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不是說中了屍心曼陀的屍體會有香味麼?爲什麼這些屍體都沒有??
歐陽若鏡一劍隔開一個黑衣死屍的刀,反手就是狠狠一劈,眼前那人的腦袋瞬間隱入了高高的草叢中,脖頸未見一滴血跡,原來那血早已凝固。那無頭死屍拿刀的手絲毫未受影響,只稍稍頓了一下便又凌厲砍了過來。
“阿鏡小心!”宮清逸旋身一腳,帶着內力的腳勁瞬間將周圍的幾個死屍踹倒在地。宮清逸一個臨空翻,飛至歐陽若鏡身旁,二人背貼背,根本就沒有喘息的時間,圍着歐陽若鏡的五六個死屍已經動手了。
歐陽若鏡避開那無頭死屍的致命一刀,手起劍落,那無頭死屍的手瞬間被卸了下來。
“公子!”宮子默飛身而來,手中長劍狂舞,斜斜擋住偷襲宮清逸的那柄刀。宮子默紅了眼,下起手來狠辣非凡。
“子默,卸了他們的手腳。”
“是!”
看來,這些應該就是清風鎮義莊的陌上宮殺手了。
這些殺手原本武功就不及歐陽若鏡他們,只是力道比以往強大了不少。
歐陽若鏡暗暗揉了揉震麻的虎口。看着一地的人彘,歐陽若鏡有些反胃。他令堂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死屍弄上來了,真是噁心至極。
驀地,宮清逸和歐陽若鏡似乎有心靈感應一般,互相對視一眼,後面跟來的人,消失了。
歐陽若鏡憤憤跺了跺腳,原想將暗處的威脅引到檯面上,卻不料被這些雜碎給壞了事。
悶悶不樂的回到客棧,那暗處盯着的人已經完全失了蹤跡。
黃之月聽了他們的敘述,略一沉吟,看了眼宮清逸,說道:“逸,今天我們就出發,她的心思詭變,雖然不會對你我有威脅,但對歐陽姑娘卻難說。”
“好,子默,馬上去準備”
“慢着,宮清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惹了風流債。”歐陽若鏡靜靜坐在桌旁,臉上的憤懣已經消失,有的只有冰冷。
“阿鏡,你不相信我?”宮清逸有些受傷,自己何曾這般在意過一個女子,一腔熱忱卻換來她的質疑。
“我只想知道實情,不要把我矇在鼓裡。”心猛地一糾。
“逸,跟歐陽姑娘說清楚吧,萬一碰到了,也不至於措手不及。我先出去一會兒,這事兒,得你倆自己談。”黃之月對歐陽若鏡安撫一笑,擡腳便出了門。
“公子,子默下去準備行囊。”宮子默趕緊告退。
宮清逸嘆了口氣,做到歐陽若鏡身邊,開始鬱悶地說起了自小認識的讓他極度厭惡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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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之月踏出客棧,長吁了一口氣,最近事情怎就如此之多。
城西門外的小道嚒?或許,能發現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叔叔,給你的。”一個滿臉髒兮兮的小乞丐將一個信箋遞給了黃之月後馬上就跑了。
黃之月心念一轉,眸色一沉,莫非是她?
披香苑牡丹閣
“公子啊,這邊請,牡丹姑娘已經等候多時了。咯咯咯”老鴇桂媽媽笑的膩人,臉上厚厚的脂粉簌簌往下掉卻不自知,白天逛妓院的男子幾乎沒有,更何況是眼前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若是自己再年輕個10歲,一定不放過眼前的這個絕色。
“吱嘎”推開房門,桂媽媽滿臉堆笑:“牡丹~~~~看看是誰來啦~~~~”
黃之月對桂媽媽的自來熟沒表示任何不滿,還是溫和地笑着,如一塊樸實無華的美玉,又如一杯溫吞的白開,與這煙花之地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多謝媽媽帶路”黃之月隨手便給了膀大腰圓的桂媽媽一錠銀子。
桂媽媽雙目圓睜,這一出手就是一百兩啊!!這,這就是買花魁月香一晚都綽綽有餘了呀,他竟就這樣隨手當了小費?!!啊!發了發了~~~~桂媽媽眉開眼笑,連連鞠躬哈腰,小心翼翼將門關好。
這一方空間便只剩那蘭城名妓牡丹和笑得如三月春風的黃之月。
“月師兄,不需要勉強對着我笑,你的眼裡根本就沒有笑意。”背對着黃之月的牡丹緩緩轉過身來。
白皙精緻的小臉上兩道簇黑彎長的柳葉眉似畫非畫,一雙顧盼生姿的鳳眼似笑非笑,瓊鼻微動,丹脣輕啓,膚若凝脂,吹彈可破,淡藍色的輕紗隨風飄揚,周身上下盪漾着迷人的風情神韻。
“若雲師妹說笑了,師兄一直都是這般。”黃之月眼眸微動,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手中的摺扇,垂眸淡淡笑道。
