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買賣

一百八十二 買賣

趙離瞧着唐氏眼裡讚許,暗自輕輕吐了口氣。自己雖然是正經的世子,可是性子一貫懦弱,家裡長輩素來疼惜,卻也是並不如何其中。如今祖母這般看重,卻也是並不是他的干係。趙離心中,亦是添了些個別扭,祖母瞧中的原本也不是他,而是聶紫寒。

趙離方纔緩緩說道:“多謝祖母,孫兒定然也是不負你的栽培。如今孫兒心中,卻也是已經有了定計。我們誠王府,原本也是不必自個兒湊上去的。那李竟無論有什麼本事,所依仗的也無非是陛下恩寵。而他,平日裡素來行爲,卻也是沒有將陛下恩寵給放在心上。他既然是不知道珍惜愛重,自然也是怨不得陛下不喜他了。如今陛下雖然疼寵李竟,可是到底是上下之分,君臣之別,別說是君臣,就算是母子人倫,夫妻情分,天大的情誼,也沒有不能挑撥的。今日一些,明日一些,日日如此,陛下能容他一次兩次,一次次下來,總是容不得的。祖母,孫兒有的是耐心。”

唐氏瞧着趙離,眼裡也是添了幾分歡喜氣兒,不由得輕輕說道:“我原來竟然是將你這個孩子瞧得低了。如今瞧來,你卻也是有些個心思的。”

唐氏原本也盼望自己這府中添個人才,素來只覺得自己這個孫兒怯弱了些個,心裡也是嘆息。如今卻也是沒想到趙離竟然露出了這樣子的鋒芒,如何不讓唐氏心裡歡喜?

“陛下雖然性子寬和,可爲君者,那是必定是有逆鱗的。爲何納蘭玉一定是要死?還不是因爲他牽扯在秦淵那事兒裡頭。陛下素來性子寬和,可是這件事情上,卻並沒有一絲心軟。而在孫兒瞧來,如今陛下心裡最掛念的,尚是那裕陽王府那事兒。雖然趙華已經養在皇后跟前,可是卻也是極微妙的。而李竟,從前和趙昭爭鋒,竟也是開罪了裕陽王妃。”

趙離嗓音亦是微微暗啞:“若是李竟,竟然爲了私怨,插手了那皇嗣之事,那也是誰也救不得他。”

唐氏眼睛慢慢的亮了,輕輕摸着自己袖子裡那個濃綠的翡翠鐲兒,面上漸漸綻放一絲笑容。

那個裕陽王,在唐氏眼裡什麼也不算。唐氏是世家女出身,自然也是個心氣兒高的。如今的裕陽王,行事荒唐自也是不必說了,生母出身也並不如何高貴。落在了唐氏眼裡,心下自然也是瞧不上的。以前趙離性子亦是極爲溫吞,唐氏心下也是沒這個心思。這個誠王府的老祖宗,倒也是個聰慧的性子,知曉自家兒孫若沒那份本事,強行去爭一爭,反而是招禍的。可如今,自己這個孫兒,倒也是忽而就聰慧起來,唐氏心裡也是添了些個心思,那心口更是火熱起來。雖如今趙華已經養在了皇后跟前,可是陛下年華正盛,雖然幾年無出,這心裡頭也是未必就是會歡喜的。

唐氏是個心計深的,心裡盤算,等過幾日自己那身子養得好了些個,就去宮裡走動。

納蘭羽衝撞那事兒,此後便也是沒個計較處,武安伯府也是冷冷淡淡的,便是減了個嫡出的女兒,也是並不如何上心。別人瞧見了,也是並不如何奇怪。只說先前蕭玉那事兒,原也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故此納蘭明若是不肯往外鬧了去,卻也是並不奇怪。

這期間彎彎倒是透過月娘尋了姚雁兒幾次,倒也是出乎姚雁兒的意料之外。原本姚雁兒瞧來,自己這個堂妹性子是柔弱了些個,大約並不能將生意經營得好。誰料想彎彎接受了生意,倒也是一片紅紅火火的。彎彎卻也是不居功,只說是因爲有月娘的幫襯,所以才能如此順利。然而月娘,私底下卻也是將彎彎誇個不住。

外頭的消息倒是一件件傳了來,那昭華公主趙青之前回京,鬧了好大的動靜。原本這個公主殿下,就是個風采風流的人兒。此刻回了京,那番聲勢竟然也是不輸從前,每日飲宴,賓客滿堂,竟然亦是極爲招搖的性子。坊間也是傳了,得了趙青的帖子,那面上也好似添了光彩了。

再來便是那蘇塵定親之事,只聽聞蘇塵原本性子古怪,決口不談那婚姻之事。可如今蘇塵卻也是鬆了口風,挑了容世蘭,兩家據聞連帖子都是已經換過了。雖然那容世蘭出身是極爲尊貴,且容貌出挑,又對蘇塵上心,可是這婚訊傳出來,京裡也是有不少女子碎了心肝,十分不甘。

