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姑娘聽到紅袖的話後,只是呆了一呆便跳到了牀,在自己身上蓋好被子看着紅袖道:“他,會是我的!”然後伏在枕上便哭了起來,不再理會紅袖。
她倒不是裝模作樣在哭,是真的哭,因爲沈妙歌傷了她的心:她不明白,爲什麼琦哥哥一看到紅袖便再也看不到她。
紅袖聳聳肩膀便打開了門:她知道萱姑娘想用什麼詭計,不過她不在乎口因爲沈妙歌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她和沈妙歌現在可以說是夫妻同心,萱姑娘她,輸定了。
門打開了,不過那個時候的光線並不足;不像現在屋子裡的陽光明晃晃的: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來很高了。
萱姑娘神遊物外、傷心至極;但是屋裡的衆人卻怒火中燒。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已經盯向了三個丫頭,沈太夫人道:“琦兒,袖兒,依你們的意思,這三個丫頭應該如何處罰?”
紅袖輕輕一福:“一切全憑老祖宗和太夫人做主。”她今天應該說得話都說過了,所以這三個丫頭不管是由誰來處罰,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因她鄭紅袖而被罰,這足矣。
沈妙歌卻把話接了過去:“依孫兒之見,把她們、活活杖斃!”他幾乎自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逼出來那句話:“如此,也是便宜了她們!”
他一來是爲了給紅袖出氣,二來還想嚇嚇三個丫頭,想自她們口中知道她們如此做爲,包括她們打紅袖,是不是他的萱妹妹明明白白的交待過她們。
萱姑娘終於被沈妙歌惡狠狠的話自回憶中驚醒過來,她聽到這裡不得不撲過去跪倒在地上哭道:“千錯萬錯都是萱兒一個人的錯,請老祖宗和太夫人饒過她們吧。”
她卻不止是爲了丫頭們來求情的,說完之後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哭道:“是萱兒命苦啊——!萱兒不敢強求什麼,不管萱兒昨天晚上和琦哥哥……,只能說是萱兒的錯,就請老祖宗饒了幾個丫頭吧。”說完便是一陣痛哭。
不過她卻伏在地上時,微微斜擡起一點,用右眼向身邊的丫頭眨了眨,然後手指又動了動。
那丫頭一楞之後,然後便低下頭向其它兩個丫頭也眨了眨眼,並且也動了動手指。
因爲她們的動作很小很輕微,所以除了廳上的衆人之後並沒有人注意到;而紅袖和沈妙歌是站着的,自高而下也看不到三個丫頭和董姑娘低着頭所做的小動作——頭成了她們最好的遮掩之物。
屋裡現在除了那三個丫頭之外,其餘之人都是沈家主子的心腹之人;儘管如此,沈老祖等人聽完董姑娘的話後還是吸了一口涼氣。
她們剛剛還在想,昨天晚上是誰在這屋裡和董丫頭在一起,沒有想到她自己便說了出來;只是她所指的人,讓她們十分吃驚,因爲沈妙歌很明顯並沒有同她一樣在屋中。
沈妙歌很早就出現在院子裡,言談舉止間也沒有半絲尷尬:怎麼也不像昨天晚上,和萱丫頭行了芶且之事。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眉頭都皺了皺:她們現在沒有一點想討萱丫頭做媳婦的想法了;但是萱丫頭卻是寄養在她們府上的忠良之後,所以也不能有半點差池——如果萱丫頭的話傳出去,說他們府的小侯爺對萱丫頭始亂終棄……。
雖然那是兩敗俱傷,但是沈老祖等人卻不敢拿沈家的名聲一博;萱丫頭只是一介孤女,所以沈家更不能以勢壓人,而且她們看萱丫頭的意思,如果沈家不能以理服人,她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萱丫頭的目的,其實很明顯。
沈老祖微一沉吟便看向了沈妙歌:是不是真的,沈妙歌是最清楚的人了;她自然是信得過自己的孫子。
而沈妙歌現在完全是一副吃驚至極的樣子:他不過是早上才進來自己的臥房,不小心同萱妹妹有了那麼尷尬的一幕;可是萱妹妹的那話,卻完全是指昨天晚上自己和她在這個房間過得夜!
