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木板一下下的打在我身上,我緊咬着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身後早已鮮血淋漓,可她們卻仍舊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我臉色煞白,額角佈滿了汗珠,卻也從未開口求繞,我不能再這兒倒下去,就算再難熬,再痛苦,我都會忍着。
我是夜家生還的唯一一個人,我若是在這裡死了,那誰來替爹爹他們報仇,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就在此時,宮女們突然停了手,先前咄咄逼人的那個宮女,蹲下身來,一直隻手擡起我的下巴,頗有挑釁意味的說道:“還不肯開口麼?你這嘴可真硬啊,既然杖責沒用,那我就只好換另一個方法讓你開口了”
她衝着我神秘一笑,繼而厲聲吩咐道:“上夾棍!”話音剛落,兩側的宮女便扔下手中的木板,搬來把椅子,架着我坐在上面,屁股剛碰到椅面,痛感就襲了全身。她們用繩子將我綁在椅子上,遂而拿來了夾棍將我的十指套在其中,用力一拉,我便痛的驚呼起來。
所謂十指連心,就算是劃開了一道小口,都會疼的心慌,更何況的十指一起受刑,那種痛感別提有多痛苦了。她們用力拉扯着,我只覺十指的骨節都快要折掉了一般,疼的我冷汗直流,手上的苦楚愈來愈烈,我竟就這樣疼暈了過去,反覆了好幾次。
每次暈過去之後,她們便會端來冰水朝着我頭澆下去,讓我清醒過來。我緊咬着牙,皺眉看着手上的夾棍越收越緊,抑制不住的痛呼出聲,淒厲的叫聲響徹的整個青鸞宮。
嶺城,這裡是北國與軒轅國的交界處,亦是去軒轅國的唯一道路,就在嶺城的一家客棧裡,段青澤剛想拿茶杯飲茶,誰知竟滑了手,茶杯猛然落地,摔成了碎片。
“少爺出了什麼事?”玄林和玄野和聞聲進來,神色焦急的詢問着。
段青澤擺了擺手,俯身想拾起碎片一看究竟,就在剛觸碰到碎瓷之際,被尖銳的瓷片劃傷了手,鮮血頓時從傷口溢出,驚得玄林和玄野連忙上前,扶起段青澤,扯下衣衫的布料,細心包紮着。段青澤望着流血的
傷口,心中突然慌亂起來,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是卻又尋不着頭緒。
他以爲是自己一時大意,所以纔沒拿穩杯子,最後導致自己劃傷了手。卻不知,有時候心中太過思念的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常常思念你的時候,便會產生出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一晚在青鸞宮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曉得究竟夜緋紅受了多少痛楚,纔會變成日後那個冷漠陰狠的女子。
“哎喲,你們鬧騰了這麼久還沒解決嘛,”一名容顏貌美的女子,在身旁婢女的攙扶下出來,輕撫着額角,語氣不悅的說道。
“回慧妃娘娘的話,這丫頭嘴硬的很,很難讓她上當啊,受盡了酷刑,卻還是不開口,這不又暈過去了”先前還氣勢凌人的宮女,如今站在慧妃面前,卻是另一番模樣。
“娘娘不好了,她,她好像死了”一個端着木盆的小宮女,顫抖着身軀,驚恐說道。
“她只是暈過去罷了,怎麼會死,別廢話了,給我潑醒再打!”站在慧妃眼前的宮女,冷聲吩咐着小宮女。
小宮女深吸了一口氣,又探探夜緋紅的鼻尖,隨後帶着哭腔說道:“奴婢方纔已經潑了好幾盆水了,可是她就是不醒,”
“沒用的東西,我就偏不信,她會死......”原本站在慧妃身前的宮女,快步走到夜緋紅身邊,伸手一探,面色突然凝重起來,轉頭對着慧妃道:“娘,娘娘,她真的死了。”
慧妃冷哼一聲,滿不在意的說道:“死就死了唄,擡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一點刑罰都受不住,真是個沒用的東西!”慧妃語氣不屑的說。
“不知慧妃娘娘,想把奴婢埋到哪裡去呢?位置可否讓奴婢選?”我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冷眼瞧着被嚇的一臉煞白的慧妃。
我是被打的暈過去了沒錯,身子也已經受不住酷刑了,若是在繼續下去,我定會命喪黃泉,所以我纔想出裝死這個辦法。若是我不裝,又怎能聽到她們計劃呢?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根本沒
有什麼流言之說,只是慧妃一手捏造的而已。爲得就是想用刑罰逼我承認,只要我一認,那下場自然就是死,也正好遂了她的意。
不過我心願未了,又豈會在這裡喪命呢,她未免太小瞧我了。我在衆人的驚訝中,忍着手上的痛楚,解開了捆住我的繩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擦擦嘴角又流出的鮮血,眸子一沉淡聲問向慧妃:“不知娘娘是否還想逼我認罪,然後藉此殺了我呢?”
慧妃緊咬着脣畔,如花的容顏上盡顯恐慌之色,接着嬌呵一聲道:“給本宮堵住她的嘴,亂棍打死!”
慧妃話音一落,立在兩旁的宮女,就悉數朝我奔來,我衝着慧妃嫣然一笑道:“慧妃娘娘,你可知皇上已對您起了疑心麼?”
慧妃聽聞此言,連忙呵住宮女們的動作,顫抖着身軀問道:“什麼疑心,你給我從實招來!”
我狡黠一笑答:“那日奴婢從太醫院出來之後,皇上可是派人來問過奴婢呢,問奴婢在景陽宮時的情形,實情究竟如何”
慧妃聽我這麼說,不由得鬆了口氣道:“原來只是這種小事,哼,本宮還以爲是什麼呢”
見慧妃這麼不屑的神情,我不禁大笑出聲:“小事?如果污衊皇后算是小事了話,那紅杏出牆呢?”我剛說完這句話,慧妃便摔倒在地上,臉上盡是掩不住的慌亂神情。
這句話是我騙她的,我本想着如果她不上當,我就逃走,反正沒有繩子綁着我,就算我這受傷的身體跑不了多遠。但只要我一喊,整個宮裡的人就會被驚動,到時候就算落到慧妃手裡,衆人也會察覺出異樣,然後上報皇上,到時候放不放人可就不是她說的算了。
我原本以爲宮女口中的紅杏出牆,只是戲言,事出緊急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所以便說了這個搪塞,誰想,她竟慌亂至此。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心中有鬼,真的做了那不軌之事,哎呀,這可怎麼辦呢,你的把柄現在可落到手上了。一句簡單的話,就讓我探出她的秘密,這個女人還真是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