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從你開始吧。”楚凌玥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是,奴婢換做碧玉,是先諸葛夫人的陪嫁丫鬟,先前還有一個孔媽媽,是夫人的奶媽,不過去年已經請辭離開了景晟侯府。如今園子裡一共有下人十五個,丫鬟五個,老媽子兩個,八個小廝。”說到這裡,碧玉稍微停了一下,然後指着兩個老媽子開始介紹。
楚凌玥一個個的聽着,然後叫到誰誰上來行禮請安,見她們請了安就給了一個紅包算是見面禮,所有人都介紹完了之後楚凌玥也大概明白了沐雪園中的下人分佈。
沐雪園中不帶楚凌玥的陪嫁,一共有五個丫鬟,碧玉和青鸞是自小伺候的,碧玉年歲稍長,所有下人中也是威望最高的。剩下就是青鸞,自小在慕容璟身邊伺候,脾氣雖然張揚了點,但是也沒人說什麼。至於其他三個小丫頭,也就是做一些縫縫補補收拾東西的輕巧活兒。
兩個老媽子一個是慕容璟的奶孃,平日裡就管管這些小丫頭片子,一個是廚娘,在慕容璟晚上忙的太晚的時候做些點心什麼的。八個小廝看上去人數很多,可是真的分配下來並沒有很多。
小豆子平日裡都跟着慕容璟進進出出,算是半個書童。剩下兩個做些灑掃的重活,其他幾個就算是園子裡的花匠,捯飭之前諸葛氏留下的花花草草還有那些珍奇異獸。
一整個院子的花草和珍奇異獸讓這幾個人負責,任務不算輕。
都見了禮,楚凌玥說了兩句客套話,“叫大家來也就是見見人,我初來府上,很多事情都不懂,還要各位多幫襯着些,大家也不必太過拘禮,平日裡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少夫人說的哪裡話,我們做下人的怎麼敢說主子的不是,倒是少夫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可要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把少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說話的就是那個廚娘,姓蘇,園子裡的下人們都叫她蘇媽媽。聽的出來是個圓滑的人,楚凌玥不說話,梅香笑了笑,把楚凌玥的規矩給說了一遍。
“我們家小姐是個好脾氣的,大家平日裡該做什麼做什麼,做的好了小姐自然有賞,做的不好了,也別怪小姐仗勢欺人,翻臉不認人。有誰要是想仗着自己在這裡年頭長,有了不好的心思,也別怪小姐不客氣。”
這話一落,蘇媽媽尷尬的笑了笑連說怎麼可能。楚凌玥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的僕人又重申了一點,“我最討厭的就是下人們亂嚼舌頭,既然是沐雪園的下人,那就好好的做沐雪園的人,要是誰不想做,儘管跟我說,我絕不強留。”
“是……”下人們面面相覷,看着楚凌玥不敢多說什麼。讓下人散了,楚凌玥單獨留下了青鸞和碧玉。
“你們兩個是伺候小侯爺最久的,小侯爺平日裡的喜好你們定然清楚,我雖然是你們的主子,但是這上面我說不定還不如你們。打今兒起,你們可要好好的教教我。”
看了兩人一眼,楚凌玥又拿出兩個紅包塞給了兩人,“這算是學費吧,不要嫌少。”
碧玉想要推辭,見楚凌玥眼神堅定連忙低頭謝禮,“多謝少夫人擡愛,這話不敢當,伺候主子本來就是我們這些下人的本分,伺候的好也不過是我們應該的,實在是但當不得少夫人如此客氣。”
“你也不用客氣,按年齡我叫你一聲姐姐也不爲過,你又是孃的陪嫁丫鬟,這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個紅包,你該得。”碧玉不說楚凌玥還猜不到原來碧玉已經快四十歲了,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都消耗在了這沐雪園。
對此,楚凌玥只有感激。如果不是有一腔熱血,如果不是對沐雪園有着深深的感情,怎麼會做到如此地步。
到了青鸞,她只是點了點頭,微微行了一禮,“少夫人說的是,我們伺候小侯爺日子最久,小侯爺的喜好沒人能比我們清楚。平日裡,府裡要是有了什麼好東西送來,小侯爺也是頭一個想起我們來。”
“是麼?”楚凌玥的笑容斂了幾分,看着青鸞似笑非笑的問道,“沒想到小侯爺對你們這麼好,今兒個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青鸞姐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家小姐也是這樣,在侯府的時候,我們要是受了委屈,小姐頭一個就不願意。不過咱們既然同爲奴婢,那就是伺候主子的,本本分分的,主子纔會喜歡,小姐你說是麼?”蘭溪笑的人畜無害,似乎覺得青鸞說的那些無所謂,好像天經地義一樣。