他的神情落在沈家人的眼中,自然讓他們鬆了一口氣:看來不是五哥兒所爲;即使如此,眼下也要好好的解開此事纔可以:在外人看來,萱丫頭一個姑娘家是不會隨便信口開河的。
此事,一定要讓人心服口服,讓萱丫頭也心服口服才成。
沈妙歌正想開口分辯時,紅袖卻輕輕的扯了他一下:聽下去,爲什麼不繼續聽下去呢?讓萱姑娘說得越多越好;紅袖知道萱姑娘今天豁出去了,她正要趁這個時機讓沈妙歌好好的看一看他的萱妹妹,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沈妙歌雖然不太明白紅袖爲什麼不讓他說話,不過他還是照做了;只是心裡憋得那口氣太難受了——紅袖被丫頭打了還沒有結果,他居然又被人糾纏上了!
惱火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沈老祖終於開口了:“萱丫頭,你剛剛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姑娘家——,清白可是比性命更重。”最後這句話,有着意味深長的提點之意。
萱姑娘卻只是伏地痛哭,一面喃喃的說着自己吃醉走錯房間鑄成大錯,千錯成錯都怪她自己一個人云云;卻並不答沈老祖一句。容顏手打。
而三個丫頭在這個時候卻適時開口:“回老祖宗話,婢子們今天早上聽到上房裡傳來尖叫聲,有五爺的、也有我們姑娘的,婢子們便和五爺的幾個丫頭趕過來,推門後看到、看到……”
“你們看到了什麼?”沈太夫人的聲音說不出來的一種低沉,說出來的每個字如同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到了丫頭們的心上。
什麼叫做傳來了五爺的尖叫?應該說是一個男人的尖叫纔對:就算是耳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聽出沈妙歌的尖叫來;因爲他自小到大就沒有尖叫過!沈家衆人聽到丫頭的話,立時便生出了不信來。
“看到、看到五爺和我們姑娘在、在牀上。”丫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過屋裡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這句話答的妙:不能說是假的,但因爲說得不清不楚,聽到衆人耳中卻就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沈妙歌已經氣極,他恨不得踢死這三個丫頭:她們的話句句都等於在說,他和萱妹妹在屋裡睡了一個晚上!
他再也忍耐不住,想到做到上前一腳踢倒那開口的丫頭:“你再說一遍,你看到了我在屋裡!你說,你哪隻眼看到爺了!”
那丫頭被踢後嚇了一大跳,看沈家的衆主子沒有一個人開口喝斥沈家五爺對她動粗,在長輩們面前失儀,便知道自己的話並沒有讓沈家衆人相信。
瑩姑娘在沈妙歌踢丫頭時哭得更痛:琦哥哥這個時候如此說、如此做,置她於何地?難道琦哥哥不知道他如此做,是要把她逼到絕路上去嗎?
