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好,蘇紫陌一夜輾轉,腦海中昨日之事一一浮現,從出宮到事情發生,她如同小丑一般,自以爲一切顧慮周全,殊不知有人如看戲一般,隱在暗處將自己的一舉一動全然收於眼中。還好她並未留下太多證據,許多都是親口告與青弈,否則這事真被鬧大,不僅是她,徐州蘇家也會受到牽連。
蘇紫陌知曉,昨日之事,不管是於她,還是皇后,皇上都不願太過苛糾深責,是皇上將此事壓下,但一想到皇宮之中層層眼線,蘇紫陌十分憂心復仇之事進展坎坷。翻來覆去,腦海中入宮以來的事情一遍遍重放,想知道是否有被她所忽略的危險存在,但反覆思索終是無果,又擔憂青弈傷勢,好不容易等到天矇矇亮,便起身梳洗,妝罷,朝向青弈居所走去。
剛剛走到門前,吱呀一聲響起,一個身着太醫服飾的人推門而出,蘇紫陌擡眸望去,正是提着醫箱的葉未寒。
“蘇貴人萬安。”葉未寒乍看到蘇紫陌一愣,心中欣喜閃過,急忙朝蘇紫陌問安。
“葉太醫辛苦,青弈傷勢如何?”如此時辰葉未寒已經給青弈看過傷勢,蘇紫陌心中微微感動。
葉未寒昨夜便聽說昕雪苑出事,有人誣告蘇紫陌僞宦官私自出宮,還對昕雪苑掌事公公私下用刑,逼迫其承認。聽到此事葉未寒頓時義憤填膺,蘇紫陌如何爲人他怎會不曉,入宮之前,那日她黃昏離去的背影早便印在他心頭,善良,出塵,即便來到皇宮之中,遭遇多次陷害,仍出淤泥而不染。
如她一般的人物,偏偏成爲她人眼中釘!
看到蘇紫陌眼下的陰影,葉未寒分外心疼,蘇紫陌雖然聰穎,難免哪日會否因旁人陷害遭受大難,宮中女子向來少有久遠,如何才能護得蘇紫陌平安?他能做的,頂多是照顧好她的健康。
心中極爲擔憂,葉未寒知曉蘇紫陌的原則,他不能將自己超出君臣之間的情感流露出分毫,用力壓抑自己的情感與擔憂,葉未寒溫然一笑,安慰道:“小主莫要擔心,青弈身上雖然傷多,但未傷及臟腑,加之其身體底子較佳,如今已無大礙,只是傷了些筋骨,需要好好休養一番。”
聽到青弈無事,蘇紫陌才放下心來,淡淡一笑:“如此,還需葉太醫多多操心照料。”
蘇紫陌一個笑容,讓葉未寒差點晃了神,急忙朝蘇紫陌道:“微臣已經開下了方子,小主找人煎煮,讓他安頓飲下,方能不落病根。”
點點頭,蘇紫陌突然想起楊瑾書,昨日本告訴瑾書要去惠竹堂,最終卻沒去,鳳儀宮發生之事消息必然已經傳至惠竹堂,瑾書怕是擔心死了。
“葉太醫,進來瑾書身子可妥當?”害怕楊瑾書因爲自己的事情着急擔憂而影響到皇嗣安穩,蘇紫陌急忙朝葉未寒問道。
“小主莫要擔心,楊良媛身子一向安穩,有微臣在,必不會讓楊良媛及腹中皇嗣出事。”
葉未寒說的認真,蘇紫陌自然信得過,只是葉未寒只能在醫藥方面調理治療,不能防得住宮嬪暗箭,那些還得靠她和瑾書自己。
朝葉未寒微微點頭,蘇紫陌道:“如此甚好,有葉太醫在,紫陌方能放心。想必太醫院還有事,紫陌便不再耽擱葉太醫時辰,葉太醫慢走。”
見蘇紫陌下逐客令,葉未寒也不再耽擱,能叫蘇紫陌如此信任重用,並且守護於她身邊,他已然滿足。
朝蘇紫陌拱起手,葉未寒道聲告辭便提着略爲沉重的步伐離去。
