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千念把郎怨

百思千念把郎怨

一晃眼又過了月餘,儘管莫子桑一行人俾夜作晝,催儹騏驥,還是沒有尋到池湘禹的消息,而那人,在漁村的生活則是相當的悠閒愜意。

一個月過去了,除了雙腿,身上的傷早已痊癒,但她還未想過離開,這裡的生活,我無爾詐,爾無我虞,令她想要安於現狀,也許,是爲了逃避,也許,是想換一種活法,沒有愛恨、沒有欺騙、沒有紛爭,不必心爲形役,一切皈於原始真實。

遠遠地,夢蝶靜靜地看着那賞心悅目的景緻,飄渺的白衣多了幾分朦朧不實,輕柔的海風捲起她細長優美的髮絲,幽冷的月光緩緩傾灑,皎潔的人影憑添了幾抹訴訴難說的孤寂。

正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這副一前一後的靜態美人圖,被幾個悄然的不速之客攪亂了。

“小湘兒~”那婉轉悱惻的低喃,打破了這月空寂靜。

紅衣似血,妖嬈邪魅,夢蝶回頭,那魅影就閃現在眼中。

“你是什麼人?”夢蝶語氣中充滿着驚懼與戒備,任誰在黑夜中面對突然冒出來的人,也不會淡定了。

“小湘兒,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呢。”來人對夢蝶的話充耳不聞,聘聘嫋嫋的身姿徑直向池湘禹走去。

尉遲顏洛的到來,池湘禹未有一絲驚訝,這個女人的手段,是從來不容小覷的。

“蝶兒,你先回屋去。”池湘禹淡淡清涼的聲音傳向夢蝶。

縱然十分不解,夢蝶也隱隱知道這個神秘女人與湘兒姐姐有些道不明的微妙關係。只得帶着疑惑應了聲回了屋。

“軒陽公主能找到這裡,真是不簡單哪。”池湘禹面無表情地說道,聽不出什麼情緒。只是,她心裡清楚,這次,自己是真的逃不了了。

“小湘兒可知道,這幾個月我是怎麼過的?我好想你。”尉遲顏洛身子微傾,雙臂從後面環住她的脖頸,語中飽含着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派出去的人在數次空手而還後,尉遲顏洛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她要親自去找,循着海邊的城鎮,挨處搜尋,結果卻無一不是失望而歸,終於在這個叫淶琊的地方打聽到了她的消息。當那思念刻骨的人兒真實倒映在自己眼中時,那種失而復得的歡喜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兩兩相觸的肌膚,使得靈魂中奔涌出令人窒息的渴望,恨不得把她融入到自己身體裡,她再也不要放她離開,她再也受不了失去的痛楚折磨。

“軒陽公主,手放開。”尉遲顏洛的親密舉動,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冷聲道。這一個多月的好心情,全讓她給破壞了。

“小湘兒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非要冷言相向嗎?”多日的不眠不休導致尉遲顏洛的面色疲憊,神情似哀似怨,似泣似訴,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盛氣凌人與攝人氣魄。

池湘禹甩開了那兩條箍住自己的手臂,推動着輪椅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看着眼前之人,令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刻意要忘懷的人,桑兒,若是你,該有多好,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遭,心中放不下的,依然是她,儘管自己對她還存着芥蒂。

“小湘兒,你的腿?”本是氣她又推開自己,卻看到那番不自然的動作時,心下一沉,快步走到池湘禹面前蹲下身子,蔥指微微顫抖地撫了上去。

“廢了。”池湘禹風輕雲淡地吐出兩個字,彷彿說得不是自己一般。

聞言,尉遲顏洛的心如同被剜了一刀,血流不止,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水霧繚繞,心痛與自責幾乎能把她淹沒。

“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逼你的。小湘兒,同我回去,曲神醫一定能治好你的腿。”尉遲顏洛眼神中帶着渴求,深濃的愛意把她緊緊包裹,熾熱無比。

尉遲顏洛這般模樣,池湘禹終是不忍,放柔了聲音“既然不該逼我,就不要強相逼迫,腿,廢了就廢了,我不可能跟你回去。尉遲顏洛,不要再執着不屬於你的感情,最終傷的是自己,我心不屬你,多說無益。”

“小湘兒覺得這次,你能逃得了嗎?”尉遲顏洛語氣中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手指一動,身後的十幾名暗衛已把池湘禹圍了起來。

“執迷不悟!我雖然腿廢了,可武功還沒廢。”池湘禹雙目一凝,手上已聚了內力。

“把她給我綁了,不能傷到一根毫毛,知道嗎?”尉遲顏洛眉頭緊皺,冷聲吩咐道。小湘兒,你是真要逼我用強嗎?