而她所爲的一切,還不是爲了能一輩子和琦哥哥在一起?容顏手打。
那丫頭在沈妙歌踢了她第二腳時喊道:“不是婢子一個人看到了,老祖宗可以叫那些一同看到的丫頭來,一問便知真假。”
而萱姑娘聽到之後,卻差一點跳起來打這丫頭一掌:沒有腦子的東西!不過她卻不能做任何補救,除了哭她也只能繼續哭下去。
老祖宗早已經使人去喚早上推門的丫頭們了;一個人一個人的喚進來問過之後,才知道她們推開門時,看到一個男人和萱姑娘倒在牀上,男人身上有衣服而萱姑娘只着了小衣;而那男人的臉她們並沒有看到。
她們以爲是沈妙歌,只因爲這裡是沈妙歌的臥房;而且沈妙歌的幾個丫頭還說出了一個極爲重要的事情:那個男人身上的衣物並不是五爺的;所以就算是她們一眼也不能確定那個男人是不是她們五爺。
沈老祖此時盯向了三個丫頭:“你們、可看清楚了你們五爺?”她的目光如同刺一樣刺向了三個丫頭:該死的東西!就如五哥兒所說,活活打死這三個人都是便宜了她們。 三個丫頭現在已經答不出話來了:就連萱姑娘的那幾個丫頭也說沒有看到男人的臉,她們三個又憑什麼能看到?只能怪萱姑娘沒有好好的把所有丫頭都交待好,現如今她們也沒有法子幫自己姑娘說話了。
其實當時萱姑娘和沈妙歌倒在牀上時,一個姑娘家當然便心慌意亂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沈妙歌的臉是不是被丫頭們看到了;聽完那些丫頭的話後,她的哭聲都小了很多:這個事情要怎麼辦?
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安排到最後會落了一個空:就因爲沒有一個人看到沈妙歌的臉!
但是她剛剛一開口便把和沈妙歌在一起的話已經說了出去:眼下琦哥哥不幫她、而丫頭們的話也不能證實什麼——她,豁出名聲之後,什麼也得不到嗎?
沈妙歌其實也不是沒有爲她想,只是他沒有做過的事情、而且還在紅袖面前讓他如何能承認?貼吧容顏手打。萱姑娘左思右想感覺自己已經陷入了僵局,當下一咬牙一橫心悄悄活動了一下腿腳,然後猛得爬起來,對着一旁的柱子便撞了過去!
屋裡的丫頭們不多,所以樁子旁邊並沒有人立着;而她所撞的柱子又是紅袖和沈妙歌的反方向;等到紅袖和沈妙歌反應過來去拉時,以紅袖的身手也只是拉到了她的披帛。
萱姑娘撞得力氣可不小,那披帛被紅袖扯了下來,她還是狠狠的撞在了樁子上;立時便頭破血流的倒在了地上。
沈家主子們都驚的站了起來,臉上是什麼神色都有,但最多的卻是惱怒!萱姑娘此舉無疑是威脅:以她寄養的身份,以她忠良之後的身份在威脅沈家。
沈妙歌愣愣的看着地上的萱姑娘:他自然也明白這個時候,萱姑娘一言不發的觸柱尋死之舉代表着什麼——那就是在生生的指責他始亂終棄!
但是,他真得什麼也沒有對萱妹妹做過;他還叮囑過她,爲了名聲着想要咬定一個人走錯房間睡在這裡。
他看着躺在地上萱妹妹,心裡只有一片冰涼沒有傷心、擔心:這還是他那個可愛的小妹妹嗎?爲什麼會變得如此心機深沉並不擇手段?他只是立在那裡呆呆的看着萱姑娘,並沒有過去看看她的情形。
萱妹妹的所爲,讓沈妙歌厭惡:他一身討厭這種女子,萱妹妹和那些侍妾們有什麼不同?他不自禁的拿萱姑娘的所爲,和那些姨娘們比了起來。
紅袖只是過去試了一下萱姑娘的鼻息,然後便沒有再碰觸她:她不是馬姑娘,只要性命無礙就好;會有大夫來的,反正爲馬姑娘請的大夫還在。
有丫頭去請大夫過來,也有丫頭過來抱起萱姑娘要把放到牀上去;但就在丫頭們把牀上萱姑娘用過的被子抱起時,讓沈家主子們震驚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牀上,紅紅的一片血跡!那赤紅的顏色讓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舒服。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免不了倒吸一口涼氣:萱丫頭,居然真得已經失貞了不成?那,是誰所爲呢?這可真是一樁不折不扣的醜事。
如果萱姑娘真得失了貞,沈家人明白,自己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讓人知道,半點也不能傳出府去,哪怕是把今天在場的這些丫頭媳婦子都杖斃封口:因爲傳出風聲去,便不止是對沈家姑娘們的名聲有礙,最重要的是對朝廷,沈府要如何交待?
