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交鋒

侯滄海道:“你別急,說清楚一些,有多少人上吐下泄?”

熊小梅語帶哭聲,道:“有十幾個人在校衛生所,聽說馬上要送醫院。這些是最嚴重的,還有幾十人症狀比較輕,聚在食堂裡鬧事。前窗玻璃都被砸壞了。食衛監局的人也到了,他們收集了很多樣本,送回去化驗。你在哪裡,趕緊回來。”

這個消息太嚴重了,侯滄海如胸口中了一記重拳,極爲煩悶。

侯滄海匆匆離開了體委家屬院。他知道吳小璐肯定站在窗口,但是沒有回頭。

走向街道時,他的心情特別複雜。一方面是對食堂事故的擔憂,如果真有十幾人送醫院,這件事情就太大了,他們的食堂生涯必然就此結束;

另一方面是對自己行爲的深深悔恨。他和熊小梅即將結婚,在這個節骨眼上卻與吳小璐產生了曖昧,如果不是這個電話,說不定就會有嚴重後果。

想到這裡,侯滄海出了一身冷汗。坐上出租車後,他越想越怕,越想越後悔,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暗自發誓,絕不能再做對不起熊小梅的事情。

出租車司機注意到乘客在自扇耳光,便用過來人的口氣道:“男人都是這樣,在外面搞了女人,搞完了又覺得對不起老婆。是不是這樣?”

這句話猜得太準了,侯滄海驚訝地道:“你怎麼看出我在外面搞了女人?”

出租車司機道:“男人都是這個得性。看老弟這個年齡,應該是第一次亂搞吧,憑着老弟的相貌,以後肯定會有大把女人,搞啊搞,就習慣了。只要沒有被老婆抓到,用不着打自己耳光,堅決不能承認。”

“如果被老婆抓住,怎麼辦?”

“那就打自己耳光,回去跪搓衣板。只要認了錯,老婆最後還是得認。”

“你猜錯了,我打耳光是覺得自己犯賤。”

“別狡辯了,犯賤就是出去亂搞。你還有良心,知道後悔,大部分人都認爲能亂搞是有能力的體現,能瞞就瞞,能騙就騙。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搞幾下,扯脫了誰認識誰啊。”

經過油滑的出租車司機調侃,侯滄海焦躁心情似乎得到緩解。他並不同意出租車司機的說法,再次下定決心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不起熊小梅,我侯滄海,說到做到。以後,不再和吳小璐單獨接觸,我侯滄海,說到做到。”

一食堂,聚集着一羣學生,還有後勤處金正堂等老師。金正堂與一食堂關係處得不錯,平時見面總是笑眯眯的。今天他來到一食堂,雙手背在身後,面容嚴肅。

侯滄海在前窗和後廚都沒有見到熊小梅,便走到金正堂身邊,悄悄道:“金延長,出了什麼事情。”

金正堂一句話不說,朝外面走去。

兩人走進小廳後,金正堂滿臉怒色,“你們搞什麼名堂,有幾十個同學上吐下泄,校醫通過調查,發現他們都是在一食堂吃飯,肯定是一食堂飯菜出了問題。校醫通知了學校,根據校領導要求,辦公室將此事報告了食衛局。” 他埋怨道:“做伙食團最關鍵是衛生,如果出了衛生事故,以後誰還敢來吃飯。化驗結果出來以後,如果責任在你們,學校要終止合同。我個人也要承擔責任。你們兩個年輕人啊,做事不牢靠。”

“我們都是按流程在走,去年做了一學期,從來沒有問題。” 侯滄海本身在政法委從事綜合治理工作,能看到不同部門的文件(包括衛生單位文件),深知衛生安全的重要性。因此,他一直非常強調食堂衛生,從進貨、擺放、烹調、出售等諸多方面都嚴格控制,應該來說不會出現嚴重的食品安全事故。

“金處,真有可能中止合同。”此時一食堂如一隻會下蛋的金雞, 如果終止合同,則損失相當慘重,是對他們人生美夢的巨大摧殘。

金正堂道:“這不是中止合同的事情,如是是安全事故,嚴重的要追求刑事責任,如果不嚴重,罰款和停業都是必然手段。”

中午,侯滄海還在吳小璐家裡享受美食,差點與吳小璐有了一段旖旎時光。沒有料到半個小時之內風雲突變,一食堂從事業巔峰墜入谷底,他極有可能再一次面對人生困局。

金正堂見侯滄海神情難看,緩和了口氣,提醒道:“你換過廚師,現在的新廚師是不是有問題?”

