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居然還笑得出來!”蘭溪見楚凌玥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連忙把剛纔一個小丫頭的話給轉述了一遍,“青鸞剛纔委委屈屈的回了房間,然後過了一會兒就去了書房!”
“不過是去了書房而已,你怎麼這麼生氣?”楚凌玥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身爲主子身邊的大丫鬟難道不該隨時候着麼?怎麼主子在書房自己反倒在房間裡偷懶。
蘭溪急的出了一頭汗,嘰嘰喳喳的就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楚凌玥,“小姐,你是不知道,這個青鸞肯定沒安好心。昨晚上,我們讓她回去睡覺她都不去,非得在新房外面守着,今兒個還那副德行,要說心裡沒鬼,我纔不信。”
“是啊,小姐,這人不得不防,我也覺得如果只是丫鬟對主子的忠誠這也太忠誠了。”梅香也勸,楚凌玥揮揮手示意她們不用多說。
“咱們現在在這說這些有什麼用?她就算存着爬牀的心思,侯爺要是不同意她爬得上去麼?或者說,她就算沒存着爬牀的心思,侯爺要是想納了她,咱們攔得住?”
楚凌玥一席話說的兩人啞口無言,默默的閉了嘴跟在楚凌玥身後去了書房。
書房裡,慕容璟正低頭辦公,忽覺有人進來,腳步輕緩,還以爲是楚凌玥,“怎麼,檢查過爲夫的財產現在要來彙報不成?”
“給侯爺請安。”對方開口,慕容璟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頭也不擡的繼續辦公,口中卻沒有了剛纔的調笑,“哦,怎麼了?”
“沒什麼,奴婢只是想來看看小侯爺有沒有什麼需要伺候的。”聽出了他話裡的變化,青鸞也不以爲意,只見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索性自發的站到了書桌邊替他研磨。
“出去!”慕容璟扣住手上的奏摺,皺眉看着青鸞。
“少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我……”咬了咬嘴脣,青鸞怯生生的看着慕容璟。平日裡她要是這麼一看,慕容璟不會再說什麼,偏生今兒個慕容璟就是不樂意。
“書房重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慕容璟堅持,覺得面前這個丫鬟有些太不識好歹。
對於慕容璟來說,誰來伺候都是一樣,沒有特別喜歡和特別不喜歡的人。所以青鸞這麼一出,對於他來說就很匪夷所思。見她馬上要哭出來,慕容璟只好耐着性子跟她講道理。
“書房裡到處都是朝種要務,若是有了紕漏你擔待不起,去少夫人那裡看看有沒有什麼你能幫上忙的。”
“可是,小侯爺,奴婢自小伺候你,您什麼時候離得開奴婢?奴婢不想離開你……”這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青鸞看着慕容璟,想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慕容璟的心思也就在楚凌玥那裡,剩下的女人怎麼樣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青鸞的這個媚眼算是拋給了瞎子。
“怎麼,不想伺候少夫人?”關乎楚凌玥的所有事情慕容璟都會在意,自然也就不會放過今天青鸞對楚凌玥的愛答不理。
“奴婢是小侯爺的丫鬟,伺候小侯爺是理所應當。”顧左右而言他,青鸞沒有說不願意但是也準確的表達了自己就是不願意。
瞬間慕容璟就拉了臉,“少夫人與我已經成親,夫妻本就是一體你爲何不能伺候少夫人?”
“可是……”青鸞還想說什麼,門口卻傳來楚凌玥的聲音。
“夫君,我能進來麼?”
愣了一下,慕容璟連忙起身走了出來,見楚凌玥帶着兩個丫頭站在外面有些無奈,“直接進來就好,爲什麼還要問這一句?”
“若是夫君在做些什麼,被妾身撞破了豈不是不太好?”楚凌玥似笑非笑,很明顯是聽到了些什麼。慕容璟有些無奈,拉着她的手進了書房,看到青鸞委委屈屈的站在那裡更加火大。
“你下去吧!”
