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譚菲兒生着悶氣也沒有去找萇楓,不成想剛吃過早飯海上就起了大風,譚菲兒聽到風浪聲急匆匆的從山上跑了下來,此時畫眉正帶人在海邊把小船一艘艘的拉上岸避風,譚菲兒問:
“萇楓還沒回來嗎?”
畫眉反問道:
“他不是跟您在一起嗎?我們今天沒看到他啊!”
譚菲兒拖起一條船扔到水裡就要去找萇楓,畫眉拉住她說:
“你不能去啊!代宮主,這麼大的風浪太危險了。”
譚菲兒心裡明白:若是萇楓死在海中,雁天朗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想到這甩開畫眉驅動着小船向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駛去,此時行船實在是太難了,小船隨着浪花上下翻動,跟本不聽譚菲兒的使喚,譚菲兒用盡全力控制着小船向萇楓所在的方向行進,一邊走着一邊運氣呼喊着萇楓的名字。
昨晚譚菲兒在海上離開以後,萇楓覺得恢復了一些力氣便翻過身往回遊,可是剛剛游到半路海上就起了大風,萇楓被浪花捲的上下翻滾,一時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無奈之下只好潛入水裡避風,沉到深水之中海水就平靜了起來,當他就要昏昏欲睡之時忽然隱約聽到譚菲兒的聲音,雁萇楓往上一使勁慢慢浮出了水面,看看附近並沒有人他四下搜索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游去。
譚菲兒在風浪之中帶着哭腔已經喊了萇楓一個多時辰,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隨着浪花向自己這邊涌動過來,譚菲兒飛身踏着海水上前抱起萇楓關心的問:
“你沒事吧?萇楓。”
萇楓也抱住她笑着說: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譚菲兒緊緊的把萇楓摟在懷裡說道:
“你都嚇死我了。”
譚菲兒跳下小船之後那條船立時失去了重心,不一會功夫就被巨浪拍碎在海面之上,萇楓毫不介意的拉着譚菲兒潛入水中,兩個人依靠微弱的光線辨別了一下方向朝着占星宮往回遊。
譚菲兒在水中游上一會就要浮出水面緩上幾口氣然後再沉入水中,這樣上下浮動了幾次她驚奇的發現萇楓竟然比她憋的時間還要長,只要她不往上拉萇楓,萇楓就不會主動上去緩氣,這事倒是讓她覺得異常納悶。
二人在海上折騰了一天,等他們回到占星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漸黑,譚菲兒渾身上下都已經溼透了,身上還掛着許多海藻,鞋子也早已被海水沖走,髮髻亂七八糟的披散在肩頭,萇楓從沒見過她這般狼狽的模樣不由得看着發笑,譚菲兒撅着嘴說:
“笑什麼笑,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說完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萇楓拉着譚菲兒的手爬上山回到山腰大殿,自有鶯妹等人幫他們各自沐浴更衣不必細說。次日譚菲兒帶着萇楓到山頂練功,萇楓遭此大難總算變得乖巧了一些,每天規規矩矩的跟着譚菲兒學功夫,可是三五日之後狐狸尾巴又露出來了,只要譚菲兒稍不留神,他就躲出去偷懶,害的譚菲兒每天漫山遍野的找他。
這日譚菲兒正在看着萇楓練功,鶯妹從山下跑上來說白夫人派人求見,譚菲兒吩咐萇楓認真練功自己隨着鶯妹走下山去了。白家的人來此也沒什麼正經事,只不過是帶着白傲月書信和一些禮物,譚菲兒跟那個白家的管家寒暄了幾句,又給白傲月回了書信聊表謝意,最後命畫眉好生招待來人。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她又回到山上。
譚菲兒心裡明白萇楓必然是去偷懶了,不過以她的武功在百步之內就能確定萇楓的位置,可是今日她遍尋山頂也沒有感覺到萇楓的氣息,最後無奈來到雁卿淞的住處尋找,柳姐說沒見他來過,這下譚菲兒可着了忙,又回到山頂圍着一週的斷崖找尋,找了幾圈絲毫線索都沒有發現,直到這日的黃昏,當譚菲兒垂頭喪氣的準備下山之時,聽到萇楓喊道:
“師叔,回去吃飯了!”
譚菲兒驚奇的擡起頭問:
“你幹什麼去了?”
萇楓笑着說:
“我一直在練功啊!還想問你幹什麼去了?跑出去就是大半天。”
譚菲兒自言自語的說:
“難道是我出現錯覺了?”
