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在白子珏的手下倒下,很快,跟着藍鶴軒一起出來的侍衛都被殺了,無一活口。
白子珏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淡的說道:“將這裡處理好,我們走!”
沈嫿晚上依舊去了密室研製藥,快到天明的時候纔回來,她一進屋,便見着白子珏坐在牀邊,赤着上本身,艱難的爲自己換藥。
沈嫿蹙眉,上前幾步,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看了一下白子珏的傷口,奇怪的問道:“怎麼傷口又裂開了?我來給你換藥吧!”說着,便將要白子珏手上的紗布接過來。
白子珏搖了搖頭,拒絕了沈嫿,他擡眸看了一眼沈嫿,指了一下丟在一旁的一件血衣,說道:“你知道我方纔做什麼去了嗎?”
沈嫿心中一驚,面色一變,搖了搖頭。
“我殺了藍鶴軒!”白子珏淡淡的說道,“他的存在太礙眼了!長孫斐明天就要回來了,我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他!”
“藍先生?”沈嫿不敢置信的退後了兩步,心中的寒意與疼痛襲來,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你殺了藍先生?”
“沒錯!”白子珏的表情依舊冷淡,“無憂,不必再自欺欺人了,其實從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會永遠跟我大哥站在同一陣線上面,我不會背叛我大哥的,任何擋在我們面前的障礙都將會被清除掉,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和大哥死!”
沈嫿嚥了一口唾沫,他說的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了,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之上,自然就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她終究還是想的太少了,至始至終都未曾想過若是自己真的與他站在了對立面上會如何?
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卻無法接受。她想起藍鶴軒,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這個男人對長孫斐的忠誠,對四兒若有似無的感情,還有對她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的關心一下子全部涌了上來。
對於白子珏,她說不上恨,只是忽然覺得兩人之間真的有了距離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可以自欺欺人的理由了。
她看着白子珏那張熟悉的臉,現在卻覺得十分的陌生,說道:“你給我休書,就是爲了今天?”
“是,這只是早晚的事情罷了,在你選擇了長孫斐的時候!”白子珏說道。
“如果大哥覺得我也是擋路的障礙的時候,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我嗎?”沈嫿又問道。
“不會!”白子珏說道,“我說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護你周全的!”
白子珏將眼神移開,不再去看沈嫿的眼睛,心中的酸楚卻是滴滴點點的往骨頭裡鑽,那種感覺是想哭卻連淚也沒有,他淡淡的說道:“休息吧,從今天開始我會去客房睡。不要出白府,也不要跟任何人聯繫,這裡對於你來說,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白子珏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沈嫿一下子跌坐在了牀上,開始了嗎?終於要開始了嗎?
那一場繁華,也終將走向荒蕪。
長孫斐是第二日回來的,回到了鬼王府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他一下馬卻沒有見到藍鶴軒身影,門口幾個迎接的侍衛臉色怪怪的,眉頭一蹙,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侍衛低着頭不敢說話。
武陽略過衆人走到了長孫斐的面前,臉色沉重的說道:“你跟我來吧!”
長孫斐心中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好不容才控制住情緒將那些不好的思緒全部驅逐出去。
與長孫斐一起回來的還有四兒,見着武陽的神色的時候,心中也立刻有了一種感覺,說不上的奇怪與不舒服,便也跟了上去。
武陽帶着長孫斐一路來到了城隍廟,他沒有進去,指了指裡面,說道:“你自己進去看吧!”
長孫斐與四兒進了城隍廟裡面,在城隍老爺的雕塑面前整齊的排放着一列屍體,最邊上的便是藍鶴軒。
“怎麼會這樣!”四兒驚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長孫斐緩緩的走到了藍鶴軒的遺體前面,半跪下,輕聲說道:“藍先生,我回來了,不是約好再一起喝酒的嗎?你向來不喜歡不收信用之人,怎麼你自己先失信了呢?”
他微微的將頭揚起,眼眶泛紅,面色沉重,將藍鶴軒的手緊緊的握住,說道:“我不會讓你白死的,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
四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喉嚨乾澀,她只是遠遠的看着藍鶴軒,卻沒有靠近,突然衝了出去,到了武陽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神色激動的說道:“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誰殺了藍先生?”
“現在還能夠有誰?”武陽冷冷的說道,眸子裡面浮現濃烈的恨意,“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四兒慢慢的將手鬆開,眸子轉了一下,有些慌亂的說道:“他們既然已經殺了藍先生,那麼小姐呢?小姐是不是也有危險?”
“你彆着急!”武陽將四兒拉住,說道,“她暫時沒有危險,只是被軟禁在了白府而已,你現在去貿貿然去了,你以爲你能夠從白府救出人嗎?”