“是,殿下。”得到命令,周圍的暗衛快速衝了過去。

池湘禹轉動這輪椅,巧妙地躲過他們的攻擊。掌上蓄了九分內力,正面襲了過去,幾人當場氣絕身亡。

尉遲顏洛沒想到她在雙腿不便的情況下,武功依然那麼厲害,幸虧她早有準備,從腰間掏出一枚淬了迷藥的銀針,趁着池湘禹不注意的時候,扔向了她。

“唔~”池湘禹肩上一痛,大腦逐漸失去了意識,無力地昏倒在了輪椅上。

“你們到底是誰,不准你這個妖女傷害湘兒姐姐。”本就有些不放心的夢蝶在聽到聲響後,急忙拉着東禺先生出來。

“咯咯,小丫頭,湘兒姐姐?恐怕以後你就見不到你的湘兒姐姐了?”尉遲顏洛的眼中多了兩分玩味。

“這位姑娘,你究竟想做什麼?”東禺先生看這紅衣女子雖不是善茬,但覺得她對湘兒姑娘是沒有惡意的。

“我要把她帶走,看在你們救下小湘兒的份上,留你們一命,告辭了。”語罷,向周圍的暗衛示意了一眼,便帶着池湘禹轉身離去。

“站住!我不准你們帶走湘兒姐姐。”夢蝶眼見着池湘禹被他們帶走,怒着小臉想要衝上去制止,卻被東禺先生緊緊拉住了。

“蝶兒,別追了,湘兒丫頭不會有事的,爺爺知道你捨不得,不過將來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自己,也不會這般容易就安享晚年的,望着那逐漸消失的背影,東禺先生嘆息道。

“真的嗎?”池湘禹目光中透着希翼,一個多月的相處,她已經把湘兒姐姐當做是自己的親姐姐,十分不想她離開。

“當然是真的,爺爺什麼時候騙過蝶兒?”

另一面,莫子桑幾人也算得聰明,開始循着海邊的城鎮找。

這日,幾人到了青禾村,此地處於伯萊河下游,三面環水,湖光山色,風景秀麗,隱隱約約還傳來當地悠揚的民歌,暫時撫慰了原本焦躁不安的心。

“去那邊涼亭坐坐吧,我給大家彈首小曲兒,趕了那麼多天路,肯定都很累了。”柏婉兒看着衆人,提議道。

“婉兒姐姐果然是樂癡,我還沒發現你連琵琶都給帶來了,早聽說天下君子不惜千金買曲,今日能聽得花魁小姐一展歌喉,之延甚是榮幸。”柳之延走到她面前,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訝然笑道。

“呵呵,之延謬讚了。”說着又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莫子桑。“莫姑娘,你覺得呢?”

莫子桑聞言,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她其實是不想浪費一絲一毫時間的,不過也知道她們跟着奔波勞累了月餘,放鬆一下也好,於是點了點頭。

“哎,你們怎麼就不問問我的意見呢?等等我。”見這幾個女人又忽略了自己,穆清越無奈地跟了上去。果然,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就是個打醬油的,誰讓就自己一個人男裝打扮呢。

柏婉兒抱着琵琶,低緩的絃音慢慢響起。正是“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眼角餘光不着痕跡地落到穆清越身上。

“一別之後,二地相懸,誰說三四月,哪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

十里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君怨。萬語千言說不完,百無聊賴十倚欄。九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圓人不圓。七月半,秉燭燒香問蒼天。

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紅,偏遭陣陣冷雨澆花端。四月枇杷未黃,我欲對鏡心意亂。急匆匆,三月桃花隨水轉;飄零零,二月風箏線兒斷。噫,郎呀郞,巴不得下世你爲女來我做男!”

這首卓文君的《怨郞詩》改編爲曲,倒是別有一番纏綿餘韻,特別是那直勾勾的眼神,任誰都能感受出其中的情深意切,卻看得穆清越如坐鍼氈。

“我且逍遙山水人家,閒話桑麻。 聽一曲琵琶,曲終後,聽得佳人妝下,恨她?怨她?”柳之延看着二人,眼珠骨碌直轉。

“之延丫頭,找打是不是。”柏婉兒和穆清越自然能聽出她話中的揶揄,穆清越臉上一熱,狠狠剜了她一眼。

“呵呵,你還惱羞成怒了?婉兒姐姐,你該好好管教管教。”柳之延做了個鬼臉,笑着躲在柏婉兒身後。

聽着幾人的打鬧聲,莫子桑微微闔上眼,似是沒有那般害怕了,只是心中的疼痛與思念不曾減去,禹,難道,你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所有的折磨我都甘願受着,桑兒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禹,你到底在哪~

“唉。”三人無聲的對望一眼,本想讓她開心些,可似乎,不盡如人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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