所以,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是誰便很重要了——要有人爲萱丫頭負責啊!她,要趕快嫁人才成。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心思轉念間都掃了一眼沈妙歌:如果萬一真找不到昨天晚上有其它的男人進出此臥房,那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來就是沈妙歌所爲了。
至於沈妙歌不承認此事,也許是他不敢、不好意思?貼吧手打。沈老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妙歌;雖然她認爲是自己寶貝的五哥兒所以不太可能,但是沈家的人終究動搖了堅信沈妙歌沒有和萱姑娘有染的想法:因爲萱姑娘的表現太過激烈了。
雖然沈家的主子們都心有不甘,雖然眼下的萱姑娘已經不得沈家主子們的歡心,但是最終找不到其它人爲萱姑娘負責的話,爲了沈家上下,沈家主子們也只能讓沈妙歌娶了她。
是的,娶了她,而不是納了她:因爲她是忠良之後,沈家如果納她爲妾,只會落一個極壞的名聲——奪人家業,欺凌孤女;到時朝廷一定會爲萱姑娘出面,沈家一定會體面掃地。
就算沈家的主子們再不喜歡萱姑娘,也至少要給她一個側妻的名份;而且側妻還不一定,就算是平妻沈家迫於情勢到時也不能不給:因爲沈家的人都知道,萱丫頭不會息事寧人的。
一百零六章 你不仁,我便不義
不用沈家主子們吩咐,焚琴等人急急的把牀上染血的褥子拿走了。但是沈家的主子們並沒有讓那位給馬姑娘看病的大夫給萱姑娘診治,而是另外又去請了大夫。
並且讓人把萱姑娘的頭清洗後把傷口包了起來:一天早上被一個大夫看到兩個撞傷的姑娘家,這可是極爲不妥的事情。
沈家主子們擔心還是擔心的,忠良之後死在沈家,那可真就是一條大罪了。就是因爲他們確定了萱姑娘並沒有性命之憂,所以沈家的人才另外打發人去請大夫的:現在萱姑娘的昏迷,沈家主子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
爲馬姑娘診治的大夫被好言好語的打發走了:大夫只以爲馬姑娘是沈府的大丫頭,傷可能是被主子打的、或是推倒她撞在柱子上所致;除了對馬姑娘生出幾分憐憫之外,到沒有想到其它。
沈家主子們坐在一旁都沉默着,沒有人理會其它的事情:現在,不管願意不願意只等大夫來,給萱姑娘診治之後再說其他的事情。
紅袖並有沒有呆呆的立着,她輕輕的吩咐了趙氏幾句話,把趙氏打發走了。
大夫來的不慢,爲萱姑娘診治了一翻:她自然是沒有什麼大事兒,比起馬姑娘的傷勢來,她這個傷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大夫都沒有給她用銀針,只說她一會兒就會自行醒來。
沈妙歌一聽便明白萱姑娘現在應該是清醒的!再加上那牀上讓他噁心到極點的血跡:是萱姑娘早就被好的吧?這明明就是要生生把他沒有做過的事情,賴到他的身上!