“是……”不情不願的離開,青鸞臨走前還不忘瞪了蘭溪一眼。沒來由的被瞪了一眼,蘭溪也有些火氣,擼了袖子要衝出去結果被梅香給攔着了。
兩人進了書房,楚凌玥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掛在臉上,慕容璟知道她這是惱了,連忙解釋,“都是我把丫鬟給慣的沒了規矩,夫人若是生氣盡管打罵,爲夫絕不還手。”
“打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楚凌玥甩開慕容璟的手轉身坐到了圓凳上,轉過身子理也不理慕容璟。
見她使小性子,慕容璟竟然覺得自己萬分滿足,轉到楚凌玥正面,慕容璟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解釋道:“青鸞只是伺候的時間久了一點而已,我絕對沒有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那好,明兒個我就把她發賣了,你有什麼意見麼?”楚凌玥挑眉,惡狠狠的看着慕容璟。她自然知道慕容璟是對青鸞沒意思的,也知道以慕容璟的性子如果對青鸞有意思,青鸞現在就不會還是個丫鬟。
發賣,不過是一個玩笑。
結果慕容璟竟然當了真,連連點頭道,“只要夫人高興,隨意處置,處置了爲夫,我也絕無怨言。”
伸出手指扯了扯慕容璟的臉蛋,楚凌玥這纔算消了氣,“你要是敢納妾,我就找老夫人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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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敢!”見她不再生氣,慕容璟也鬆了口氣。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沒有道理,如果是楚凌玥,他可以放棄一切所謂的規矩和原則。不就是書房麼,楚凌玥高興燒了都可以。不就是一個丫鬟麼,楚凌玥樂意,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
又膩歪了一會兒,楚凌玥要回房去查賬,這是剛纔碧玉要求的,說新夫人既然要掌家,那第一件事就是查賬,要對平日裡經手的賬目有個瞭解,否則怕是要被人給矇混了。
慕容璟不同意,這楚凌玥才離開一會兒就有個青鸞冒出來自薦枕蓆,他可不想等下有別的亂七八糟的人過來打擾,索性讓小豆子在書房又支了張桌子給楚凌玥。
青鸞一路委屈着往自己房間走去,越想越覺得委屈。慕容璟沒成親之前,對她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也沒這麼疾言厲色過,偏生成了親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走到半路,青鸞就碰上了拿着賬本去找楚凌玥的蘭溪。遠遠的見着青鸞紅着眼眶,蘭溪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
“呦,這不是青鸞姐姐麼,怎麼沒在侯爺身邊伺候着?”
青鸞不想搭話,掃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偏生蘭溪正記恨着剛纔她的那一眼呢,左晃右晃的剛好當了她的去路。
“哎呀,青鸞姐姐,不好意思了,少夫人要看的賬本太多了呢,擋着妹妹的眼睛看不到路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眼睛長到頭頂上,自然看不到腳底下!”青鸞氣不打一處來,剛纔就在因爲楚凌玥而不痛快,現在又被蘭溪這麼堵着,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了。
“死丫頭,看我今天教訓你!”
青鸞當蘭溪是平日裡沐雪園的奴才,就算是被欺負了也不敢去告狀,不過她算錯了,蘭溪看上去憨厚,卻也是個人精。在她擼了袖子要上來的時候就趕緊跳到一邊扯着嗓子叫了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青鸞姐姐打人啦!”
青鸞的手頓了一下,連忙放了下來,瞪着蘭溪似乎要在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你等着!”
周圍沒什麼人,所以沒人注意到這邊。但是蘭溪的潑辣勁兒倒是青鸞沒見識過的,自然不敢輕易下手。蘭溪衝她做了個鬼臉,得瑟的說道:“姑奶奶我就等着了,等着看你這個癡心妄想的東西怎麼摔下來!作爲一個丫鬟,竟然想着爬牀,我告訴你,做夢!”
“你!”青鸞被她說的臉上無光,愣了一下,想要還嘴卻見她已經走遠。
被氣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青鸞低着頭繼續往回走,直到進了屋子才默默的自己掉金豆子。快到晚膳時間,院子裡的丫鬟和小廝都不在,也就沒人來跟她說話,再加上平日裡她張揚慣了,也沒人願意跟她說話。
默默的抹了會兒眼淚,青鸞收拾好自己,想繼續出去,跨出門檻的時候撞見了府裡的金玲。
金玲是過來串門的,說起金玲也是個不得了的人,雖然不是什麼大丫頭,不過是藏祿軒裡一個縫縫補補的小丫頭而已,但是這丫頭的乾孃可是白氏身邊的陳媽媽。
白氏雖然身份不高,可也是搭理府中事務多年的正經夫人,在下人之中還是有一些威信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有能耐,她身邊的陳媽媽也被人捧着。
“青鸞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新夫人不好伺候,給你氣受了?”金玲見青鸞眼眶紅紅,連忙出言問道。
青鸞搖了搖頭,見金玲來了也不去伺候,拉着她進了屋,兩人坐着慢慢聊天,“不是,新夫人還好,不曾給我氣受。”
楚凌玥確實沒給她氣受,她也不敢憑空捏造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她這眼睛騙不了人啊,紅彤彤的跟個兔子似的,說不生氣不傷心根本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