“月師兄怎的就不問問若雲怎麼到了這蘭城,入了這披香苑呢?”藍若雲輕移蓮步,倒了杯香茶遞給黃之月。
黃之月挑了挑眉,接到手中,一口飲盡。
“你就不怕我下毒?”藍若雲鳳眸一閃,似真非真。
“若雲師妹雖然調皮搗蛋,卻從不做傷害師兄弟之事,這點月師兄絕對相信。”還是那樣淡漠的語氣,卻透着絲絲信任。
“月師兄,你對我總是那麼好。我知道我不好,我做了很多錯事,我還害了我爹……”藍若雲咬了咬脣,握緊了拳頭,泫然欲泣,“可是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清逸師兄能多注意到我,我只希望清逸師兄能多看看我……可是,可是清逸師兄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了,他忘記他對我說的話了,嗚嗚,他說他長大了會照顧我。”
看着眼前突然間涕淚橫流、有些狂亂的藍若雲,黃之月暗暗嘆了口氣,情之一字,害人非淺。
掏出錦帕,遞到她的面前,說道:“若雲,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兩情相悅,方能有情有悅,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藍若雲接過他的錦帕,胡亂抹了幾下臉,原本精緻的妝容立刻就花了,恨恨道:“我不甘心,我跟清逸哥哥在歸谷朝夕相對十幾年,竟敵不過這區區幾個月?都是那個妖女,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妖蛾子,你看看今天,清逸哥哥從不露天而坐,可他竟然跟那妖女就這麼在街上同坐一桌,還共用一勺一碗!我跟清逸哥哥十幾年了!清逸哥哥從不讓我碰他的衣物,更不要說是碗箸。但凡我碰過的,他都給毀了。難道我身上帶了毒了?還是他覺得我本身就是劇毒!!我不甘心!月師兄,我真的不甘心!”
藍若雲眸中的狠戾陰鷙讓黃之月心下一驚,面上卻仍平靜如水。
“月師兄,你可知爲何我要讓你來這邊?”
“不知。”
“我絕不讓我清逸師兄出事。
我得了消息,江湖第一的殺手組織陌上宮要對清逸師兄下陌上令,據說,那陌上令一出,不死不休。都怪那妖女要清逸師兄救什麼月澗山莊莊主東方易,才惹得陌上宮宮主大動肝火。
這個女人就是一不詳之人,我決不允許她害了我清逸師兄!!”說罷,忽的擡眸對上黃之月的眼,“我知道月師兄的厲害,也知道月師兄學成出谷,所以,懇求月師兄與我清逸師兄一道,也好護他一護。”
“若雲師妹,你可知,你清逸師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我護與不護都相差不大。”
“不!月師兄,平常時候,我一點都不怕,可如今多了這個妖女,清逸師兄就跟昏了頭的蒼蠅,一點分寸都沒有了。我也知道師兄貴人事忙,待我解決了那妖女,我便跟清逸師兄一起閒雲野鶴,不問江湖之事……”
黃之月垂眸不語,心裡着實爲她可憐了一把。到如今,她竟還不瞭解宮清逸的心思。唉……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見黃之月不語,藍若雲忽想起了什麼,急急道:“月師兄,你不可告訴清逸師兄我在這裡,你若告訴了他,我立馬就要了那妖女的命!”
黃之月眸光一暗,淡淡掃向藍若雲:“若雲師妹,我勸你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歐陽姑娘你最好不要動,否則,你不僅會失去宮清逸,你連我這個師兄,也會一併失了去。”
藍若雲被那冷的刺骨的目光給驚到,更被黃之月的警告給駭到:“月師兄,怎麼,怎麼連你也爲那妖女出頭了?你、你們,你們怎麼都會受了她的蠱惑?你們都當我死了嚒?你們都把那個妖女當成了自家人,把我棄之如敝屣,我就這麼讓你們討厭嚒?”
滔天怒火將藍若雲燒的一發不可收拾,所有矛頭直指歐陽若鏡。
“那個妖女有什麼好,長的又醜,舉止輕佻,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野丫頭。爲什麼你們都不知道我的好,爲什麼你們都要去喜歡她!!”
“若雲師妹,你累了。你的話,我會記住,只是,也請你記住我的話,不、要、動、歐、陽、若、鏡。”右手微動,藍若雲驟然倒下。
黃之月上前扶助,將她放上了繡牀,輕輕說道:“若雲,你可知你清逸師兄好不容易纔有了自己珍愛的人,不要讓他再變得冷漠無情。”掖了掖繡被,順手給她把了把脈,卻猛地心下一咯噔。
藍若雲心脈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