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粗活就讓奴婢來做,您去休息吧。”青玉好說歹說地將嫿映手裡頭的針線活拿走,可轉眼她忙別的事情去了,這主子又上手了。
青玉心中好奇不已,看她言談舉止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對下人也一直都是好脾氣,從不曾惡言相向過,可是卻爲何會藏身在這煙花柳巷之地。
嫿映見她着實管得自己嚴,只得作罷。
“小姐,你做這麼多小孩子的玩意兒是要給誰呢?”青玉不知道嫿映過去,可她每日這樣,實在起疑,起先也懷疑過她是不是懷孕了,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覺得她不像是孕婦。
如此她就不懂了,既然沒有身孕,做這麼孩子的衣服,難道是爲了消磨時間?可就算是消磨時間,繡繡花也比做這些小人兒衣服要好呀。
嫿映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些衣服,只是她用來思念稚子的方式,如果在平時這個時候,肯定有個孩子再跟她鬧彆扭,然後自己就想辦法怎麼哄着,雖然累,卻很滿足。
回憶恰似一汪清泉,來得不經意,卻久久蕩起漣漪,“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會兒。”
青玉也看出來了,她平時喜靜,這時候也不多說什麼,重新衝好了熱水就退出房間。
手邊溫熱的觸感,讓她眼角有些發酸,不知道現在相公和志兒怎麼樣了,什麼時候一家人才可以團聚?
每天醒來沒有你們在身邊,真的很苦。
而如今這般閒散的日子,卻讓她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到底是什麼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這兩年來,他們未曾與任何人樹敵,而且這件事明顯是衝着她來的。
突然外頭一陣杯盞碎裂,怒罵之聲,驚醒沉思中的嫿映,急急地喚來青玉,“這外頭髮生什麼事了,這般吵鬧?”
“小姐莫怕,奴婢這就去前頭,讓那些奴才走遠些。”
接下來嫿映聽到青玉的斥責聲,隱約間似乎還聽到女子的呼救聲。
青玉回來時,外頭的吵鬧聲已經停止,她解釋說,“就是一羣小廝在外頭耍鬧,已經讓他們走遠了,不會再驚擾小姐,您安心休息吧。”
“就這麼簡單嗎?我明明還聽到了呼救聲。”不知道這勾欄院裡藏着什麼勾當,只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見她目光閃躲,嫿映覺得自己的猜想不錯,走到青玉跟前,逼問道,“到底什麼事?”
“小姐別動怒,奴婢不告訴您,是不想您聽到之後糟心。”
“是什麼?”
“這樓裡姑娘的買賣原本就有自願和被逼的,今兒個被買來的姑娘,怎麼都不情願,如今正被管事的嬤嬤教訓呢。”在這裡生活了五年之久,這樣的事平時見多了,可嫿映不一樣。
“不情願的下場呢?”
“就是挨些打,等熬不下去了,不情願也就情願了。”青玉看她臉色還算正常,纔將實話說了出來。
“這是犯法的事情,逼良爲娼!”嫿映是個正經大戶人家的小姐,哪裡見識過勾欄院裡的手段,“王爺也不管?”
“這事其實王爺哪裡管得了,人家願意賣,管事的摸摸也是跟販子銀貨兩訖的,沒有犯法之說。”
嫿映搖搖頭,不敢苟同他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