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離開

[HP]好久不見,教授

莉迪亞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在外面待了一整天,本以爲斯內普應該已經離開了,進門的時候卻看到斯內普坐在客廳裡發呆。

莉迪亞很快的掩飾了自己的驚訝,“先生,很抱歉,回來晚了。”

斯內普只是沉默的看着莉迪亞。

莉迪亞在斯內普對面坐下,安靜的看着他。

靜默了很久之後,斯內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到了莉迪亞的耳朵裡,“莉迪亞,你……沒有阻止我……把記憶給波特?”

莉迪亞很是愣了一會,聽斯內普這意思,沒道理的人是卻是她嗎?於是她笑了起來,笑完了,很是平靜的看着斯內普,“你自己的意願,我爲什麼要干涉。”

“……”斯內普沉默了許久,才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那是波特。”

莉迪亞淡淡的哦了一聲,她想追問,但又覺得其實問明白了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

斯內普看着莉迪亞淡淡的表情,有些着急,“我……只是在和莉莉聊聊過去的事,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莉迪亞嗯了一聲,帶着些嘲諷的看着斯內普,“很感人的愛情,很堅貞的守護,對了,先生,你的莉莉感動了嗎?她有沒有想要蹬掉老波特回來你的身邊?”

“莉迪亞!”斯內普聲音很高的怒喝了一聲。

莉迪亞看着很是羞惱的斯內普,無聲的笑了,“先生,爲什麼是你殺了鄧布利多?”

“我……,這是鄧布利多的要求。”斯內普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變得很是痛苦。

“很難受吧?既然很難受爲什麼還是要這麼做呢?爲什麼……不拒絕呢?西弗勒斯。”莉迪亞眨巴了幾下眼睛,繼續,“你問我爲什麼不阻止你把記憶給哈利波特?呵呵,我怎麼能夠不讓你把記憶給波特,除了讓救世主爲你作證,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辦法來爲你脫罪。鄧布利多可沒有留下任何證明你清白的東西。……先生,我用了一整年來尋找納吉尼的解藥,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如果你沒有殺了鄧布利多,多多是不會讓納吉尼咬你的,在那之前,他就會把你帶走了。如果你沒有殺了鄧布利多,我也不會知道,你有多麼的嚮往死亡,有多麼的想念你的莉……莉”

“不是……這樣的。”斯內普說的艱難。

“那是怎麼樣的?”莉迪亞問他。

“……”斯內普抿緊了嘴脣,眼睛裡的東西很複雜,複雜到莉迪亞一點都不明白。

“莉迪亞,你說過黑魔王死了就會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猶豫了很長時間,斯內普還是問了。

莉迪亞看着斯內普,綻放出一個很美的笑容,“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你一直沒有離開的原因嗎?”莉迪亞停頓了一會後才繼續,“我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一個關於勇士打敗了大魔王的故事。我知道那個勇士叫哈利波特,我還知道勇士有一個守護使者,這個使者是勇士母親最忠誠的愛情騎士,使者最後被魔王的寵物蛇給毒死了。嗯,就這麼簡單。”

“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故事?”斯內普追問。

“從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但到底是哪裡呢?也許,……是夢裡吧?”莉迪亞想起了上輩子,越想越傷感,淚珠子滑落了下來。

斯內普看着莉迪亞的眼淚本不願意在追問的,但他到底還是糾結不安的,“莉迪亞,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莉迪亞看着斯內普的眼睛,說的很慢,“不,我只是被騎士不求回報的愛情所打動,因爲好奇,對你的事知道的稍微多了一些。但其實也就是知道你從小愛着莉莉,你是食死徒,你是雙面間諜,你一直在保護着波特,你被納吉尼毒死了。……可是,如果可以的話,我更願意選擇什麼都不知道。那樣我也就不會對你好奇,不會明明知道你愛的是莉莉,還非要自找苦吃,所以說,除了我自己,我誰也責怪不了。”莉迪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我今天找了哈利波特,他讓我看了你的記憶,不得不說,我再一次被你的愛情感動了。我知道,我一定要救你其實是屬於我的自私,並不是你的意願。”

斯內普的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但什麼都沒有能夠說出來。最後,他伸出手握住了莉迪亞的手,看着莉迪亞的眼睛,一字一字很清晰的說,“我還活着,我很高興。”

