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來就聽見寧王府中的丫鬟們皆在議論,說是你不要我的其他珍寶,撿了一個世上第一難找的寶貝,到底是什麼寶貝?拿出來給我瞧瞧,我也想見識見識呢!”李紹明朗朗笑笑,進門便伸手拉住了傾城的手,不讓她行禮。
傾城笑笑,沒好氣道:“怕是王爺着急想看着寶貝,萬一是太貴重不肯給妾身,就收回去了對吧?”
“你瞧瞧你這樣的小氣,我是那樣的人嗎?莫說是一件寶貝,哪怕是百件寶貝,只要你想要,我都給得起!”李紹明豪邁說着,拉着傾城的手往內室走來。
聽聞這話,傾城嬌笑道:“這可是王爺自己說的,別見了那樣寶貝,就不捨得給妾身了。”
李紹明將氣沖沖擁入懷中,用胡茬扎她的頸窩,笑着說道:“要你個鬼精靈老是耍弄我,東西呢?快拿出來給我瞧瞧!”
傾城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給墨玉素芳使了個眼色,她倆便從屋子後面將那蓋着紅綢布的寶貝給請了出來。
李紹明見着傾城現在的模樣,覺得更加好奇了,微微揚聲問道:“究竟是何寶貝這樣神秘?還要藏起來才行?”
“王爺自己揭開謎底不就是了?”傾城輕笑一聲,從他懷中旋轉出來,俏皮地看向他,滿臉笑意地說道:“不過可要先說好,王爺說要把這寶貝給妾身就不許耍賴的,到時候縱然王爺要反悔,妾身也是不依的。”
“小妮子促狹。”李紹明笑笑,漫不經心地揭開那紅綢,卻被眼前的東西震懾住了,驚詫道:“這,這是一面琺琅鏡?”
他看着那面鏡子,顯然無法理解這跟寶貝有什麼關係。
傾城站在他身側,笑着提醒道:“王爺只看到鏡子,沒有看到鏡中的東西麼?妾身想要的寶貝便是這鏡子中顯示出來的寶貝呢。”
“這,鏡中只有我……我明白了,原來你這個小機靈要的是我呀!”他恍然大悟,朝陰孌笑笑。
傾城拉着李紹明的胳膊,垂眸,撒嬌道:“怎麼,王爺不捨得給了麼?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麼都給妾身呢!”。
李紹明低下頭來看傾城,眼眸一下子變得溫柔如水,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輕聲道:“你拒絕了我那麼多的賞賜,原來就只是想要這個?”
“奇珍異寶再多,也不如王爺在妾身心中的地位,在妾身的眼中,世界上其他的珍寶都是瓦礫,根本無法跟王爺您相比,王爺就是妾身心中唯一的珍寶,是妾身一生一世都想要擁有想要獨佔的珍寶。”說着說着,傾城的聲調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像是最溫柔的網,將眼前的獵物牢牢的捕獲進蛛網之中。
“你太傻了。”李紹明回身,一把就將傾城抱進懷中,低頭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喃喃道:“我的心早就在你這裡了,我的心就已經在你身上了,此生此世,我發誓只會愛你段傾城一個人,不會再愛其他人。”
聽聞這話,傾城倒是微微一頓,是啊,李紹明愛的是段傾城,而並非是她林傾城!
“可若是王爺發現妾身並不是王爺所想象中的那樣,王爺還會愛妾身嗎?”傾城依偎在李紹明的懷中,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將這句話給問了出來。
“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知道你永遠都那個單純善良小姑娘,那個跟我心心相印的小姑娘。”李紹明再次用力將傾城抱緊,炙熱的脣落在她的發間,落在她的耳垂,落在她的臉頰,落在她的嫣脣上。
“傾城,傾城……”李紹明在火熱中擁吻着陰孌,忽然說出了一句讓她戰慄的話,“我愛你。”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順理成章了,芙蓉帳裡春宵短,魚水翻騰消卻了多少美人恩。
只是這紅紗帳裡的歡情再濃烈,身體上的狂喜再鮮明,可是傾城腦海中卻依然翻騰着李紹明對她說的那句話:我愛你。
這是一句多麼難得的話呀!卻只是錯在了人,錯在了時間。
傾城好想告訴李紹明自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自己不再單純善良了,她更不是李紹明那個心心念唸的那個無慾無求的小姑娘了,現在的她爲了報仇,爲了自保,可以做出一切事情來。
而同樣是爲了李紹明這番愛,她也沒了她唯一的孩子。
可是傾城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說,無邊的苦楚抵在舌尖,只化成了聲聲嗚咽,傳到李紹明的耳中,便只以爲是銷魂蝕骨的一場場歡愉。
於是李紹明便更加狂肆的佔有,恨不能彼此身體交織在一起,融化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一樣的濃烈跟佔有。
筋酥骨軟之後,傾城汗水淋漓的躺在李紹明的身旁,感受李紹明汗溼的身體那麼緊的抱住她,絲毫不肯放鬆。
傾城這樣的被一個男人如此霸道地佔有着,彷彿身與心都要被他緊緊纏繞着、攫取着一般的窒息感,讓傾城漸漸有些無力跟酸澀,就像是脫離水的魚一樣,擱淺在乾涸的沙灘上,被烈日的光輝炙烤着,漸漸的脫水而死……
早晨晏起的時候,傾城身子便酸酸的有些憊懶,好不容易伺候好了李紹明,剛給李紹明穿好朝服要送他上朝,忽然瞧見牡丹夫人捧着一束紅梅花兒從門外閃了進來。
當即傾城便反應過來了,這麼早,她來幹什麼?
