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_第三十五章 勸告無效

既然要參加科舉了,那麼他定會有所準備,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書房看書。

秋香猜的果然沒有錯,一推開書房的門,便看見了唐伯虎正認真地坐在一把籘席上,桌子上放着一本書,“不是叫你們這些人,沒事不要來打擾我嗎?”

唐伯虎頭也沒擡,一直盯着書,所以當下便以爲是府裡的下人,又來打擾他,所以語氣並不友善。

秋香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唐伯虎,想像着日後,這個高大挺拔的人影,就要有一場牢獄之災,心裡當下便有些不忍,甚至酸酸的。

唐伯虎久久沒有聽見房裡有動靜,明明剛剛有人進來了,卻又不吱聲,奇怪得很,便直覺地擡起了頭來,剛一擡起頭,便看見了秋香傻傻站在那的樣子。

真像個呆子,難道是被他認真的表情,給吸引住了嗎?想來,他在她的面前,也還是有些魅力的。

這麼想着,心情便好了一點,唐伯虎快速地合上了書,反正看書的心情已經被打斷了,沒什麼心思看書了,倒不如休息一會兒。

“找我有事麼?”

秋香聽到問話,回過神來,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來,便主動問了起來,“你在看書?我聽下人們說,你要參加今年的科舉?”

“嗯”此時的唐伯虎倒有幾分靦腆和羞澀了。

“那個,可以問問,爲什麼嗎?”秋香也和那些人一樣不解,好端端的,爲什麼突然就想去參加科舉了呢。

“你說爲什麼呢?十年寒窗苦讀,爲的不就是金榜題名嗎?是個男人,都會想去證明自己的實力的。”唐伯虎撇了撇嘴,說了個很官方化的藉口。

“可是,之前好幾年,你不是都沒有興趣參加嗎?爲什麼今年,改變主意了?”

唐伯虎側過頭來,定定地看着秋香,他能感覺得出來,他這次參加科舉,秋香似乎並不高興。爲什麼,她明明不是喜歡權勢,喜歡高位,這些東西嗎?他去參加科舉,有很大的成功率。如果成功了,那唐家就更加興旺發達了。如果高中前三的話,還能去做官。到時候,他就不會讓那個姓卓的傢伙給比下去了。

當然,這些,都是僅限於唐伯虎心裡所想的東西。心高氣傲的他,是不會開口說出來的。他直覺認爲,聰明如秋香,即使他不說,她應該會懂他的。

拜託,秋香是人,不是神,不說,別人怎麼知道呢。

“我就是忽然就想去了,怎麼,不行?”唐伯虎面上仍然表現的痞裡痞氣,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那你,能不能不去參加那個什麼科舉?”這是秋香憋在心裡,憋了半天,一直最想說出口的一句話。

唐伯虎的嘴角抽了幾抽,沒有吱聲。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應該是件大好事,不是麼?秋香爲什麼要反對?唐伯虎不明白。

正在這時,唐老夫人剛巧也來到了書房,看見兒子如今改變心意,變得這麼積極上進,唐老夫人是樂得眉開眼笑,當屬唐府裡最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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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

剛剛秋香的問話,唐老夫人,在門外早已經聽得一清二楚,當下,心裡便對秋香有了絲許不滿,不過,面上仍然不動聲色。

“兒子,熬夜讀書很傷身體的,娘叫廚房好好給你送幾個菜,多補補。”唐老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終於他想通了,能夠有出息了,她一會回去的時候,路過唐家祠堂,一定進去給唐家的列祖列宗,還有已逝的丈夫們燒個高香,拜謝一下他們。

“娘,別擔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說,這是讀書而已,又不是下地幹活,你兒子不會這麼沒用的。”

兩人一個娘一個兒子的,你來我往,秋香站在那裡,一個外人,明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過了許久,唐老夫人好像纔看見秋香似的,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地叮囑道:“秋香,伯虎最近一段時間裡,要用功讀書,準備進京趕考了,你沒事,就和小翠丫頭一塊玩,別來打擾他用功看書。考科舉可是件大事,對每個讀書人來說,都是一個夢想。”

