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五皇子派光熙等人進攻淮安城, 遭遇淮安賊兵以八陣圖應戰,大敗而歸。隨後忘嗔前來五皇子跟前教授八陣圖破解之法,五皇子再次召集衆將商議對策, 之後令陳大誥率領三千人馬爲先鋒, 按之前忘嗔所言之法破解賊兵八陣圖。又令嚴辰爲後衛, 領兵五千協助胡大誥。此番特意吩咐二人前去破陣千萬小心謹慎, 勿要魯莽應戰, 倘若發覺賊兵情勢有變,定不可戀戰,需即刻撤退。此番五皇子派嚴辰前往, 便是念及其爲人審慎,令其千萬莫要任了胡大誥因報仇心切而貪功冒進。隨後二將領命自去。
卻說二將兵臨城下, 此番只見城門大開, 守城賊兵仍是擺開八陣圖的陣勢, 只人數較之前那役減了許多,僅留五千人佈陣, 且位置更爲靠前,在八陣圖後尚有三千人作爲後衛。此番五皇子命胡大誥率領三千騎兵衝殺破陣,較之前以步兵衝陣更有殺傷力。
此番陳大誥正待領兵衝殺上去,不料卻爲一旁嚴辰攔着勸道:“陳將軍,裨將見此番賊兵陣型有變, 將軍此去破陣, 千萬記得王爺吩咐, 小心行事。那賊兵的軍師朱學篤多智狡詐, 即便破了那八陣圖, 對那後方作爲殿後的賊兵,亦不可掉以輕心。此番裨將便領兵跟隨在先鋒之後, 協助將軍。”陳大誥聞言頷首,隨後率軍破陣。
此番陳大誥按忘嗔之法從陣法正東的生門攻入,果真順利,未花費多少力氣便殲滅生門處的守軍,攻入陣中。加之此番又是帶領的騎兵攻陣,更是來勢洶洶、銳不可當。再未如頭回盲目攻陣那般,陣中賊軍從四面八方涌來合圍,令陣中官兵倍感掣肘。入陣後一路往西南方直奔而來,待殺盡東南方休門處守軍,陳大誥遂領軍從休門殺將而出。隨後往了北方開門而來,此番因了八陣圖後部留有後衛賊兵,遂那後方的賊兵見王師直攻開門,便忙不迭地圍攏上來,其勢甚大,欲阻擋王師攻入開門。幸而後衛的嚴辰率軍兵分兩路,從左右兩方夾擊圍攻先鋒的賊兵,方纔分散開賊兵的攻勢。陳大誥遂能趁機率領衆軍殺進開門之中,至此,八陣圖方纔被一舉攻破。陣中賊兵大亂,相互踩踏,已是潰不成軍。陳大誥又帶兵迴轉,衝鋒幾回,那佈陣的賊兵自此被殲滅大半。
此番陳大誥見賊兵陣法已破,己方正是氣勢大盛,正待一鼓作氣將後衛的三千賊兵一併殲滅,不料卻見那三千賊兵亦排列成一種陣法,只見該陣各部分賊兵均着不同顏色的衣服鎧甲,共計九色,排成九大陣營,周遭八營則將中央大營包圍在正中,若進攻中部大營,則周遭八營齊應。
卻說陳大誥見狀本欲不管不顧,領兵強行攻陣。後衛的嚴辰見情勢有變,此陣法與之前王師突破的八陣圖有所不同,亦知若是不得要領,強行攻陣只會平白送死。遂忙不迭攔下陳大誥,先行命一小隊官兵率先攻陣試探。果不其然,只見那小隊官兵剛一上前,賊兵便如潮水那般從兩側圍將上來,將那小隊官兵團團圍住,令其應接不暇,雙拳難敵四手。此番無論攻入陣法哪一陣營,均有兩股賊兵從不同方向而來,救應被攻擊之處,令攻陣官兵首尾難顧。
這邊陳大誥並了嚴辰皆見之色變,忙不迭命己方後撤,再不敢貿然上前攻陣。此番方纔了悟爲何此役那朱學篤竟在八陣圖中布兵五千,不似之前的上萬人;又在後方佈下了三千人擺成此陣,便是爲以防萬一,若八陣圖被官兵攻破,尚有此陣鎮守後方。
此番陳嚴二人見狀無法,因之前爲五皇子吩咐不可貿然應戰,遂只得鳴金收兵。到底之前破八陣圖之時殺敵三千,此番亦不至於無功而返。待他二人領兵撤回,那守城之賊兵亦如之前那般退回城中,並未追趕。隨後只見城樓之上出現兩個人影,正是張丕烈與朱學篤二人。
只聽那張丕烈說道:“先生料事如神,果然如先生所預料那般,官兵此番前來,是已知曉了破解前方八陣圖之法。否則以稌麟爲人,若無萬全把握,斷不會再次領衆兵來犯。幸而我們又在八陣圖之後佈下九星連環陣,方纔以區區三千人馬打退官兵……只我不解,爲何此番先生仍是不令我軍趁勝追擊。若是就此率衆兵出城追擊,定能將陳大誥並嚴辰二人一舉殲滅!”
一旁朱學篤聞言笑曰:“將軍多慮了,將軍亦知此番淮安城中兵力不足,不過區區上萬人。此番竭盡全力亦惟能拖延守城時日,以待主公派遣人馬前來解圍罷了。守城之力尚且不足,何來追擊的兵力?加之王師向來最善陸上廝殺,我軍此番出戰不過幾千人,若出了城門在城外與王師相抗,即便王師正值退敗之際,亦可迴轉而來反殺追擊之軍,屆時只怕我軍之前所得勝利便也悉數失卻了,反倒多出許多無謂之犧牲。”
張丕烈聞罷亦知朱學篤所言在理,只得沉默不做聲。
朱學篤又道:“何況此番守城,我軍亦惟有藉助陣法之力方能求得與王師周旋幾許,斷然不敢與五王爺所率精銳之師正面相抗,若是如此,我軍得不償失。由此,無論如何,將軍且千萬忍耐,在下不日之前已發信前往鎮江府求救,聞說昨日主公已取得江寧府,現下當是有餘暇派兵解淮安之圍。想必此番我們只需再堅守幾日,援軍定能到來。屆時內外夾擊,不懼不能得勝。”
張丕烈聽罷這話方纔轉嗔爲喜,二人遂一道從城門處下來,騎馬回府衙,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