因此他心中對萱妹妹的厭惡更甚,連看向牀哪邊都不願意了;他真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紅袖看到這裡輕輕搖頭:萱姑娘算計來算計去,把自己的身份都算計了進去,但卻忘了一點——沈妙歌的心;如果這個男人真對她有意,那她今天也根本不用如此難堪就能達成心願。
但是沈妙歌對她沒有男女之情,而且對於她幾乎是污衊的沈妙歌的話與舉止來說,沈妙歌當然不會應承下來:還是那句話,如果沈妙歌對她有情,她的話他當讓不會反駁;而且那牀上的血跡應該舊的上會添加上新的,變成萱姑娘所想的事實。
萱姑娘自已開始便錯了:她的計是要沈妙歌配合纔會成功的,而她一直錯誤的認定沈妙歌會配合他。
不過,紅袖已經提點過她,不過他卻並不認同紅袖的話:在她認爲,沈妙歌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她,絕不會是紅袖;現在嘛,只是沈妙歌的一時迷惑罷了。
沈妙歌眼下不要說配合萱姑娘的計策了,他惱火得很想把萱姑娘掐死;因爲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想個法子的話,他便要娶了他的萱妹妹。
這樣的女子,他是絕不會娶回來的;如果一輩子都要面對這樣一個女子,他真的會瘋掉或是減壽;而且他和紅袖的幸福,也會成爲此人一輩子想破壞的目標。
沈妙歌想到這裡之後,他的火氣不見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陡壓了下去,因爲他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法子——只有他知道,她的臥室裡沒有來過其他的男子,只有他;他可不想坐以待斃。
沈妙歌從來不是一個以德抱怨的人,這一點痛紅袖很一樣;在認識紅袖之前,他便是這樣一個人,所以現在的萱妹妹,在他的眼中沒有一絲值得憐憫的地方。
你不仁,便不要怪我不義。
沈妙歌的眼光掃向了牀下;那裡有他塞進去的衣服、他堂兄的衣服。他心下計較開來:那是他三叔父家的堂兄,恩,以三叔父和嬸孃的性情,如此的好事他們一定不會往外推的。
萱妹妹,那可是一筆天大的財富;沈家的家產無法和其相比,三叔父和嬸孃,以及他的堂兄一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大筆的錢財。
至於萱姑娘因爲貞節、閨譽一事,日後家產被三叔父等人掌握之後,會不會刁難她,卻不在沈妙歌的考慮之中。
他的嘴角含上了一絲冷笑,非常的冷酷。
就是因爲萱姑娘沒有失貞,三叔父一家很快便能想明白今天之事的彎彎繞繞,所以對萱姑娘絕不會百分百的放心,甚至心裡會生出厭惡來,從而也一定會把心思都放在奪他的錢財上。
沈妙歌現在可不認爲他三叔父一家入魔了他的萱妹妹,他反倒認爲三叔父一家和他的萱妹妹是絕配;萱妹妹如此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方勝負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
紅袖一直在注意這沈妙歌,看到他的眼光掃向牀下時便明白了他的想法;看來萱姑娘是招惹出了沈妙歌的真火。
她跟本沒有打算去阻止沈妙歌;她同樣是有仇報仇的人,眼下她反倒是很樂意幫沈妙歌成事是真的。
萱姑娘是自作自受,與人無怨。紅袖和沈妙歌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後,兩個人又若無其事的避開了。
沈妙歌的火氣斂起來之後,到讓沈侯爺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鄭將軍說得對,此子比自己更適合坐侯爺的位子。
沈老祖等人聽了大夫的話後,便吩咐焚琴等人好好照顧萱姑娘;她們便開始拿那三個丫頭開刀了——今天的事情,當然不能以萱丫頭的一撞就放過不問。
三個丫頭沒有想到自家姑娘一撞之下只保住了她自己;她們哭喊起來,不停的求饒,可是沈家主子們一肚子的怒火,哪裡肯輕饒他們。
”拖下去,杖斃。“沈老祖的聲音不大,聽上去反倒是平平靜靜的。