侯滄海努力調整情緒,道:“不可能,李前宏以前是麪條廠的大廚師,不會犯低級錯誤。”

金正堂不停搖頭,道:“一食堂風水硬是怪,每個老闆都是好不容易做起來,總會出現這些爛事。”

侯滄海聽到這句話,有一絲疑惑出現在腦裡。他正想要梳理這個疑惑,金正堂又道:“留在一食堂的這羣學生都在症狀最輕的,有十二個學生在學校衛生室。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根據要求,師生髮現5人以下輕度症狀(如嘔吐、腹瀉)要報告學校,超過五個人就要報告教育局和江陽區政府。現在電科院已經啓動學校食品衛生安全應急預案。你在配合調查的時候,找找關係,爭取處罰降格。”

這時,一輛救護車呼叫着開進了電科院,直奔學校衛生院。

金正堂臉色頓變,道:“叫了急救車,在衛生院的學生有可能病情嚴重。”

又一輛食衛監督車開進了一食堂。

如此陣勢,侯滄海感到大勢已去。

金正堂離開了小廳,去食衛監新來的領導見面,將侯滄海一個人丟在小廳。

保衛科同志帶着熊小梅回到一食堂。保衛科同志吩咐熊小梅道:“你們所有員工都不能走,食衛監要進行調查。”

熊小梅只是抹眼淚,雙肩不停聳動。

保衛科同志不耐煩地道:“哭有什麼用,你要積極配合調查,不能亂來啊。”

幾個老師在副校長帶領下來到一食堂,分頭做學生們的工作,勸說他們離開一食堂。

侯滄海站在小廳裡,擡頭望着天花板。一食堂所有制度是由他所制定,執行得頗爲良好,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個大規模安全事故。剛纔金正堂無意中提起“一食堂風水硬是怪,每個老闆都是好不容易做起來,總會出現這些爛事。”這一句話如一道閃電,直刺向侯滄海腦海深處,讓他隱約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太傻,忘了還有監控設備。”侯滄海狠狠地又打了一個耳光,悄悄找到了在後廚等待詢問的侯金玉,拿到了庫房鑰匙。

趁着食衛監局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封存庫房,侯滄海獨自溜進庫房,將監督系統中標有“後廚”和“後廚門”的兩個光盤取了出來。他寄希望這兩個光盤都找出真相,雙手合什,念念有聲。

他隨即打通了陳華電話:“你那個派出所老鄉電話是多少,趕緊給我,十萬火急。”陳華翻着電話本,隨口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急。”侯滄海道:“一食堂出了食品安全事故,十幾個學生壞了肚子,送醫院了。我懷疑是有人作手腳,想看一看監控。”

聯繫上監控公司以後,侯滄海帶着光盤暫時離開了一食堂,在學校門口等着監控公司的人。等待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

熊小梅邊哭邊道:“你怎麼還不來,真是出大事了。這次我們要遭,說不定還要進監獄。”

事情緊急,矛盾尖銳,侯滄海卻奇怪地變得非常平靜,視力和聽力似乎比平常更加敏銳。他用一種稍稍緩慢的語調道:“我就在校門口,暫時不會進來,免得行動不自由,無法在外面做工作。你別急,做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熊小梅語速急促,道:“深什麼呼吸,你馬上過來,我受不了。”

侯滄海原本想跟熊小梅談一談監控的事情,聽到熊小梅失控的語氣,改變了主意。他爲了安慰女友,道:“我正在找杜靈蘊和周水平,你放心,肯定不會進監獄。”

一個嚴肅聲音傳進耳朵,道:“你在給誰打電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找誰都沒有用。”

隨後,電話斷掉了。

想到熊小梅的狀態,等待監控公司的十分鐘猶如十個小時那麼漫長。侯滄海反覆分析今天遇到的事情,結合前天遇到的郫縣豆瓣極鹹之事,越發肯定是有人在搗亂。

如果是內亂,唯一可能就是杜高武。他此時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心狠手辣,收留了杜玉榮的親戚杜高武;如果是外亂,則極有可能是楊尾巴。自己曾經開除過他,誰知學校又重新聘用了他。他天天在鍋爐房工作,對一食堂非常熟悉,極有可能混進來使壞。