“嗯。”莉迪亞還是仰頭看着天花板,“你不怨我就好。”

“莉迪亞,我願意活着,因爲你。”斯內普握着莉迪亞的手沒有鬆開。這一句話讓莉迪亞驚訝極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所以她的手還是任由斯內普握着,沒有掙扎半分。

“……”遲疑了一會,斯內普問到,“莉迪亞,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莉迪亞眨了下眼睛,“我近期就回中國了。”

斯內普握着莉迪亞的那隻手不自覺的在用力,他看着莉迪亞,“能留在英國嗎?留在……我身邊。”

莉迪亞把自己的手從斯內普的手心裡抽了出來,重複着問了一遍,“留在你身邊?”

“對,留在我身邊。”斯內普的表情很嚴肅,但眼睛裡的堅定不容錯辨。

這一刻的莉迪亞有喜悅也有悲傷,但更多的是平靜,她看着斯內普,問,“西弗勒斯,我爲什麼要留在你身邊?你,愛上我了嗎?”

斯內普再一次握住了莉迪亞的手,但只是深深的看着莉迪亞,卻沒有回答莉迪亞的問題。

莉迪亞看着斯內普那黝黑的眸子,“西弗勒斯,你看,雖然我情不自禁的愛上了你,可是我卻天天都在告訴着自己,你不屬於我,永遠都不會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心,你的靈魂,你的一切統統都祭獻給了你的莉莉。所以我從來不敢想你會愛上我,你在和我親熱的時候叫的可是莉莉的名字呢,呵!”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斯內普沒有能說明白,只是嘴脣抿的緊緊的很是固執的看着莉迪亞。

莉迪亞嘆了一口氣,“其實怎麼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放棄了。”

然後莉迪亞看到斯內普有要說話的跡象,她豎起食指放在脣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西弗勒斯,你知道嗎?我因爲你的故事對你好奇,因爲好奇而愛上了你,可是我也因爲那個故事,不敢相信你會愛上我,你看,很矛盾是不是?我之所以什麼都不敢跟你說,那是因爲我總是在擔心和害怕。我怕你會因爲這個故事跟波特有關,就提前做些什麼,讓故事往更加糟糕的方向發展。我怕會出現意外讓我來不及救你。我怕這場戰爭會變得比故事裡更糟糕,讓無辜死亡的人變得太多。我甚至害怕因爲你做了些什麼讓我找到可以囚禁你的理由,我想你是願意參與這場戰爭的,對嗎?我有太多的害怕和顧慮。我從來不是一個果敢的人,我沒有拯救天下的情懷,我怯懦,我膽小,我自私,我想要改變卻又害怕改變,我的痛苦和掙扎,與你而言也許是沒必要的,但對我而言卻是無法繞開的心魔。”

斯內普沒有對莉迪亞的話發表任何看法,只是固執的握着莉迪亞的手,說了一句絲毫不想幹的話,“你說你畢業就會結婚了。”聲音裡還帶出了一絲的委屈。

“嗯,我總是要嫁人的,這一年魔法界太亂了。”莉迪亞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總是不肯相信我。”斯內普很是控訴般的看着莉迪亞。

莉迪亞莫名其妙的有種輕鬆感,“嗯,所以我確實還不夠好。”

斯內普瞪着莉迪亞,莉迪亞回了一個笑臉,“先生,你有什麼打算,繼續留在霍格沃茨?”

“也許。”斯內普的眼睛裡還是有着期盼的。

“嗯,霍格沃茨其實挺好的。”莉迪亞隨口感慨着,“西弗勒斯,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長時間的熬夜,不要用清潔咒代替洗澡,也不要用精力藥劑代替睡眠,這些都是很影響健康的……”說到這,莉迪亞自動消音了。

“既然你還在意這些,那爲什麼一定要離開?”說完後,斯內普看莉迪亞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又問,“你要在中國呆多久,還回來嗎?”