與傾城一樣生疑的還有李紹明,他瞧見了傾城的眼神便也隨之瞥了去,果然也皺起了眉頭。
“這麼早,她來這裡幹什麼?”李紹明沉沉說着,沒有忽視牡丹夫人手中捧着的那一大束寒梅,“還捧着梅花,莫非是效仿廉頗,想要來一個負荊請罪?”
“她要負荊請罪,妾身還不敢讓她呢!萬一損傷了牡丹夫人那一身好皮肉,某人還不得心疼死?”傾城故意拈酸吃醋地說着,嘴角牽起一抹酸楚的笑意,落在李紹明的眼中卻成了小女兒的嬌俏。
“吃醋了?”李紹明失聲笑笑,握住傾城給他整理盤扣的手,將傾城整個人納入懷中。
“王爺快放開!大白天,大家都在看呢!而且牡丹夫人也來了,讓她瞧見又得說妾身矯情爭寵了……”傾城覺得燥得慌,伸手想要推開李紹明,卻被李紹明更加緊密的摟進懷中。
“我偏偏不放,我偏偏就是要她們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如何疼你的。”李紹明這個時候越發像個小孩子一般的抱住傾城,絲毫不肯鬆手,不但不鬆手,反而低下頭來在她的臉頰耳邊時不時地“啾”一下,就跟小鳥啄食一樣。
傾城只是覺得臉頰處癢癢的,想要躲開李紹明頑童似的嬉吻,卻沒有他的力氣大,只能任由他這樣的啄吻着。
一屋子的丫鬟太監們看見他們這樣的恩愛便都低了頭悄悄掩嘴笑笑,這樣和美的畫面便這樣直直地落進了闖進來的牡丹夫人的眼中。
牡丹夫人小心的匍匐在地,手中的紅梅花便撲簌撲簌地壓在了冰涼的青石板上,顫聲說道:“妾身見過王爺,見過林孺人!”
傾城瞧見那一地亂紅,輕蹙眉頭: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牡丹夫人時間點抓得未免太好了,李紹明纔剛起身,她便蠍蠍螫螫地趕來幹什麼?還捧着這樣一束紅梅,難道是跟昨天自己去她那裡鬧了那一場有關?
雖然如此防備着,但傾城臉上仍然揚起溫煦的笑意,忙上前扶起她來,笑着說道:“外面這樣的冷,牡丹夫人還穿成這樣單薄的樣子,可不是故意要讓王爺跟我心疼嗎?這麼一大早的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
那牡丹夫人哆哆嗦嗦地將那束紅梅遞到傾城的眼前,笑笑道:“昨兒是因爲段主子給妾身送紅梅而傷了手,妾身心底一直自責不已,憂心忡忡而不能入睡,左思右想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段主子,便只好整夜守在梅園,守着一束梅花等它清晨綻放,妾身便急急地給段主子採摘來了,段主子請看,這梅花上還帶着晨露呢,妾身私心裡想,唯有這經雪披霜梅花方纔能比喻段主子的姿容萬分的。”
“牡丹夫人竟是整夜在梅園守着這樣的一束寒梅?”傾城接過那束寒梅,仔細查看了一下她的臉色,果然見她臉色似乎懂得青紫泛白,渾身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可見所言非虛。
“守了一夜,倒也頗見誠心,你能如此悔改倒也不是無可救藥的,好了,你們兩人慢慢聊着,我先去上朝去了。”李紹明頗爲嘉許地點點頭,便起身去上朝去了。
“恭送王爺。”傾城與牡丹夫人忙躬身送走了李紹明,待李紹明走後傾城方纔站起來,朝牡丹夫人笑笑,淡淡說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守了一夜的寒梅不會只是爲了要來討我的喜歡吧,這樣大冷的天,牡丹夫人穿的這樣的伶俐,連夏天裡要穿的抹胸也整裝上陣了,怎麼,你難道不覺得天寒嗎?還是你天賦異稟,就算身處冰天雪地之中也絲毫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