓道狹長,加上身邊還有個楊採兒,李錘根本沒有辦法左右閃躲,右手抱住楊採兒的後腰,左腳猛地臺階,身體急速後撤。
“森!”
那股惡風再次逼近,楊採兒這會也反映過來,立刻手機揚起對準前面。手機屏幕微弱的光芒一照,只看見那是一張近乎扭曲的臉,帶着一隻橙色安全帽,黑黝黝的面孔,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嗜血般盯着李錘。
他手中還有一把一尺多長的三棱軍刺,閃爍的冰冷至極的寒芒。軍刺幾乎是擦着李錘的臉劃過,李錘彷彿能夠聞見上面沉積已久血腥味。
這種三棱軍刺是國產五六式軍刺,本來這種軍刺是用來戰後清理戰場,用來處死未死敵軍和清理俘虜的,被國際稱爲最毒的刺刀。
對這種刺刀印象最深刻的估計就是越南了。
一把刀,一般來說,只要有足夠的鋒利就夠了,但是對於戰刀來說,還遠遠不夠,強度、硬度、重量、重心、曲線等等都是需要考慮的,而五六式軍刺可以說是最完美的戰刀,將“刺”和“刀”完美的融合。
五六式軍刺上面帶有血槽,這血槽除了放血外,更重要的是有利於進行下一步動作,三棱刺刀在刺進人體後,血液隨着血槽流出,肌肉會隨着收縮,但卻無法貼近刺刀,不會被肌肉吸附,如果是沒有血槽的,因爲血壓和肌肉的劇烈收縮,刺刀會被裹在人體內,難以拔出。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有這種殺人的藝術品!
李錘通過微弱的手機光芒,已經看清楚那張臉,正是田九指!這傢伙的耐心真是可怕,想必在這裡蹲守的時間不短了,剛纔外面的戰鬥也應該聽見了,能夠隱忍到現在,足見其狡猾和恐怖。
“小心!”李錘右手猛地一帶,將楊採兒甩出三米多,直接從樓道里面甩了出去,但是他自己閃躲的時間卻顯得捉襟見肘了。
田建軍對軍刺的使用幾乎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見一劃沒有傷到李錘,心裡除了微微驚詫,還有更多的戰意隨着而來。
軍刺像田建軍的手一樣,或刺或劈,呼吸間接連劈出五六刀,速度快如閃電,周圍的環境又黑,李錘的左臂後撤不及,被刀尖刮傷,鮮血立刻飆出。
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李錘的注意力也是前所未有的集中,沒想到田建軍如此犀利,接住優勢打的自己換過手來。
“住手!”楊採兒從地上爬起來,手肘處磕破了,但是渾然不覺,從後腰拽出手槍對準田建軍吼道:“田建軍!馬上住手,否則我要開槍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田建軍只是冷冷一笑,動作更快了,這下楊採兒急了,她手裡的兩把****手槍都沒了子彈,就算是有子彈,她也不敢貿然開槍,李錘和他兩個人在樓道里面換來換去,根本無法瞄準。
田建軍曾經是個軍人,當過兩年特種兵,從小練習功夫,身手比那些號稱什麼冠軍頭銜的格鬥家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手中有軍刺,又佔了先機,他現在要做的不是一下斃命李錘,而是纏住他,不然他出去,一旦出了樓道,就不好說了。
他曾經和李錘交過手,也知道他身手不俗,如果正兒八經的打,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擊敗李錘,但是一旦有了軍刺,那種在雨林廝殺的感覺彷彿又回來了,在狹窄的樓道里面,他有把握打敗李錘。
隱藏在南城一家工地多日,爲的就是這一天。
如果沒有李錘,田九指現在估計已經到了東南亞,那天就在深水街吃飯的時候,其實是他準備偷渡離開的時候,正在等待聯繫接頭人。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李錘,將他全盤計劃打亂,別說是碼頭了,就是各個交通要道都被警察把守,接頭的人見此恨不能和他脫離關係,早就跑了。
