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和佩心見卿琬琰神色不對,忙問道:“王妃,怎麼了?”
卿琬琰看着二人擔憂的神情,默默地搖搖頭,就在方纔,她突然想明白了那縈繞在她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只是,是否如她所想,還要去問問言穆清,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說太多爲好。
就這樣,一路無言,回到了宣王府,卿琬琰便先問清言穆清在何處,得知言穆清就在書房,就向書房走去。
彼時文武和文齊正守在書房外,見到卿琬琰神色匆匆而來,忙恭敬行禮,“小的見過王妃。”
“起來吧,王爺可在書房?”
文武點頭應道:“回王妃,王爺正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卿琬琰聞言不多說,擡步就要向書房走去,卻被文武和文齊攔住,俏臉一拉,眸光清冷的瞥向二人,“怎麼,連我都敢攔?”
文武和文齊忙跪下,“王妃息怒,實在是王爺之前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要打擾,還請王妃稍等片刻,讓小的去通傳一聲。”
卿琬琰緊抿着脣,以往,她來書房從來都是暢行無阻的,如今卻還要通傳!
言穆清,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壓下心中的怒火,卿琬琰冷聲道:“那還不快去!”
“諾!”文武應了一聲,忙小跑過去,只見其在敲了敲門,輕聲道:“王爺,王妃有事找您,現在就在門外。”
很快,屋裡就響起言穆清低沉的嗓音,“讓她進來。”
“諾!”文武悄然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他們王爺會說不讓王妃進來,那他真不知該怎麼辦了,轉頭看着卿琬琰拉着的小臉,忙陪着笑臉,“王妃請。”
卿琬琰也不看他,起步就進了書房。
方一進屋,身後的門便被關上,書房的一切還如以往,並未有任何變動,只書案後的人卻有些疏離。
卿琬琰受不了這樣的壓印,終於忍不住,一個箭步向前,“啪”的一聲,雙手撐在桌案上,居高臨下的瞪着言穆清,見他一雙眼眸沉靜如冰,心裡火氣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咬牙切齒道:“言穆清!現在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言穆清眼底波光浮動,揚眉緩聲道:“我沒有耍花樣。”
“呵,沒有?”卿琬琰忍不住冷笑一聲,“既然沒有耍花樣,那麼這幾日你是當真在同我置氣?就爲了裕王?你是覺得我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等着努晶郡主打我,也不該接受裕王的相助?是麼?”
言穆清俊眉擰起,“不是。”
“不是?”卿琬琰面帶譏誚,“若不是因爲這個,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你是厭棄我了,或者說,你是後悔拒絕努晶郡主了,對不對?說起來那努晶郡主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失此佳人,確實是一件令人扼腕的事,只是你當時已在宴席上說發誓此生只有我一人,堂堂宣王殿下自然是不可食言而肥,所以,你只能啞巴吃黃蓮了,對不對?”看着言穆清額間青筋冒出,卿琬琰笑得越發明媚,“王爺爲何不早說呢?妾身也不是那不講道理之人,若王爺心中已有她人,妾身自然不會做那棒打鴛鴦之人,雖說已發下誓言,但也不是沒有其他法子,妾身這裡就有個極好的法子,能全了王爺這份心思,王爺可否要聽聽?”
話雖這麼問,可卿琬琰卻並沒有給言穆清回答的機會,自顧自的道:“既然王爺發下誓言,那就是不可辜負妾身,那如果妾身辜負王爺了,那王爺這誓言是不是就能不作數了?至於怎麼辜負王爺麼?讓妾身好好想想,不如,就讓妾身休了王爺,也算給妾身一個薄面,如何?”
瞧着眼前那明媚的過分的笑臉,言穆清只覺得異常刺目,強壓住心中奔騰的怒火,冷聲道:“琬琰,不要胡鬧!”
“怎麼王爺覺得妾身是胡鬧嗎?妾身雖然只是個小女子,可也不是說話不算數之人,既然妾身都這麼說了,自然說到做到。”說罷就奪過言穆清手中的狼毫筆,順手鋪開一張宣紙,就要將休書寫下,只“休”字才寫了一半,手便被言穆清給緊緊攥住。
接着,一聲怒吼就從頭頂傳來,“卿琬琰!你”
接下來的話在看到宣紙上滴落了淚珠後又咽了回去,伸手要擡起她的臉,雖然卿琬琰反抗,可她的力氣自是抵不過言穆清,最終,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擡起臉,如此,一張被淚珠染溼的芙面就擺在了言穆清的面前。
言穆清心中抽痛,將嬌妻攬在懷裡,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滿是不捨道:“傻丫頭,快別哭了,一切都是爲夫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行,就是不要再哭了,哭多傷身。”
“傷就傷了,正好如了你的願!”
