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淼是怎麼吸毒的?”是時,李思怡給我發來短信,說小尹的後事基本安排好了,就是她爺爺那邊,李思怡想親自跑一趟。我低着頭回短信,說可以啊,需不需要我陪同云云,一邊迴應着沈曜靈的話,“你真敢說和你沒關係。”
“敢啊,你見過有什麼事是老子不敢的?”他單手操縱的方向盤,騰出一隻手似乎想握我的手,卻被我輕易地抽開,沈曜靈無動於衷道,“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你別問,也別想,信我就夠。”
我在他車子的副駕駛沉沉睡過去,直到車停在他家樓下,沈曜靈打了開副駕駛一側的門,打算把我橫抱下去的時候,我才悠悠轉醒。看了看他帶着寵溺的面龐,我剛想揉揉眼睛站起身,沈曜靈止住我的動作,一用力將我整個人拖起來:“別動,睡着。”
我睡眼惺忪道:“我已經醒了。”
“那也乖乖躺老子懷裡。”他霸道地將我往屋子裡抱,“多走一步老子都怕累着你。”
沈曜靈爲了我一整天都沒去公司,我去洗手間拿紙的時候還看見櫃子裡沒用完的衛生間,突然想到什麼,問了句:“古秋月……那孩子怎麼樣了?”
沈曜靈安置完我東西,剛坐在客廳沙發裡看電腦,聞言答了一句:“好着呢吧,她捨不得那孩子出事的。母子平安也好,別再讓我背上一條莫名其妙的人命。”
我聽不懂他的意思,我感覺沈曜靈的世界裡還是有很多我聽不懂的事兒的。比方朱淼這個事,他一直口口聲聲在查找的真相和幕後黑手,我就不能懂。我把朱淼的事看得無比簡單,並且不願意想象背後有太多的貓膩。
我答應了一聲“哦”,便沒再多問。
中午的時候潘啓越給我打了電話,說聽曹鶯潔說我出院了,問我現在怎麼樣。我說一切都挺好的,明天就能出上班。潘啓越想了想,末了道:“那行,明天見,正好有點事兒,想和你商量。”怕我誤會,他又添上,“是關於適家存亡絕續的事。”
聽到我在說話,沈曜靈隔老遠的喊了一聲:“我家朦朦沒好透呢,不能去上班!”
我掛斷電話,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多虛啊我得,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星期還沒好透。”
聽到這句答覆,沈曜靈立刻竄到房間門口,手裡的文件都沒放下,問道:“真好透了?”
我轉個身,蹦兩下跳兩下,攤開手:“你看,能蹦能跳,活力四射。”
“那還不給上,真他媽小氣!”
媽的臭流氓,在這裡等着我呢!
沈曜靈說完這句扔下手裡的文件,一把把我撲倒在牀上,按住我的雙手,先發制人讓我無從掙扎。我知道這一遭是逃不掉了,突然就笑起來。
“笑什麼?”他雖然問得一頭霧水,卻和我一同在笑。
“笑你啊。”我說,“笑我認識你這麼久你一點都沒變,下半身永遠比腦子活躍。”
“那是因爲老子下半身好用。不過你靈哥腦子也好用,不然怎麼追到你?”他先在我額頭輕輕一吻,接着眯起眼道,“我好想你啊。”
“真的麼?”
“真的,看不見你的時候想,看見了還想。”
我側着頭看他:“看到了我還想什麼?”
“想上你。”他說着手下就動作起來,從扒衣服到挑逗正戲一氣呵成。
最後我看着他蒙上一層晶瑩汗珠的壯實胸膛,喘着粗氣。
沈曜靈卻雄赳赳氣昂昂還想提槍再上,我一把推上他的胸:“不行了,放過我。”
他捉住我的手,舉過我頭頂按住:“老子不放,老子永遠都不放你。”
完事之後,他摟着我,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我背後的傷口,仔細地一遍遍端詳,甚至涌出了一絲後悔:“早知道今天就放你一馬了,反正來日方長,你要是再裂了口子淌兩滴血,還不得把你靈哥心疼得抽自己嘴巴子啊!”
我想回復一句“哪就那麼柔弱了”,話到嘴邊我又給改成:“啊……不行,背上疼。”
沈曜靈聞言驚得都從牀上坐了起來:“臥槽,哪疼?多疼?走走走,你躺着,老子去給你拿衣服,等着我回來揹你去醫院啊!”
我“噗嗤”就笑出了聲:“醫院不用去了,你抽自己兩個嘴巴子我就好了。”
他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把擰在手上的衣服狠狠一扔,不由分說跨坐在我身子上:“行啊許朦,長出息了!看來是你靈哥今晚沒收拾夠你啊!”