看着這個樣子的斯內普,莉迪亞想,也許真的是她錯了,是她太任性太自私,是她千方百計的去接近這個男人,癡纏着他。現在,這個男人終於能夠看到她了,她卻開始退縮了。想着想着,莉迪亞滿心苦澀,但她看着還在等待着答案的斯內普,掛出了一個微笑,“我喜歡中國,我應該會嫁一箇中國男人,恩,然後在中國定居。”

“我一直以爲你會嫁給德拉科,你給了他手鍊……”斯內普看起來很悲傷。

“不,你誤會了,德拉科很好,我是喜歡他,但不是愛情。”莉迪亞強撐着笑臉,但心底也是難受的厲害。

聽了莉迪亞的話後,斯內普有些驚喜還有些掙扎,他磕磕絆絆的說,“……莉迪亞,如果我說……我已經愛上了你,如果我……請求……你,你……能不能……爲了……我……留下來。”

莉迪亞沉默了很久,她感覺自己想了很多,卻又其實大腦一直都是空白的,最後她掛着淚珠展開笑顏,“抱歉,西弗勒斯,這句話來的太晚了。”

莉迪亞終於等來了這句愛語,但是,於她而言,這句話真的來的太晚了。

莉迪亞從離開霍格沃茨起就下定決心要放棄這段無望的感情,所以她天天催眠自己,逼迫自己。她天天逼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斯內普做的那些傷透了她的事情。斯內普和她親熱時叫的是莉莉的名字,斯內普說要給她一個鑽心咒,斯內普可以毫不猶豫的引狼人來殺她。剛開始的時候,每一天她都會淚流滿面,每一個夜晚都會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會從噩夢中驚醒。現在,她卻能夠在斯內普醒來的那一刻,聽到他喊莉莉也能平靜已對,沒有人能明白這樣的蛻變,她付出的是怎樣的痛苦代價。

都說疼痛讓記憶深刻,所以莉迪亞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記住了這種疼痛,所以她纔沒有辦法迴應這個正在期待的看着她的男人。她太害怕再一次被傷害,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能承受的起。其實,如果斯內普能夠在她離開霍格沃茨之前就挽留她,甚至只要斯內普沒有殺鄧布利多,也許一切的一切就會不一樣。

在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的消息傳到莉迪亞的耳朵裡的時候,正是莉迪亞自我掙扎的最痛苦的時候,也是她打算放棄這種看似無止無盡的煎熬,自暴自棄的任由她自己卑微到失去自我,失去原則,失去底線,即使是做一個替身也要繼續愛着這個男人的時候。

那一天,埃文告訴莉迪亞,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莉迪亞當即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斯內普到底還是殺了鄧布利多。莉迪亞不知道她應該是責怪斯內普還是責怪她自己。她無數次的想要去阻止斯內普殺鄧布利多,但每每總是猶豫着。她想不明白,如果鄧布利多不死會怎麼樣。她更期待着斯內普自己拒絕這個任務,只要他不是那麼迫切的想要歸於死亡的懷抱,他就該知道,他是不能接受這個任務的。

斯內普殺了鄧布利多,不過是爲了讓伏地魔更加信任他,讓他可以更好的保護波特罷了。但是殺了鄧布利多,在戰爭結束後那就是無可辯駁的罪,哪怕他沒有死在戰爭之中,戰後也無法逃脫不了罪責。畢竟在那個時候,斯內普是不知道他會死於納吉尼的蛇毒,不知道他會留下自己的記憶的。

莉迪亞會情緒激動到吐了血,更多的是後悔。她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做些什麼來阻止這件事。她該早一點吩咐多多的,她該更多的關注下局勢變化,她不該一直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她不該一直猶豫到今天,她最不該是還期待着斯內普的感情。她怪的是自己,爲什麼還要期盼,爲什麼不肯相信斯內普從來都是屬於莉莉的,從來都跟她無關。

這口血於莉迪亞而言也許並不是壞事,從那時候起,她終於絕望的放棄了所有的期待,不再天天哭泣,不再天天失眠,也不再時時掛念。雖然她還在爲救活斯內普做着各種努力,但是,她卻已經迷茫,她不知道救斯內普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在多多來告訴她,斯內普被納吉尼咬了之後,她甚至還猶豫了一會,只是她到底還是去救了這個男人。

第二天一早,斯內普不告而別。

一個月之後,莉迪亞離開了英國

蝸牛說,這個就是結局……

好吧,這不是結局,雖然,蝸牛真的很想就此打上完結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