聽出卿琬琰話中的賭氣,言穆清柔聲斥道:“別亂說,我怎麼會希望你受傷?”
“那你這幾日是什麼意思?”卿琬琰推開他的懷抱,擡頭緊緊盯着他,不放過他一絲表情。
對上妻子這樣的逼視,言穆清眸光略微閃爍,“能有什麼,我承認,我是吃醋了。”
“胡說!你別想騙我!”卿琬琰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語氣更是肯定,“你便是吃醋了,也不會像如今這般!”
這下言穆清到是好奇了,“爲何?”
“因爲你是言穆清,我瞭解你!”
言穆清微楞,看着眼前嬌人兒斬釘截鐵的樣子,眼中柔情化開,在卿琬琰驚訝的目光中,擡起她精巧的下巴,低頭含住那紅脣。
這一吻似乎包含了太多太多,讓卿琬琰沉浸在其中,不知過了多久,言穆清纔將她放開,攬住她嬌軟的身子,低沉一笑,“原來琬琰那麼瞭解爲夫,爲夫很高興。”
“你少得意,你說,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居然還要瞞着我!”
接收到妻子的白眼,只那眼神卻含嗔帶怒,說不出的誘惑,讓言穆清忍不住又親了一下她的臉蛋,這才饜足的道:“雖然知道隱瞞不了你多久,但是沒想到你那麼快就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同你說清楚。”
接下來,言穆清便將一切娓娓道來。
雖然卿琬琰也大概猜想到了一些,可當真聽言穆清這麼說,一時還是難掩驚訝。
“居然真是如此。”想了想,又有些糾結,“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待會兒是不是要哭着跑出去?”
言穆清有些莫名其妙,“爲何要哭着跑出去?”
卿琬琰理所當然道:“這樣,外面的人才會以爲你我還是沒有和好如初啊!”
言穆清揚起眉,倒是把這個給忘了,只是事到如今,不如,就將計就計。
這麼一想,言穆清便道:“這倒不必了,我方纔突然覺得,或許,你我和好如初,對此計更好,再說”看着卿琬琰好奇的目光,言穆清揚起一抹邪魅的笑,“爲夫也不想委屈自己冷落你。”
說罷就一把將其攔腰抱起,在卿琬琰的驚呼聲中,大步向書房內室走去,裡面有一張牀榻,以往言穆清處理宮務晚了,都會在這睡下。
卿琬琰見到那牀榻,俏臉一紅,哪裡不知道這廝的想法,剛想開口訓他,可對上那火熱的目光,到口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似乎被那深邃如海的眸子給控制住,卿琬琰就這麼呆呆的任他將她放到牀榻上,任他將她的衣衫一件件除去
這一晚,二人都沒有再踏出書房一步,第二日,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和王妃已經和好如初了,這下,衆人都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擔心主子拿他們撒氣了。
接下來的日子,卿琬琰並沒有再出去,如常的在王府裡陪伴錦兒。
這一日,卿琬琰看着錦兒扶着牆顫顫巍巍的走着,偶爾摔倒,也不哭,繼續站起來,那憨態可掬的樣子讓她忍不住笑了,就在這時,秋靈前來稟報道:“王妃,太子殿下來了。”
卿琬琰這纔想起同太子言云修約好了今日要來,忙吩咐秋靈將太子請來。
少頃,太子便在秋靈的引領下進來。
“六嬸。”
卿琬琰柔善一笑,拉着他坐下來,“今兒天有點熱,你這麼趕來,想來肯定是渴了吧,來,多吃些水果,都是新鮮的。”
“謝六嬸!”
而小錦兒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太子哥哥,見到他來,邁着小短腿,歪歪扭扭的就向他撲來。
“哥哥!”太子看着錦兒那歪歪扭扭的步伐眼皮直跳,忙接過那肉嘟嘟泛着奶香的小身子,摸了摸錦兒毛茸茸的頭頂,笑着道:“錦兒長高了不少呢。”
“整日嘴都不停,吃了那麼多,自然是要長高的。”卿琬琰擦了擦錦兒額頭冒出的汗珠,好笑道:“這孩子個子是長了不少,但是這走路還是走得不夠穩當,我聽說,修兒很是厲害,不到一歲的時候,就能走得很穩當了,你得空可要好好教教錦兒,若是能像你那樣聰明懂事我就能放心了。”
被這麼誇讚,太子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到能多多陪伴小堂弟,自然是樂意的,卿琬琰也沒有拘着太子,讓他領着錦兒一同玩耍,到天色漸暗,便吩咐文庸和文齊親自護送太子回宮。
將太子送走之後,卿琬琰正要回明鏡院,就見春娘臉色慘白的跑過來,“王妃!小世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