蘇紫陌推開青弈房門,正在收拾傷藥的斷煙立即朝蘇紫陌行了禮,青弈瞧見蘇紫陌,也要行禮,被蘇紫陌伸手製止。
“疼麼?”走到青弈牀前,看着他渾身纏着白布,脣角也掛着一抹青色的模樣,蘇紫陌只覺心中不暢快。
青弈咧開嘴一笑:“不疼,奴才皮糙肉厚,這點兒疼痛算什麼。”
蘇紫陌冷冷瞟了青弈一眼,也不說話,轉身走到離牀榻不遠的木椅上,端起茶盅。
斷煙爲蘇紫陌斟滿茶水,偷偷瞄了蘇紫陌一眼,見蘇紫陌這幅神情,摸不清蘇紫陌心思,十分不解,卻聽到青弈又道:“小主莫要擔心奴才,即便疼,也是那會兒疼一陣便過去了,奴才以後必不會再挨這疼。”
蘇紫陌端着茶盅的手一頓,才幽幽道:“平日也是機靈人兒,鳳儀宮一向是誰在傳話你並非不曉,怎的就跟着那馬公公去了?”
青弈差不多已將蘇紫陌性子摸出幾分,不想讓自家主子自責,心裡不痛快,青弈急忙撇撇嘴,故作一副委屈模樣道:“那馬公公說皇后便是不想讓他人看出是自己派的人,才讓平日甚少出面的他引奴才去私下問話,且故意向奴才透露他們握有小主出宮之證。”
聽到這裡,蘇紫陌自然明瞭,青弈是爲了自己才一身犯險,看着青弈年輕,卻透露出些許滄桑的臉龐,蘇紫陌輕聲道:“這段日子你便好生養病,昕雪苑事物都交給文心安排吧。”
青弈點點頭,見斷煙離開屋子,才低聲朝蘇紫陌擔憂問道:“小主,昨夜您可曾到晴水樓與石大人見面,情況究竟如何?”
蘇紫陌冷冷一笑:“昨日我是進了晴水樓,卻未曾見石桀,若昨日真見到他,想必你家主子早已被收入監。”
青弈臉色一黑,幾分不屑道:“原是奴才高看於他,如此會做戲,幾乎可以與各宮娘娘們相比!”
青弈聽到蘇紫陌這麼說,自然知曉定是石桀將此事捅於皇后,對石桀的印象一落千丈。
“他也並非大惡之人。”聯想到昨晚事情的發展,蘇紫陌只覺不會是石桀向皇后所告發此事,若石桀真要這麼做,昨日便定會站在皇后身邊,全力爲皇后說話。
青弈若有所思,半響,忽地朝蘇紫陌道:“小主,奴才覺得,昨日之事,應是那馬公公將罪名扣在了皇后娘娘身上。”
蘇紫陌自然知曉,皇后怎會如此輕率做事!但蘇紫陌還是想要了解當時具體情況,便朝青弈點點頭。
“小主,若皇后娘娘真要私下做此事,必然十分低調,不喜他人知曉,可這馬公公卻幾次三番向奴才強調,是皇后娘娘非要嚴審奴才,即便動用私刑也有皇后撐着!奴才越想越覺得不妥,皇后娘娘也不似如此放縱奴才之人。”青弈邊思索邊道。
“言之有理,但如何說,皇后也是自己將自己扯入此事,便難逃其咎。”蘇紫陌微微一笑,若皇后真正寬心些,又怎會被他人抓了馬腳從而設局陷害。
“小主,奴才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青弈已經爲此事猶豫半響,不知是否應當要問自家主子,心中實在好奇,才忍不住張口。
“說。”看着青弈眸中閃爍着的充滿求知慾的目光,蘇紫陌輕輕點頭。
“小主,明明是您親自提筆寫下的信,爲何不是您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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