他如一個偵探一樣,逐一分析可能的“壞人”,分析來分析去,如果真是人爲使壞,還是杜高武和楊尾巴機率最大。

一輛普桑開了過來,開車的人是派出所楊亮。陳華和王桂梅坐在後面。

上車後,侯滄海坐在後排。他沒有廢話,簡略講了事件,又道:“現在食衛局的人,學校的人,都在一食堂。我懷疑有人投毒,事情緊急,你們幫我看一看。”

王桂梅已經把筆記本電腦打開,將磁盤放進去以後,監控系統專用軟件立刻開始讀“後廚”光盤。王桂梅將時間調到昨天晚餐結束後,一直快進,很快就在開着昏暗燈光的後廚裡發現了一個人影,時間是凌晨兩點。

“這人是你們廚房的人嗎?”

“不是我們的人,肯定不是。”

黑色人影在竈臺前忙碌一陣,將一些東西放進竈臺裡的罈罈罐罐裡。然後,他朝大竈方向走去。他這時到了監控死角,看不見那條人影。

推斷變成真相,侯滄海內心大定,臉上露出笑容。令他意外的是那條人影並非杜高武和楊尾巴,隱約有點象二食堂的老闆。

另一個光盤則監控後廚大門。後廚大門有路燈,將人影看得很清楚,正是二食堂的老闆。他大搖大擺拿着一架梯子,安放在後廚玻璃窗前。

後廚玻璃窗非常高大,分爲上下兩格,上層安有老式防盜柵欄,上層玻璃離地面足有三米多高,也有防盜柵欄網。瘦瘦的黑影不知用什麼手法抽出兩根防盜柵欄,輕鬆地鑽了進去。看到這裡,侯滄海突然明白了金正堂所言“一食堂風水硬是怪,每個老闆都是好不容易做起來,總會出現這些爛事”真實含義是有人刻意進行破壞,導致一食堂總會在關鍵點出問題。

楊亮一直湊過來看視頻,罵了一句:“這些人膽子太大,爲了賺錢不知道死活。他這個行爲涉及到公共安全,如果上綱上線,是要吃牢飯的。”

王桂梅經營的監控系統立了大功,讓其很有成功感和自豪感。她高興地道:“這套監控系統過時了,現在我們有更先進的監控系統,可以進行實時監控。如果你們這套監控系統能看到實時狀況,可以將對方捉個現形。”

從接到熊小梅電話再到此時,侯滄海心情猶如坐了一趟過山車,從谷底躍升到了高峰。他毫不猶豫地道:“有新系統?我馬上換。王總,你能不能把這兩個盤複製下來。如果我交給相關部門,他們不還給我,我就麻煩了。”

楊亮豎起了大拇指,道:“侯滄海不愧爲政法委的人,心思縝密啊。這事有點急,我們馬上覆制,最多半個小時回來。”

陳華道:“那我跟着侯滄海先到一食堂,等着楊哥和嫂子帶回來致命一擊。”

楊亮掉轉車頭,朝城區開去。

陳華理了理稍有點亂的紅色圍巾,道:“滄海,我聽小梅說,你們要結婚了。”

“嗯,春節回秦陽,見了小梅爸媽,他們同意我們婚事,把戶口本給我們了。他媽給我們算了日子,在3月份去辦證。”聽到“滄海”這個稱呼,侯滄海心裡就哆嗦了一下。以前陳華也稱呼過“滄海”,他雖然覺得有點太親密了,可是能坦然接受。今天中午與吳小璐有過擁抱和親吻行爲,讓他對熊小梅心生內疚,“滄海”兩個字便引起警惕,變得曖昧起來。

“你們能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祝福你們。” 陳華內心酸酸的,但是還是真誠地祝福了兩人。

侯滄海道:“我們是受害者,就算公安證明了我們的清白,在同學中也會留下壞印象。我想要把事情弄大,讓全校師生都知道二食堂老闆是壞人。”

陳華立刻明白了侯滄海的意思,道:“你是不是想讓媒體介入?我有幾個記者的電話,你直接和他們聯繫。”