誰讓蘇塵,竟然是那等難得一見的人兒,自然也是惹得不少人心中傾倒。

姚雁兒聽了,心裡頭也是並不如何在意。

而關於姚雁兒那傳言,如今也是添了一樁。納蘭羽那事兒,許是涉及的人頗多,倒也是沒有傳得如何厲害。外頭卻隱隱在傳,只說姚雁兒那命格不好,原本也是不吉的。如今姚雁兒身子見好了,原本也是能出門飲宴了,只可惜遞帖子的卻也是不多。這命格之說,原本也是有人信的,便是將信將疑的,也是不樂意招了姚雁兒去添晦氣。

及姚雁兒出了門,上了轎子,前去原本姚家名下鋪面。

彎彎如今面上傷好了,只添了些個脂粉,容色卻也是極好,也是裸着面,沒有遮掩面容。

今日鋪子裡添了些個新綢緞,什麼“銀緞飛雪”“櫻桃裹素”“百蝶穿紋”一匹匹的緞子就擺在了鋪面上,是極鮮亮耀眼的。鋪子那門原本掩住了簾子,卻也是沒迎散客,大約是約了要緊的客人。姚雁兒伸出了手,那手掌輕輕的撫摸過那些個細膩光潤的綢緞,那些美麗的綢緞在光線映襯下散發出了那華麗的光彩,而如今這些個光芒之中,添了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而這個美人兒,當然正是姚雁兒。這樣子華麗豔麗,似乎要將姚雁兒包裹住,融爲一體。

“這些個從延州進來的延綢,果然如夫人說的一般,那是絕好的。”

彎彎從前對這些經營之事不算是有興致,如今卻也是不同了。她隨手抽出了一匹,輕輕的扯開了料子,卻也是見一尺布料光潤如水,十分明潤,是絕好的綢緞。

這綢緞若說好,首先便屬江南之地了,那裡山水溫潤,氣候是好的,養得好桑樹,抽出的絲也是好。外頭也是說了,江南的絲綢原本也是最好不過的。再然後,便是這幾年在德雲帝的扶持之下,蜀中的絲綢也是有名。如今姚雁兒身上穿的是蜀地的天錦,也是不知道李竟從什麼地兒弄來的,她穿在了身上,穿也是穿得有些膩味了。

而這延州的絲綢,卻並不是那麼有名。延州雖然靠近海岸,那地兒氣候太潮溼,瘴氣又多,素來也是被視爲不毛之地,也是並不被人待見的。如今延州,也是漸漸生產一些絲綢,可惜產量不多,且也是不算有名。就是有商人拿到了京中來販賣,也是得不了多少錢財。

然而姚雁兒卻是讓彎彎購入了一批延州的絲綢,雖然她並沒有吝嗇價格,挑得也是絕好的。然而這些絲綢,若是出自於江南或者蜀地,那價格更是會貴上一倍。

“如今這京中,挑延州絲綢的也是不多,大約是因爲延州的絲綢素來便宜,便算是料子極好,可是若是穿出來,難免被人笑寒酸省錢。夫人也是知曉,這些京裡的貴女,那也是不缺那幾個銀錢的。故此她們怎麼樣,也是不會挑延州絲綢。當然若是挑些個延州絲綢中的下品,那倒是好賣的,尋常百姓自然樂意買些個便宜又鮮亮的。”

彎彎如此說道,可是夫人今日添的那些個絲綢,原本也都是絕好的。就算比江南販賣的要便宜些個,可也是花了一大筆銀錢的。

姚雁兒輕輕晃動手腕上奶白色的鐲子,柔聲說道:“雖然延州的絲綢便宜,然而畢竟是離京城實在是太遠了。那些便宜的低檔絲綢,就算運到了井裡面,添上了那些個運費,那可也是沒有什麼價格上的優勢。而我原本也是瞧過了,那些個延州絲綢,那質量卻也是並不比江南絲綢或者蜀中的絲綢差。既然如此,也只能進一些高檔的絲綢,方纔是能有賺頭。”

彎彎心裡也是恍然大悟,其實她原本雖然覺得這些個絲綢不錯,卻好奇爲什麼不進些比較次的絲綢,這樣子許是能賣得更快些個。

隨即彎彎向着姚雁兒回道:“今日我倒是約了容家,她們也是想要添一些絲綢,且要的也還不少。”

姚雁兒一想,頓時就瞭然了:“如今容家要與蘇家定親,自然也是要添許多絲綢。只是這一批絲綢價格,只恐怕也是賣不高了。”

彎彎眼見姚雁兒一下子就領會其中之意,心下也是禁不住十分佩服。

容家要添絲綢,京裡也是不知道多少店鋪要獻殷勤。人家要選這些延州的絲綢,多少也是要得些個好處的。當然,這些好處自己舍了,也是不算白舍。這些延州絲綢若是讓容世蘭穿過,就算是隻做了一塊手帕,那也是身價倍增,便算是添了價格,別人也是樂意買。只因爲這些絲綢,是那世家之女穿戴過的。