“你啊,就是個小孩子心性。”戳了戳蘭溪,楚凌玥沒好氣的笑她眼皮子淺,“在威遠侯府千般好萬般好,可是現在已經到了景晟侯府,不能光念着之前的那些東西了。你要是在這裡不聽話,我一樣會把你發賣了。”
“小姐說的是,要是奴婢不聽話,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隨意發賣了也沒什麼。但是我知道,小姐心腸最軟了,盡忠職守的奴婢從來都不忍心苛責一句。”
在場諸人都聽的出來,蘭溪這話可不是說給楚凌玥聽的,衆人面色各異,青鸞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瞪了蘭溪一眼就要分辨。
“少夫人不必介懷,青鸞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顧慮不到,奴婢和她先去忙了,昨日還積攢了不少活計呢。”碧玉拉了一把青鸞,行了禮,客客氣氣的轉身離開。楚凌玥也沒說什麼,由着她們去了。
等到人都散了,楚凌玥這才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杯輕抿一口。御人之道她不能說駕輕就熟,可是前世也演練過,對於這些下人的手段她也一清二楚。不過現在還不是立威的時候,她也就放任了。
反正這裡她纔是主子,而這些人不過是些下人,來的第一天就把人給發落了,只怕明兒個整個京城都得盛傳景晟侯府的小侯爺娶了個醋簍子。
前世就是吃了這個虧,今生她纔不會繼續重蹈覆轍。
坐了一會兒,楚凌玥起身去了庫房。慕容璟既然把鑰匙給她了,她要是不去看看,豈不是辜負了一方美意?
帶着梅香去了庫房,楚凌玥讓蘭溪去整理這兩天的東西。拿着鑰匙打開了庫房的門,楚凌玥有些哭笑不得。
進門的架子上就擺着中午的時候李褚承送的一對兒藥玉,所以慕容璟是真的把他的所有身家都放到她這裡了。
碧玉聽說楚凌玥要看庫房,倒是放下活計跟了過來,和楚凌玥前後腳到。見她對門口放着的一對兒藥玉有興趣,碧玉連忙解釋,“小侯爺平日裡的東西都會放到這裡。”
“他倒是放心。”眼角溫柔了一下,楚凌玥答非所問。碧玉也笑了笑,平添一抹懷念。
“日子久了少夫人就知道了,這個庫房裡前半部分大部分都是一些御賜之物和小侯爺從戰場上得到的戰利品。後半部分則是諸葛夫人的私藏,多年來一直沒人動過,少夫人要是有興趣可以看看這些。”
碧玉虛長的那幾歲可不是隨便長的,見楚凌玥對庫房裡的東西沒什麼興趣,領着她去了後面,看着庫房後面擺放的一摞摞書籍字畫,楚凌玥有些驚訝。
“娘很喜歡花草?”楚凌玥詫異,一個女子竟然會如此喜愛花草,隨便翻開一本書都是如何種植好花草。
碧玉點了點頭,拿起一個架子上的書遞給楚凌玥,“夫人喜愛花草成癡,所以纔會專門闢了一個園子用來種植花草。而這些書籍可不是從外面買來的,而是夫人一筆一筆記下來的。”
這些書有些泛黃,但是卻一塵不染,想必是有人經常打掃。楚凌玥拿起看了兩下,然後放回了架子。
又看了一些丹青字畫之類的東西,這才又回到了前面。看了一圈,楚凌玥總算明白了這裡少了什麼。
“難道小侯爺只有這麼多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沒有銀兩放在庫房麼?”楚凌玥好奇,整個庫房裡東西不少,金銀器皿也不少,但是,看遍了整個庫房也沒見到一錠金銀。
“回少夫人,金銀之類的東西分兩種,一種是少爺的俸祿,都交由公中分配,另一種就是皇上的賞賜,除了一部分作爲日常的用度之外,其他的都放在隔壁的耳房裡,奴婢這就帶夫人過去查看。”
碧玉原本對楚凌玥沒有信心,總覺得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恐怕是當不好這個家,遲早要被白氏給收買,結果一下午看來,發現自己倒是小看這個小丫頭了。
楚凌玥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看,轉身出了庫房回去,“不過是些金銀,沒什麼好看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去看看小侯爺那裡有沒有什麼需要。”
回了房間,楚凌玥換了一身衣服纔去慕容璟的書房。路上,蘭溪忽然跑了過來一臉憤懣。
這整個院子里居然還有人敢惹她?楚凌玥戳了戳她的包子臉好笑的問道,“誰惹你不高興了,瞧瞧這臉鼓得跟院子裡的金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