好不容易等到搜查的風聲小了,田建軍準備逃離這裡,先去新疆,準備找老戰友,讓他幫忙去俄國,但是就在這個節骨眼,收到了刺殺李錘的懸賞消息,那可是二十萬啊!有了這筆錢,跑路的時候也好說話。
在說了,和李錘也有仇,可謂是一石二鳥。
田建軍便找到了陸敬,兩個人是一拍即合,陸敬領着他找到了光頭黨老大張田,雙方約好後,田建軍還託陸敬搞來了這把軍刺。
只是,他不知道,陸敬也在那個晚上死去了,張田也跑路了,這個消息被深海警方嚴格封鎖,除了一些大型社團,鮮少有人知道。
田建軍也在電視上看到警訊,得知李錘在奧林苑上班,是以天天去那裡蹲點,如果他知道殺死李錘也拿不到二十萬,不知道心裡會不會變的更加扭曲,更加仇恨整個社會。
其實田建軍早就來了,而且還看見了李錘!當看見李錘身邊還有三個人的時候,田建軍有些猶豫,他和大明星相會肯定是個假消息了,看來是想引自己出來。
對方是四個人,如果是爲了抓自己,手裡一定會有手槍,想到這裡,田建軍更加猶豫,他不敢露面,在一輛破舊麪包車的後面看着,想着。
最後決定等機會,好不容易看見了李錘,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在看見他。
其實,等到十二點的時候,他已經有些放棄了,準備回去,當那個女孩被幾個流氓戲耍,老卞出現,接着李錘又出現時,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他本來想衝上前,在後面給李錘一刀就跑,只是他還未行動,那幫殺手便動了。這下田建軍心中更高興了,如果他們把李錘弄死,自己到是省事了。
不過,最後的結果令他有些喪氣,這些殺手手段也不過一般般,瞅準機會便跑進了社區中,在昏暗的車棚躲了起來,看見了李錘和楊採兒走來,又飛快的竄進漏樓道里面守候。
在田建軍眼裡,李錘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二十萬!多日來隱忍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手中一把軍刺上下翻飛,幾乎下一刀就刺中了李錘,卻又被他精妙的閃過,忽然看見李錘的雙手朝後腰摸去。
“不妙!”田建軍意識到不好,軍刺更加快速的刺過去。
李錘已經是滿頭大汗,好久沒有這麼劇烈的運動過了,身體微微做傾斜,白色的襯衣被軍刺割破,肌膚都感覺到上面的冰冷。
這一瞬間,李錘終於有足夠的時間抓出了那把一發未開的手槍。
“不準動!”李錘大叫一聲,黑洞洞的槍口零距離的頂在了田九指腦門。
汗,一滴滴流下,田九指眼神中帶着一絲惡毒和怨恨,只差一分,軍刺就能刺進李錘的心臟,那怕是多給他半秒鐘就足夠了。
“師姐!去喊人,去喊人啊。”李錘不敢絲毫大意,自從那裡出來後,李錘已經兩年多沒有這種激動和緊張的感覺了。
楊採兒幾乎嚇呆了,連忙朝外面跑去,那裡還有警察在提取證據,只要將他們叫進來,田九指必定被鋪。
這一刻,田九指和李錘的動作都僵硬了,他手裡的軍刺離李錘的心臟只要兩公分,李錘的槍卻頂在在他腦門上。
“開槍!打死我。”田九指,臉面肌肉抽動,顯得極爲不自然,這種臉如果被小朋友看到,一定會被嚇哭的,只要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具備這種殺氣。
“打死我呀!”田九指又大聲叫喝,右手的軍刺忽然往前遞了一分。
“我成全你!”李錘同樣叫吼,猛地扣動扳機。
“當……”擊錘擊中彈殼發出清脆的聲音。
田九指閉上了眼睛,手中的軍刺也忘記了,他等待着死亡的來臨,寧願死也不願被警察抓到,但是……他並沒有感到疼痛。
****手槍,竟然在這個時候……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