拿到記者號碼以後,侯滄海沒有用自己的手機,而是在校外找了一個公用電話,將一食堂中毒事情捅了出去。

打完幾個電話,侯滄海和陳華這才朝一食堂走去。

一食堂外面的學生大多散去,只有二三十個看熱鬧的人,有學生,也有各種閒人。二食堂老闆和老闆娘站在園門附近,遠遠地看着一食堂。

“這事鬧得太大了,喂,昨天你到底放了多少?”二食堂老闆娘長得肥頭大耳,惡狠狠地看着老公。

老闆是個瘦小個子,尖嘴猴嗯。他昨天喝多了酒,迷糊地拿着一包料到了一食堂。他沒有敢承認昨天一時興起,多放了很多料,道:“以前都是這麼多,結果就是拉稀,從來沒有人嘔吐。絕對是一食堂自己菜品本身有問題。嘿嘿,這一次也算是歪打正着,一食堂至少會走掉一大半的學生,我們又要發財了。”

老闆娘道:“讓你少喝點,你非要喝馬尿。事情鬧得這麼大,我心裡慌得很。以後,這種事情少做。”

老闆拍着胸膛道:“這事神不知鬼不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會出事。上學期,我們的錢被一食堂賺了大半。無毒不丈夫,他們賺錢,我們就要喝稀飯。”

老闆娘望着那道園門,道:“救護車來了兩輛,我真擔心出人命。老公,我們想辦法給舅舅說,讓他將那道園門堵上。這樣一來,大部分學生都會到二食堂和三食堂,三食堂菜品不行,我們肯定能賺錢。”

老闆苦着臉道:“我跟舅舅說了好幾次,他不同意,說是沒有理由堵門,我也沒有辦法。我聽說一食堂老闆是區裡幹部,他有關係,可能把事情擺得平。”

老闆娘轉身朝二食堂走,道:“走吧。他肯定不是大官,是大官就不會來幹食堂。遇上這種事情,他就算是個小官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走吧,我們準備晚飯去,今天吃飯人肯定多,多準備點。”

在一食堂裡,侯滄海這個小官平靜地看着食衛監局、保衛科在給一食堂貼封條。熊小梅和陳華站在一邊,悄悄地咬起耳朵。

最初熊小梅是眼淚婆娑,聽到後來時,眼睛亮了起來。

與楊亮通了電話以後,侯滄海撥通了110,道:“我是電科院一食堂,有人投毒,造成十幾位學生中毒,送醫院了。我有證據,你們趕緊過來。就在電科院一食堂,進大門第一個食堂。”

打完報警電話時,區食衛監局剛剛貼完封條,準備讓所有廚房員工離開廚房,然後再在後廚大門上貼封條。

侯滄海胸有成竹地走到區食衛監局帶隊領導面前,道:“我是一食堂老闆的家屬,有兩句話給你們說。這是一起刑事案件,你們怎麼沒有通知公安部門?”

區食衛監帶隊領導揹着手,俯視這位說話怪異的家屬,道:“化驗結果沒有出來,無法查證原因,現在不用叫公安介入。化驗結果出來,我們會依據實情處理。在處理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能營業,否則要負法律責任。”

侯滄海道:“你們警惕性太低了,而且按照預案,不管調查結果是否出來,都應該通知警方,你們這個做法有瑕疵。”

區食衛監局所有在場的人如看白癡一樣地看着“一食堂老闆的家屬”。

侯滄海正色道:“我已經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你們要留下來配合調查。”

金正堂有些納悶地看着侯滄海,不能理解他爲什麼在這個時候無端挑事。他介紹道:“這是熊老闆的老公侯滄海,他在江陽區政法委工作。”

侯滄海繼續道:“我還是維穩辦的,等幾天,我會到你們單位查看重大衛生事故預案。接到通知時,你們就應該叫公安來。”

食衛監局領導一時之間沒有能夠理解侯滄海所作所爲,發生了嚴重的理解錯誤,道:“我們是正常行政執法,你叫警察來做什麼?政法委的幹部更要依法辦事,難道叫警察來抓我們,真是天大的笑話。”

外面響起警車警笛聲音。

警車後來不遠處,是電視臺的採訪車。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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