四兒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對,小姐一定會想辦法跟我聯繫的,小姐說過,她讓我在外面接應她的!”
這時候長孫斐從廟裡面走出來,武陽有些擔心的說道:“鬼王,你還好吧?”
長孫斐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暮色,說道:“我沒事,帶藍先生回去好好安葬!”他往前走了幾步,卻突然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武陽與四兒立即上前將他扶住,長孫斐推開兩人,擦了擦脣邊的血水:“我沒事!我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三人一起回了鬼王府,夜色已經完全的降了下來。
四兒坐在遊廊之上,幽幽的看着前方的池塘,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回頭說道:“鬼王已經休息了嗎?”
“沒有!”武陽說道,“現在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睡得着!正在藍先生留下來的一些情報!”
頓了頓,武陽又道:“你是在發呆嗎?這裡的風很大,回去吧,彆着涼了!”
“武大哥!”四兒抱着膝蓋,“我們說會兒話吧!”
“怎麼了?”武陽問道。
“我剛剛在想藍先生。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他的,但是現在好像有很多的東西突然涌現出來一樣,與藍先生相交的時間不久,但是我們之間的發生的一些事情好像特別的清晰一般!”四兒說道。
“是嗎?”武陽苦笑了一下,“或許,你對他產生了一些自己都沒有發覺
的情感!”
“對啊!”四兒說道,“我們是朋友!雖然她曾經對小姐見死不救,但是我還是當他是朋友的!”
“你還真是個小丫頭!”武陽笑了笑,拍了拍四兒腦袋,“回去休息吧!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天要下雨了,你除了保護好你的小姐之外,也要記得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白府密室內。
衆人密切注視着鐵籠內的試藥的人,肌肉發達,沒有任何潰爛的表現,並且神智很是清醒,眼神晶亮。
“成功了!”幾個大夫大喜,“將軍,我們成功了!”
白子玉也十分滿意的看着籠子裡面的人,對身後的隨從說道:“讓他出來!辛苦你了!”
他微微一笑,對幾個大夫說道:“既然藥的效果已經出來了,你們便多研製一些吧!”
“這個……”幾個大夫立即趕到爲難起來,“是這樣的,將軍,這個藥主要的用量與成分只有郡主才知道,我們只是聽從她的吩咐做一些輔助而已,實則對其中的成分並不是很瞭解!”
“她……”白子玉的眸子眯了眯,“我知道了!你們繼續研究,放心,本將軍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很快白子玉便出了密室,來到了翰墨苑,屋子裡面沈嫿正在看書,表情淡漠。
“恭喜郡主,你研製的藥成功了!”白子玉進屋,淡淡的笑了笑。
沈嫿擡眸掃了一眼白子玉,微微一笑,說道:“的確是值得恭喜的!”說完,便沒有再理會他,又將目光放在了書上。
“那麼現在不知道郡主是不是可以信守承諾,將藥的配方交出來!”白子玉冷冷的說道。
“配方?”沈嫿擡了擡眉頭,“藥方不是在將軍的手上嗎?怎麼現在反而找我來拿了?將軍找錯人了吧!”
“不要跟我裝傻充愣!”白子玉冷冷的說道,“你研製藥的時候瞞着其他幾個人,不就是留了一手嗎?你現在若是將藥方乖乖的交出來,本將軍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不然,我定然會要你好看的!”
沈嫿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笑道:“你要的藥方,在這裡面!將軍是說笑了吧,要是我交出了藥方,我還有活命的機會?”
白子玉的眸子一冷,伸手便掐上了沈嫿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沈嫿面上沒有慌亂的神色,反而是淡淡的一笑,說道:“是嗎?你要是殺了我你將永遠拿不到藥方?而且,你殺了我,你要怎麼跟子珏交代?在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你總不會爲了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而致使兄弟嫌隙吧?再者,你殺了我,組織裡面的人難道不會找你的麻煩嗎?”
“哼!”白子玉鬆開手,將沈嫿推了一把,冷冷的一笑,“你以爲我的會怕你說的那些嗎?對了,你心中不是記掛着長孫斐嗎?不是一直在利用子珏嗎?那好,我會留着你的性命看你看看長孫斐是怎麼一敗塗地的!也會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後悔!”
沈嫿坐下咳嗽了幾聲,笑了笑,說道:“是嗎?我也很想看看最後到底誰輸誰贏!”
“你記住,你跟我們白家再無任何干系,你若是再敢傷害子珏,即便子珏會恨我一輩子,我也一定會殺了你的!”白子玉冷冷的將話撂下之後,快步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