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韓啓璐如鋒目光射向惜晴。
皇上的目光讓惜晴神經緊繃,一瞬間慌張無措,知曉事情已被自己抖露,惜晴砰地跪下道:“皇上,奴婢不敢有半句虛言,今日的確有人來報,說蘇貴人假扮青弈,偷偷出宮,皇后娘娘因知曉此事事關重大,傷及蘇貴人名譽,不得已纔將青弈喚來,想詢問此事是否屬實!”
惜晴乍然將事情抖露,蘇紫陌心懸繃緊,看向皇后,想看出惜晴此時說出是否爲皇后主使。入宮以來,雖然與皇后娘娘有過干戈,但皇后想要拉攏自己的心思蘇紫陌一直都知曉,如此將事情搬到明面上,一旦沒有充足證據證明,皇后必然威嚴掃地,無半分好處!
待看到皇后略顯僵硬神色,蘇紫陌便明白,此話,怕是惜晴自己所說,如她所料不錯,皇后應當是想借今日之事爲題,讓她助其一臂之力,否則以皇后此時背景,難以鬥過太后。且她也知曉,皇后現在雖然抓着她把柄,但並無把握能一下讓她不能翻身。否則,在她回宮後,皇后大可直接派人將她拿下。
而馮昊,所言非虛,救她一命。
蘇紫陌知曉,出宮之事,她如何都不能承認,一旦出宮之事落實,不止她,恐怕整個昕雪苑之人都會遭殃。感受到四面八方頭來的目光,蘇紫陌一時不知曉應當如何辯解,只是淡淡道:“奴婢未曾出宮。”
韓啓璐看了蘇紫陌一眼,見蘇紫陌在一旁盈盈而立,絲毫沒有任何心虛慌張模樣,讓韓啓璐放心些許,且蘇紫陌身爲徐州人,京城並無親眷朋友,毫無理由出宮。冰冷的目光射向惜晴:“私自出宮之大事,豈輪到你這奴才放肆胡說,掌嘴。”
曹惜雅急忙朝準備行刑的奴才道:“且慢!”
她本想只是用此事威脅蘇紫陌,若真要用此事生事,也要在抓到蘇紫陌其它把柄時一同抖出。但此時惜晴已經將此事說出,若她放任不管,今日惜晴怕是難以保全。
想到這些,曹惜雅轉過身,看向皇上的雙眸中充滿懇切:“皇上,惜晴所言非虛,臣妾的確接到消息,蘇貴人與私下與石桀往來,並且相約今日下午在宮外晴水樓一見。”
韓啓璐沉默片刻,眸色深幽不可見底,朝蘇紫陌問道:“蘇貴人,今日下午至傍晚,你在何處?”
皇上怎會輕易相信人!蘇紫陌知曉,皇上最忌諱便是後宮與前朝勾結,坦然看向韓啓璐,蘇紫陌淡然道:“回皇上,今日午後至傍晚,臣妾身體不適,一直在昕雪苑中未曾離開半步。”
“皇后,可曾有人見到蘇貴人離開昕雪苑。”
“回皇上,蘇貴人並未離開昕雪苑,但是有記錄昕雪苑掌事公公青弈曾出宮過,出宮的青弈正是蘇貴人所扮,蘇貴人與前朝朝臣石桀相約在晴水樓的文淵閣相見,臣妾已派人從石府搜出蘇貴人與石桀往來信件。”曹惜雅言之鑿鑿,雖然她沒有把握皇上一定會處置蘇紫陌,但是至少,她不會將此事的苦果讓自己承擔,給她人抓住把柄。
聽到此話,韓啓璐的神色又沉幾分,周雲福看向蘇紫陌的目光中夾雜幾分擔憂,而鳳儀宮中的奴才們,看向蘇紫陌的目光中則有了幾分幸災樂禍。皇后有蘇紫陌與石桀的信件,一旦確定此信的確爲蘇紫陌所寫,她的後果不堪設想!
但看到蘇紫陌波瀾不驚的面容時,衆人又有幾分不確定,蘇紫陌表現的太過沉着,讓她們一時不知該相信什麼!蘇紫陌不似會隨意出宮之人,而皇后,也斷不可能用着呢荒唐的謊言來陷害蘇紫陌,更何況皇后與蘇紫陌並無大仇。
不過片刻,惜雨便從皇后寢室方向,將那信箋拿出,緩緩走到屋中央,恭敬遞給皇上,此刻,鳳儀宮中所有人心的高高吊起,那一紙書信,是否真的是蘇紫陌所寫!
接過惜雨遞上來的紙條,韓啓璐在看過紙條上的字後,脣角一抿,將紙條遞給坐在他身側曹惜雅:“皇后可曾看過蘇貴人字跡?”
蘇紫陌喜歡看書在宮衆人皆知,蘇紫陌的字跡,韓啓璐看過無數遍,蘇紫陌之字娟秀謹慎之於,帶着些飄逸,如她人一般,令韓啓璐極爲深刻,此字雖然與蘇紫陌的字跡有幾分神似,卻根本不是蘇紫陌所書。
聽到皇上的疑問聲,曹惜雅才恍然想起自己一直心中潛藏的不安,因爲蘇紫陌與石桀要私自相見之事她太過篤定,所以才忽略了石桀此信上面的筆跡,臉色刷地變黑,曹惜雅望向蘇紫陌從然淡定身軀,此刻才恍悟,蘇紫陌竟是早早便做好準備。
只是,既然這書信不是蘇紫陌所寫,又是誰寫的!蘇紫陌怎會將要做的如此危險的事情告訴旁人!
但此刻,曹惜雅卻沒有時間再去多想,她需要面對的,是皇上即將要降臨的龍顏大怒!
“皇上,臣妾派去的侍衛親眼見到青弈與石桀之前見過面,並且交換了信箋,此信便是當時青弈交給石桀,不會有錯!定是蘇貴人怕信被人看到認出是自己的筆跡,才叫人代寫此信!且此事臣妾已經暗中問過石桀,石桀也已承認,是蘇貴人約他在晴水樓相見!”
“哦?”韓啓璐聽到曹惜雅說,已經問過石桀,半邊眉頭刷得挑起:“石桀承認與蘇貴人私下往來?”
說着,韓啓璐目光再次轉到蘇紫陌身上,道:“蘇貴人,你可與石桀相識?”
蘇紫陌淡淡道:“奴婢不知石桀是誰。”
蘇紫陌此話說的並不爲過,她自入宮前一直生活在徐州附近,而入京後,馬車都沒停過,直接進入了皇宮,而石桀又不是什麼高官,沒有資格進入皇宮與皇上單獨相見,蘇紫陌怎會有機會見到那人!
韓啓璐眉頭皺皺,眼中思緒一閃,朝周雲福道:“讓太醫把青弈弄醒,傳石桀入宮問話。”
聽到這話,蘇紫陌爲青弈鬆一口氣,但是石桀……若皇后之前已經將石桀收買,一旦石桀進宮,緊咬着,便是自己聯繫的他,且已與她相見,就算沒有證據,皇上也定然不會信她。皇上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這一點蘇紫陌極爲清楚,此時皇上已經看到,那字跡並非她所書寫,卻還是要將那二人帶來問詢,便是對她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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