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日撤出嶽州開始白傲月就派人日夜監視周贔,監視周贔的乃是胡富的兄弟胡容,胡富在瀘州經營多年,最後白傲月把磐石城賞給了他,胡容一直看着此事眼饞,這次白傲月命胡容在嶽州監視周贔,他早就對這所諾大的宅院垂涎三尺,又怎能不全力以赴?
周贔偷偷離開嶽州早就被胡容的人盯上了?胡容接到消息親自目送着周贔出了嶽州就然後日夜兼程的趕回襄陽報信。
沈雲晴閒着無聊在堂屋裡教夏蘭說西海邊陲的方言,白傲月從裡屋走出來笑着問:
“你們這是說什麼呢?說的嘰裡呱啦的?”
沈雲晴說:
“西海附近住的都是些牧民,我說的是他們的方言。”
白傲月好奇的說:
“沒事的時候你也教我幾句。”
沈雲晴笑着問:
“你學這個有什麼用?”
白傲月說:
“學着玩唄!沒準以後能用的上。”
就在此時下人牛旺進來稟報說胡容求見,白傲月知道胡容回來必有要事,趕緊傳他進來。胡容來到堂屋跪在地上先給沈雲晴和白傲月請了安,白傲月急切的問:
“你急急忙忙的跑回來是不是嶽州出了什麼事?”
胡容回稟道:
“小人昨日看見周贔趁着夜深人靜悄悄的離開了嶽州。”
白傲月微微一笑說:
“看來咱們這位新姑爺是耐不住寂寞了,這倒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沈雲晴用雁天朗的聲音說道:
“我親自去一趟嶽州把新建的宅子奪回來!”
白傲月擺擺手說:
“殺雞焉用宰牛刀?這麼點小事隨便派個人去就行了。”說完吩咐牛旺:
“你去把安沛然給我找來。”
牛旺應聲出去,不一會功夫帶着安沛然進來聽候白傲月差遣,安沛然跪倒在地說:
“屬下拜見老爺、夫人。”
白傲月問:
“方總管近日給你分派了多少兵丁?”
安沛然答道:
“師父分給屬下兩千門人讓屬下管轄。”
白傲月點點頭說:
“夠用了,你帶着你的人去給我辦一件事。”
安沛然答道:
“夫人只管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白傲月說:
“現在駐守在嶽州江府的周贔偷偷跑回了瀘州,你趁此機會出其不意給我把嶽州的府邸搶回來。”
“屬下定然不會讓夫人失望。”安沛然說完轉身就要走。
白傲月又把他叫住仔細叮囑一番然後命胡容爲他帶路纔打發他啓程。
二人走後沈雲晴問:
“姐姐就如此信得過這個安沛然,竟然把這麼大的事交給他去辦?怎麼也該派他師父方浩甫親自走一趟吧!”
白傲月笑着說:
“方總管千辛萬苦爲我磨的刀子我也得試試他的鋒芒,再說岳州現在已經沒有了從前的那般地位,它的得失對於咱們來說也不再那麼重要了,就讓這些年輕人玩去吧!”
安沛然從白傲月的堂屋退出來又來到方浩甫的房中將此事稟報給方浩甫,方浩甫聽完吃驚的問:
“這麼大的事夫人竟然讓你去做?”
安沛然答道:
“夫人說現在嶽州羣龍無首,讓弟子去就足以收拾這些散兵遊勇。”
方浩甫遲疑了一下說:
“既然夫人信得過你,你就去吧!你初涉江湖路上一切小心。”
安沛然答應一聲出去點齊人馬跟着胡容直奔嶽州方向而去。
經過十幾天的跋涉安沛然總算帶人過了長江,他命令屬下秘密駐紮在江邊的樹叢之中沒有命令誰也不準進城。安頓好手下的兵丁安沛然帶着十幾個隨從悄然來到江家老宅的牆外,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把早已準備好的十幾顆雷子點燃從頭四面扔進院中,韓家的人聽到幾聲巨響紛紛穿好衣服從屋中跑了出來四處觀看,只見院中幾股濃霧裡散發出刺鼻的氣味,待煙消雲散之後就聽到了砸門的動靜。
丁寬穩住心神命人點燃火把出去開門,待大門打開之後安沛然帶着十幾個隨從門外走進府中,丁寬上前一抱拳問道:
“敢問這位兄臺尊姓大名?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安沛然還禮說道:
“在下乃是白盟主手下管家安沛然,奉盟主之命打發諸位返回瀘州。”
丁寬哈哈大笑的說道:
“閣下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我們小姐在府中留了上千門人,憑你三言兩語就想把我們打發回去簡直是癡心說夢。”
安沛然笑着說:
“不瞞兄臺,剛纔那幾個雷子就是在下所點,在下按照古方在**裡放了劇毒,此時你等皆以中毒。在下與諸位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所以不想傷害諸位性命,諸位還是趕緊回瀘州找韓小姐解毒去吧!”