“夫人果真厲害,彎彎還沒有說,夫人也是明白了。”彎彎卻也是滿眼佩服。

姚雁兒想起了容世蘭,她與容世蘭見過幾面,並無深交。容世蘭樣子很美麗,可是跟其他的世家女兒一樣,那可也是個極爲驕傲的性兒,性子十分自負,也是不太瞧得起人的樣兒。而便算是姚雁兒,那也是不被容世蘭放在眼裡了。

然而雖然如此,兩個人倒是素無衝突。姚雁兒倒是很樂意讓容世蘭做個招牌,讓這樁生意就這樣子便做下去。

然而姚雁兒的內心之中,亦是禁不住升起了許多狐疑的。這世家大族,也許十分矯情,可是畢竟也是矯情得極爲習慣了。如今又怎麼會因爲些許財帛,竟然願意這般交易。

又許是因爲,容家下人貪圖財帛,所以樂意這樣子?那麼既然是如此,這般之勢也還是能借一借的。

隨即姚雁兒便說到:“若容家的人樂意買這些綢子,兩百兩一匹也可。”

彎彎不由得驚了驚,這個價可只是成本的六成,如此賣出去,那也是要折了本錢。然而彎彎想了想,那心裡面頓時也是添了幾分的瞭然。若這些綢緞穿到了容世蘭身上,其餘的綢緞就能賣上不錯價錢,這筆生意虧的了,別的也是一定能補起來。

如此這般一想,倒也還是值得的。

只這時候,幾名僕婦簇擁着一名女子進來。那女子年紀尚輕,穿着銀白色底子,翠色雲紋交織的衫兒,領口點綴了些個流雲紋路,髮梳了雙環髻,斜斜插了一對兒飛雲蝴蝶釵,一張小巧的臉頰,生得秀麗,只是脣瓣稍稍單薄了些個。她一進來,因店鋪裡點了暖爐子,也就解下了那深紫色的滾雲披風,灑下了烏雲般的黑髮。只見她眼波流轉,四處盼顧,落在了彎彎身上時候,卻也是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之氣。

“不是說了,今日我要來瞧這些綢緞,可也是不許別個來了?”

那女子嬌滴滴的說着,嗓音裡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絲不悅。

彎彎正要解釋,那女子已經脆生生的說道:“紅姑,你去瞧瞧那些個緞子好不好。”

她態度也是倨傲,一副並不如何樂意和彎彎說話的樣子。

那紅姑便應了一聲:“是雲小姐。”

姚雁兒瞧那女子打扮,原本也不似什麼家生子,倒似哪家的小姐。如今聽了紅姑這樣子稱呼,心下更是明白些個。這個女子,大約也應該是那等二等世家的小姐,又爲了討好容家,所以特意奔波。這女子似乎也並不是那等識貨的人,自己身上衣服絲綢是上等蜀中天錦,料子也是極不錯的。這等衣服料子,原本也並不是有銀錢都能買了去。而那雲小姐,似乎卻也是並不認得。

雲秋卻也是眉頭皺起,暗中品了口茶水。這等商人鋪面,送來的茶水倒也還是絕好的。

她細細品了一口,心裡也是舒坦了些個,似乎眉頭也好似輕輕鬆開了些。

這些商家女,一身卑賤之氣,有什麼好物件,無非是貪圖些個財帛方纔弄來的。這些料子,若不是讓那些個尊貴的人兒穿一穿,只恐怕別人也是嫌棄。

雲家原本亦是個大家族,只是如今,卻也是已經沒落了。只是雖然如此,從前人脈關係也還在,也讓雲秋順利攀附上容世蘭。從前雲秋心裡頭也是奇怪,自己怎麼就得了容世蘭的另眼相看。可是到了後來,雲秋心裡也好似漸漸就知道原因了。容世蘭確實極爲尊貴,纖塵不染,不似塵世中人。而自己卻也是俗氣得緊,一身豔俗。可是這豔俗,也是有那等豔俗的好處。可不就是這份豔俗,將那容世蘭越發襯托得清麗可人?若她不是那等破落戶出身,若她當真是金尊玉貴的小姐,便是瞧破了這一點,只恐怕也是捨不得這般顏面的。

能攀附上容家,什麼麪皮,雲秋心下也是並不如何的在意。只是既然攀附上容家,她舍了麪皮,總是要得了些個好處,方纔不辜負自己的。比如如今面前的商戶,她就能端起架子。

當然容世蘭的婚事,她自也是不敢耽擱。這一次雲秋帶來的那個紅姑,那也是個識貨的,也是斷然不會買些個差些的物件兒回去。雲秋方才卻也是忽略了一絲東西,比如紅姑瞧着姚雁兒時候,似乎就瞧出了什麼端倪。姚雁兒雖然並不張揚,紅姑卻覺得她衣服料子有些眼熟。隨即紅姑卻也是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心了,難道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就能穿上這蜀中的天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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