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烏啼,我們都愣了,那一霎拔腿就往薛大哥的營帳衝!
到底是怎麼回事,烏啼哨一響,就是親衛兵緊急集合的命令,一般不出大事是不會使用此哨,端午跑得比我快,我緊緊追在後面,其他士兵也有點騷亂。
我沒留意注意周圍,只一心想往前衝,所以不慎把一名士兵撞倒,我趕緊伸手扶他,連連道歉,可那位士兵抱着自己的胳膊,低着頭起身就快步走了。也真是奇怪。
等集合之後,我纔看見地上躺着一個被綁的人,他的服飾與我們大不相同,而且那雙淡到將近琥珀色的眸子,讓我一瞬間想起了湯擒。
隊長告訴我們:“這是乾枝的斥候,才被我方抓到,敵軍離我們不遠了,現在要好好準備。戰令已經下達,於前方狼子溝設下埋伏,就等乾枝前來自投羅網。”
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就問他們:“如果斥候沒有回去,他們應該會有所察覺,怕是會避開埋伏吧?”
“斥候因爲路途崎嶇回去的晚,也代表着安全,只要沒人報信,乾枝不會按兵不動,飛雲營一切都聽校尉安排,你不要多話了。”隊長批評我。
有一句話迴盪在我腦海:只要沒人報信,只要沒人報信……
突然腦海裡又出現一雙那樣的眼睛,琥珀色,是剛纔被我撞倒的人!他不是岐軍!他也是乾枝的斥候!他易裝跑了!肯定是回去報信了!
我拔腿就跑,去找薛大哥,身後是隊長的怒斥,可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找到了和軍師正在看地圖的薛大哥。
我咽咽口水:“大哥,剛纔有一個地方斥候跑了,可能是回去報信了!”
軍師看了我一眼,然後薛大哥擡了擡下巴,軍師就先出了帳。我急忙又重複了一遍:“大哥,有斥候回去,那乾枝就肯定知道我們的計劃,乾枝的主帥很狡猾,肯定會派步兵先行佯裝中計,然後派騎兵在側翼圍攻我們,狼子溝之戰不能大意啊薛大哥!”
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也愣了一下,我對軍法沒有研究,更不如軍師的睿智,大哥能相信我嗎?
薛讓慢慢坐下,彷彿我的話並沒有讓他感到很意外,彷彿他早就胸有成竹,他擡手示意我過去,“你如何猜到敵方主帥的行動,你好像很熟知他的性格。”
因爲我跟湯擒生活過一段日子啊!他賊得跟什麼一樣!但是我要怎麼跟薛大哥說……
“我猜的。”
薛讓:“據線報調查,湯家軍的主帥湯擒是乾枝新一代的年輕將領,半路出道,也沒有背景,只不過他來大岐遊歷了很長時間,還在江湖上傳出了威名,更有傳聞說,他成了親,你……”
我深深吐出一口氣:“大哥,我跟你說實話,我認識他。他來大岐的時候,我因爲機緣巧合認識了他。”
我其實應該早發現的,我爲什麼沒有發現,湯擒分明就長着一張不是岐國民衆的臉,我卻仍以爲那是他的個人特色。
不,不是個人特色!是國家血脈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