丁寬聞言大吃一驚,本以爲剛剛聞到的只是**的味道,不成想裡面還含有劇毒,川門的人讓外人用毒雷給算計了,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韓家的面子可是丟大發了!丁寬試着提提氣果然覺察出中毒的症狀,擡頭對着安沛然一抱拳說:
“此事丁某做不了主還得回屋請示我們家姑爺。”
安沛然笑着說:
“丁兄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估計你們姑爺此時正在瀘州忙着和你家小姐卿卿我我呢吧?若是周贔還在嶽州,以在下的這點手段也不敢冒然登門造次!”
韓家的門人聽了都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起來,丁寬一看人心已然渙散只好無奈地說:
“不知安兄可否給在下一些時間讓在下收拾一下行裝?也讓我們回去有個交待。”
安沛然爽快的說:
“可以,不過兄弟我只是前鋒,家師方浩甫一兩個時辰之內就能趕到,到時候他老人家是否願意放諸位離開就不得而知了!”
丁寬說了聲多謝趕緊命人到府庫之中搬運銀兩,急急忙忙的趕到碼頭裝上船隻返回瀘州……
周贔歸心似箭,一路快馬揚鞭走旱路奔回玉蘭山,走了十幾天終於在這日午後回到了韓府,韓玉瑄見他回來吃驚的問:
“你怎麼回來了?”
周贔笑着說:
“我惦記你和秋兒,所以抽空回來看看你們。”
韓玉瑄拉下臉說:
“你抽空回來看看,說不定白傲月也會抽空奪回嶽州!”
周贔辯解道:
“我是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來的,白傲月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
韓玉瑄緩和了一下情緒說:
“那你想看誰就去看誰吧!”說完轉身出去。
周贔追問道:
“晚上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吧?”
“我不餓,你們去吃吧!”韓玉瑄冷冷的說完走出大廳把周贔孤零零的扔在裡面。
周贔本想自己爲韓玉瑄做了這麼多事這次回來韓玉瑄必然另眼相看,沒想到對他還是這般冷淡,他垂頭喪氣的走到後宅給韓老夫人請了安,韓老夫人待他倒是十分熱情,留他在後宅用過晚飯,當然少不了讓韓耀庭夫婦過來作陪,派人喊了韓玉瑄幾次也未曾把她喊來,衆人都知道韓玉瑄的脾氣誰也沒有多言。
就在周贔回到韓家半個月左右,丁寬帶着近千門人灰頭土臉的跑了回來,韓玉瑄聞聽丁寬回來趕緊派人把他帶進大廳詢問,丁寬來到廳中見了韓玉瑄跪倒在地抱頭痛哭的說道:
“小人無能,沒能守好嶽州的府邸,特來向小姐請罪。”
韓玉瑄嚷道:
“哭哭啼啼的有什麼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丁寬便把安沛然偷襲之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然後說道:
“小人已把留守嶽州的弟兄和金銀盡數帶回,府邸被搶都是小人的疏忽,小人願意以命抵罪。”
韓玉瑄先看看丁寬的症狀,發現他中的是馬錢子的毒,好再中毒不深還不足以致命,即刻派人抓藥熬藥爲回來的門人解毒,然後扶起丁寬說:
“此事是周贔的責任,你能把咱們的人盡數帶回這已經很難得了,你先回去養傷日後我自有重賞。”
“多謝小姐不殺之恩。”丁寬說完轉身退了出去。
待丁寬走後韓玉瑄喊道:
“來人,召集人馬我要到嶽州與白傲月一決雌雄。”
胭脂見韓玉瑄此時怒氣沖天哪敢違揹他的命令,即刻出去一邊命人召集人馬一邊給韓耀庭送口信。
當韓玉瑄來到江邊正要準備上船之際,兩個下人擡着韓耀庭也來到了江邊,韓耀庭遠遠的喊道:
“玉瑄,你等一等。”
韓玉瑄轉頭看看韓耀庭只好停下腳步,韓耀庭坐着滑竿來到韓玉瑄的身旁勸道:
“此事關係重大你不可冒然行事。”
韓玉瑄咬咬嘴脣說:
“哥,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大不了我和她同歸於盡。”
韓耀庭問:
“若是白傲月故技重施你又該如何是好呢?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此時白傲月不是爲了佔據嶽州,只要把咱們趕出嶽州她就稱心如意了!”
韓玉瑄聽了韓耀庭的話不再言語,韓耀庭接着說:
“咱們暫且耐心等待一段日子,看看白傲月如何安置再去應對也不遲。”
就在此時周贔遠遠的跑過來喊道:
“夫人,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待周贔走到跟前韓玉瑄說道:
“人有人的道,畜生有畜生的道,這水裡的游魚不遠萬里逆流而上爲的是繁衍生息,天上的飛鳥日夜守着巢穴爲的是延續後代。”說着她又低下頭看看沙灘上的烏龜說:
“也只有這烏龜最輕鬆,刨個坑下幾個蛋就不用管了,你周大公子本是烏龜的個性不成想卻長了個鳥樣。”
周圍的人聽韓玉瑄罵周贔都捂着嘴偷笑,周贔見韓玉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諷刺自己臉色頓時紅的發紫,他氣呼呼的說:
“我周贔就是個王八行了吧?”
韓耀庭聽到他們二人吵嚷也不插言擺擺手讓人擡着回去。韓玉瑄罵道:
“你都不如個王八!”罵完也跟着韓耀庭返回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