三個丫頭看到婆子們來拖自己時,才知道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人哪有不怕死的?雖然他們剛剛還存了必死之心,想用自己的性命換父母和兄弟姐妹們以後的一個好日子;但是到臨頭,她們怕了。
不用沈家的人詢問一句,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便把萱姑娘吩咐他們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焚琴很盡責地看照着萱姑娘,所以在三個丫頭開始實話實說時,萱姑娘身子微微和顫動並沒有逃開他的眼睛。而沈老祖自然立時便知道了,不過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專注的聽三個丫頭招供。
原來萱姑娘在得知平南郡主得到家信之後不久,便有知道平南君主要設宴給沈妙歌賀喜;平南君主的心思,萱姑娘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因爲平南郡主的家信,萱姑娘在幾日後知道了內中的詳情。
她細細想過,如果組織平南郡主行事,對她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處;把平南郡主的計策說出去,也不見得沈家人能相信——那可是郡主!而最重要的是,她認爲自己尋到了一個可以嫁給崎哥哥的好法子。
於是便同平南郡主一起來給沈妙歌賀喜;不過他的計策可比平南郡主要詳細很多;她事先讓會武的丫頭們給沈妙歌的丫頭、平南郡主的嬤嬤等人下了分量不同的迷藥。
迷藥的藥量都不是太大,只是讓人跟容易睡着、更不容易睡醒罷了;而她如此輕易得手的原因就在於,廉王的侍衛一個沒有帶在身邊,而平南郡主的侍衛是男子當然也不能帶進屋裡。
廉王的事情她沒有料到,但是平南郡主的侍衛她早就料到了。
萱姑娘知道紅袖及她身邊的人會武,所以她特意叮囑了那三個丫頭,不要再紅袖面前動手腳。
一切都很順利。
她借酒進廂房換了服飾出來之後,在院子裡趁着夜色和兩個丫頭做了一些瑣事,以此來迷惑住平南郡主的侍衛;而她知道那些人的眼光不會釘在一個沈府的丫頭身上,他們只會注意有沒有人接近郡主的住房。
萱姑娘很順利的坐到了沈妙歌臥房之外,再等了一會便轉身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屋中;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丫頭進去屋裡,可能爲了給主子鋪牀疊被等等,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萱姑娘早就吩咐過三個丫頭;只能放她的崎哥哥進房,就算是她的崎哥哥晚上不會回臥房,但是一大早一定會回房更衣的——所以臥房纔是最好的地方,適合他在這裡守株待兔。
他選擇沈妙歌的臥房是因爲;她不喜歡在廂房那些牀上睡,尤其是他這麼重要的一天晚上,這是執念。
至於沈妙歌會不會被平南郡主得人拉去,他也吩咐好三個會唔得丫頭頂這沈妙歌一些,不能讓他被人拉到其它廂房裡去。
萱姑娘還曾千嚀萬囑幾個知情的丫頭:如果沈妙歌是一大清早進的臥房,那麼一定不能讓紅袖在太陽出來之前進臥房。她一向知道如何讓人爲她賣命,所以她對丫頭們說,只要她成了沈家五爺的夫人,那麼她就會給這幾個丫頭一人一處鋪子,自然還有不少的金銀。
如此一來,纔會有了紅袖要進房,而幾個丫頭拼命阻攔的情形。不過三個丫頭也說了實話,當時天還沒亮,所以她們只是看到一個男人進了五爺的臥房,卻沒有看清楚男人的臉,後來推開門之後,也沒有看到那男的臉。
所以,和自家姑娘倒在牀上的那個男人是不是沈妙歌,她們不知道。
聽完三個丫頭的話,沈家主子們的臉更是黑成鍋底灰,萱丫頭,居然真動了這樣無恥的心思,看來是留不得了。
只是要解決此時並不容易,此時不能鬧大,不然沈家也會受到牽連,所以,最好是要有一個男人承認他和萱丫頭共宿一夜,如此把萱丫頭打發出去最好。 wωω¤T Tκan¤¢Ο
沈太夫人看了一眼沈老祖之後,輕輕一揮手,婆子們便堵上三個丫頭的嘴,把她們拖了下氣,她們三個人死定了。
杖斃三個丫頭的理由,沈家主子們交代下去的是,以下犯上,打了沈家少奶奶紅袖,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