與其說是叮囑,倒不如說是警告,因爲唐老夫人話裡的語氣並不太好,秋香已經聽了出來,她對自己的敵意。

也罷,這一老一少,都那麼固執,他們想做的事,想千方設百計都要去做,別人怎麼阻攔也沒有用的。何況秋香又不能明着和他們說,這科舉去不得,去了會有牢獄之災,說出來,只怕他們也不相信。隨他們去吧,既然歷史已經無法改變,那麼只有順其自然。只願到時候,唐伯虎不要被關得太久,而唐家也不要太沒落。

時間在一天一天地流逝着,唐伯虎真的改邪歸正了,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直在用心地刻苦讀書,有好幾次,秋香忍不住偷偷地跑到書房外面去偷看,都見他在認真埋頭讀書,有時候夜很深了,他書房裡的燈,依然還亮着。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認真了。只可怕,認真,就未必是有好結果。

也許,現實,並不一定會朝着歷史發展的軌跡走,也許,只是秋香自己想太多了。但願吧,但願一切順利,平安!她寧願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寧願是她想太多了。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轉瞬即逝了。

明天,就是唐伯虎離開唐家,即將啓程去京趕考的日子了。

秋香在這段日子裡,也沒閒着,一天比一天緊張擔心着,吃不好,睡不飽,眼看着,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成天沒精打彩的。

正在秋香繞過廊欄,正準備回自己閨房休息一下的時候,忽然在廊欄的拐角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身影正是唐伯虎。

明天就要離開唐家進京了,所以他今天沒有讀書,打算出來放鬆一下。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地就走到秋香閨房所在的小院子裡來了。

差不多有一個月,兩人未見,再見,頗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幾乎兩人是同口異聲。唉,還真是這麼有默契。

又停頓了一下,秋香率先開了口,“還是你先說吧。”

“咳”唐伯虎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那個,我明天就離開家,進京去了。”

“嗯,我知道。”秋香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並沒有多少的情緒外泄出來。

“我走了以後,我娘,還有唐家的事,要麻煩你多照看一下。畢竟,我娘,她年紀大了,也有些力不所心。”

哦,原來找她,是不放心她娘呀!原來如此,秋香燦然一笑,回答道:“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儘量早去早回。”

剩下的話,秋香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明知道這一趟危險萬分,可是她卻阻止不了,眼看着悲劇發生,她的心情能好得起來麼?

“嗯,就這些,沒別的事了。我先走了。”唐伯虎看見秋香,想着自己要離開家,離開眼前這個女子,忽然心裡也產生一種淡淡的離別的愁緒來。雖然和秋香,平時裡,不是你吵,就是我爭,兩個人爭來吵去的,一天不這樣,就心裡難受,可是真正到了要分別的時候,心裡竟然空落落的,像遺失了一件什麼貴重的東西一般。

唐伯虎最後是落慌而逃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

而秋香的心情何曾能好過?

這一夜,二人都是輾轉難眠。

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唐伯虎沒有驚動秋香,只帶了一個唐府的家僕,就離開唐家直接進京了。

晚上一夜難眠,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秋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就在剛剛睡沉的時候,卻被小翠一大嗓門的叫聲給喚醒了。

小翠最好是有急事,否則,打斷她的美夢,哼哼,這後果很嚴重。

“小姐,小姐,趕快起來了。少爺,少爺他”小翠跑得氣喘吁吁的,上氣接不了下氣。

“他怎麼了?”秋香抓住他話中的重點問道。

“少爺他一大清早,已經離開唐家進京去了。”小翠傷心着將這一消息告訴給秋香。

秋香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今天不是進京的日子嗎?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前些天,你不是也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看見秋香一副平淡的樣子,小翠就更加窘迫了,不停地搓着雙手,“人家,人家是覺得遺憾,本想着還要送送少爺的,結果少爺,自個人就這麼走了。”

經這麼一說,秋香現在有點理解小翠的想法了,於是轉過身子來,面對着小翠,安慰道:“他只是進京趕考而已,考完了,還會回家來的。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又不是生離死別。來,想開點,頂多來回十幾天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科舉考完了,他自然就回來了。”

“嗯嗯”小翠吸了吸鼻子,馬上破涕爲笑,真是沒出息啊,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她還在秋香面前哭鼻子了,唉,秋香的沉着冷靜,她怎麼半點也學不到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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