“哈……不要,真的不行了……”
轉眼間沈曜靈已然赤膊上陣:“我怎麼看你行的很啊!”
終於折騰完久違的這樣一晚,我身體的確沒有恢復完全,很快倦倦地把自己塞進他懷裡快要睡着。日理萬機的沈曜靈一邊抱着我,一邊悄無聲息地翻看着一份文件,怕弄醒我不敢寫寫畫畫,只在重要的頁數上疊個小角。
夜已深,這一晚,不用再沉浸於紙醉金迷的我倆格外滿足。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是不給我們這哪怕片刻的寧靜。
到了沈曜靈也有些困,快要睡下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聲驚醒了我,我翻過身,看着他拿起手機,皺了皺眉按掉了來電。
“誰啊?”我半夢半醒地問。
“沒誰,你繼續睡吧,我一會關燈。”
沒等我閉上眼,電話又響了起來,沈曜靈又掛斷。
我感覺到了什麼,勾起脣角笑了笑:“又是哪家女孩啊?你不是守身如玉麼,真是如同一塊美玉那般,行情好得很吶。”
“不是!”他想爭辯兩句,終了把手機扔一邊,“算了,不解釋,你快睡,不是明天要去上班麼,休息不好老子是不會放你去的!”
“好好好,睡睡睡。”
話音未落,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一回我等了鈴聲許久,手機剛震起來我就一下子從牀上竄起,搶先一步奪下沈曜靈擱在牀頭櫃上的手機,我先是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纔去得意地看手機上的名字。
一看,我一點得意都沒了,我拿着手機,一時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我只好再次把目光投向沈曜靈:“這……?”
“接。”他一聲令下,我按下通話鍵。
那頭的女聲正如屏幕上閃耀的名字一樣熟悉,清清楚楚兩個字——朱淼。
“曜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接我電話,你不會不管我。”一接通,她的聲音便蹦了出來,我一下就能聽出來,又喝了酒,而且爛醉,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碰毒品,她不等這頭的迴應,繼續叫嚷着,“你不會不要我的,對吧?我對你那麼好,我爲了你,我什麼都沒了,你不會也離開我的對麼?”
我看了看沈曜靈,他漠然張開口:“朱淼,我說過很多遍,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下了那張牀誰都不認識誰。”
“你胡說!你和我姐,你和許朦那個賤人不也就上過幾次牀麼,怎麼就難捨難離分不開了?”她說到動情處音調格外尖厲,“我爲了你懷過孕,爲了你連我姐都不認。我孩子沒了你傷心,你不來醫院看我,我也都理解,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說萍水相逢呢?”
沈曜靈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你有苦衷對不對,是許朦死拉着你不放手對不對?我就知道,她怎麼像家裡的蟑螂一樣,打都打不死呢?”朱淼開始旁若無人的訓斥我,說着說着,就說出了一些我過去都不知道的事情,“我爲了弄她,爲了讓她生不如死,讓她離開你,我騙她說車禍是潘明業老婆安排的,就爲了讓她和潘明業老婆鬧翻。我還和她說是你害我吸毒的,哈哈哈,她也信了,這麼蠢的女人,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我提的一口氣卡在了半空,氣氛無比凝重起來。我沒有想過,我對朱淼無條件的友好和信任,在她眼裡,全是算計玩弄我的籌碼!
沈曜靈向我的方向探出身,摸摸我的頭示意我冷靜,對着電話道:“誰讓你吸毒的?”
“有個認識你的女人,說你不喜歡我是因爲我胖,她說給我藥,只要我吃了就會瘦,你就會愛上我。”
我和沈曜靈面面相覷,她果然是被人算計了,這一切後面真的是有陰謀的。
沈曜靈繼續問:“她給你你就吃了?你不知道那是毒品?”
“我又不傻,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當然知道啦!”朱淼瘋瘋癲癲地笑着,“可是吸毒的確會瘦啊,而且她說你周圍的女孩都吸這玩意兒,我也看過你周圍的女孩都吸,你不喜歡我不就是因爲她們是小姐,而我是個研究生,我和她們不一樣麼?那沒問題啊,她們吸毒我也吸毒,我和她們,你不就垂青我了麼?”
我聽得心裡一陣絞痛,也許真的有命中註定這玩意兒吧,朱淼這個人,命中註定要爲愛情而死的。
沈曜靈面色也波瀾了一下,很快他鎮定下來,問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讓你吸毒的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