萇楓詭異的笑着跑下山去。
次日吃過早飯來到山頂譚菲兒先坐下調息了一會真氣,調息完之後又不見了萇楓的身影,她又像前日一樣找遍了山頂可是依然找不到萇楓的蹤影,譚菲兒心中越發疑惑起來,再回想起前幾日在水中的情形她可以斷定雁卿淞肯定是教了萇楓不外傳的武功!想到這就耐着性子坐在山頂等候,當晚萇楓果然又出現在山頂之上。譚菲兒看看萇楓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一樣邁步走下山去。
又轉過天來,譚菲兒帶着萇楓來到山上對他說:
“今日咱們練劍。”說着摸摸自己身上笑道:
“瞧瞧我這記性,竟然忘記拿劍了,你在這老實的等着我回去拿劍。”
萇楓笑着說:
“還是我下去拿吧?”
譚菲兒說:
“算了吧!把你放下去我還得再下去找你,還是我自己去吧!你別亂跑,我去去就來。”
萇楓答應一聲坐了下來。譚菲兒下山之後又從草叢之中迂迴過來遠遠的監視萇楓,萇楓見譚菲兒走遠了他起身走進佔星閣,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譚菲兒一提起飄然落到占星閣前,樓上樓下找了個遍也沒看到萇楓的身影,最後譚菲兒發現在二樓的木棚上壞了一個窟窿,猶豫幾年來很少有人上來所以就一直沒有維修,這個窟窿足矣鑽進萇楓那樣身材的人,而且木棚和樓頂之間還有很大的空間足矣容納萇楓。譚菲兒見狀微微一笑從囊中取出一片磷片向那個窟窿裡一拋,只見那磷片進入窟窿之後立時擦出了一個絢麗的火花,萇楓在裡面嚇了一跳,趕緊從窟窿跳下來喊道:
“着火了,快來救火啊!。”
只聽得譚菲兒在下面哈哈大笑,萇楓這才知道是她搞的鬼,譚菲兒笑夠了說道:
“還敢跟我玩閉氣,下次再讓我抓住把你的穴道都給你封住,看你還敢不敢偷懶。”
萇楓撓撓頭說: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師叔。”
譚菲兒又問:
“這閉氣的功夫是誰教你的?”
萇楓傻笑着答道:
“是我爹教的。”
譚菲兒點點頭忽然神情凝重了起來,低聲說:
“怪不得!今天不用練功了,你先下去吧!”
萇楓心中高興,趕緊往山下走去,走着走着回過頭疑惑的問:
“你幹什麼去啊?”
譚菲兒說:
“你師爺找我有事,我到他那去一趟,你自己回去吧!”
萇楓答應一聲興高采烈的跑下山去,譚菲兒在占星閣靜坐了一會估計雁卿淞已從劍冢回來便起身走向他的住處。
雁卿淞這日回來剛剛梳洗了一番坐下,遠遠的看見譚菲兒不晌不夜的向自己房中走來知道她一定是有要緊事,轉頭對柳姐說:
“山上沒酒了,你下去找人擡上來幾壇。”
柳姐答應一聲走出門去,走到院門恰好遇到譚菲兒,打了聲招呼匆匆下山去了,譚菲兒來到屋中跪倒在地說道:
“弟子叩見師父。”
雁卿淞端坐在椅子上說道:
“起來吧!這裡就咱們師徒二人,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譚菲兒站起身問道:
“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我師兄對萇楓習武之事爲何如此心急?竟然讓他修練門中禁練的玄空大法!”
雁卿淞疑惑的問:
“此事你是從何得知?”
譚菲兒說:
“前幾日我和萇楓在海中潛水,他竟然不用緩氣就能長期潛在水中;而且這幾日萇楓在山上偷懶,弟子竟然察覺不出他的氣息。弟子雖然沒有見過玄空大法,但是劍冢之中有您對玄空大法的解析,從萇楓的情況看除了玄空大法別的功夫都達不到這種境界。”
雁卿淞輕輕的嘆了口氣說:
“她又怎能不心急呢?實話告訴你吧:躺在劍冢中的纔是你的師兄,一直在襄陽維持局面的乃是你的師姐沈雲晴,這丫頭是最讓爲師驕傲的弟子,我都沒想過她竟能讓中原武林這麼多年一直風平浪靜,她是太迫切的需要萇楓回去幫她了。”
譚菲兒一直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忽然想起萇楓無意之中說過的話:只有柳奶奶烤的兔肉和我爹烤的是一個味道。沒錯,整個占星宮之中也只有沈雲晴學會了柳姐的廚藝!看來朗哥的確真的已經死了,譚菲兒想到此時不禁落下淚來,哭着說:
“弟子一定悉心教導萇楓以告慰師兄的在天之靈。”
雁卿淞吩咐道:
“此事乃是宮中機密,除了你我不準任何人知道。”
譚菲兒說:
“弟子明白!”
雁卿淞點點頭拿出一本手抄的玄空大法遞給譚菲兒說:
“我參悟這套功夫已經很多年,雖說寫了大量的解析但是仍然無法參悟到這裡面的真諦,你拿回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譚菲兒接過這本書揣進懷裡擦着淚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