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相擁、互相摩擦得太過緊密,秦可卿襦裙之內的小腹慢慢感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那種物事還散發着滾滾熱流,她急忙推開了心上人的親吻,素手拿出絲帕擦着俞祿嘴角的唾液:“俞郎若是想要,可兒不會拒絕……”
說完她自個兒的臉也紅了,黑漆般的美眸宛若點點春水,俞祿想秦業臥病在側,要是這時和秦可卿纏綿悱惻,卻是影響不好,他冷靜地壓制住了心中的蕩意和身體的衝動,嘴脣附在秦可卿掛着耳墜的白皙的耳垂上:“你比我還急……”
“莫要胡說……”秦可卿只覺得羞恥感爆棚,她已經等了俞祿爲官一任,說實話是不想再等了,奈何天不從人意,秦業若是就此撒手人寰,不但要扶靈南下歸鄉,還有三年的孝在身。因此這時即便再氣俞祿拿話逗她,其實內心卻甜蜜地享受着情郎爲她披上剛纔歡好解下的摺紙牡丹褙子,俞祿也真瞭解秦可卿的這點脾性,在她溫柔和平的外表後面,隱藏的卻是一種熾烈,而且秦可卿這樣悶住自己的人,和她敞開心扉、無所不談的話,慢慢地就好了,她依依不捨地檀口輕啓:“你要珍重自己,我會在金陵等你,一年不來,我便等一年,十年不來,我便等十年……”
“你放心,我怎麼捨得你久等。”俞祿溫和地一笑,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流,這古代的女人真是可愛又可憐,他覺得讓秦可卿這樣悶在深閨,實在是一種折磨。
這個長髮及腰、婀娜多姿的美婦已經徹底烙印在了他的心裡,又說了一些安排行程的話,俞祿才作辭,秦鍾與寶玉同歲,而且和寶玉一樣不會務實,俞祿不會作無用之功地和他談。
秦可卿修長睫毛下的一雙美眸依依不捨地望着他移步出門,俞祿走下廊檐下的石階,觸目所見,後院花園紅豆杉的葉子如花針一般,蒼翠發散,在坪中栽了幾排,已有半人來高,想必內中的年輪也有三圈了,他微微生了一絲惆悵,不過這種惆悵轉瞬即逝,在看到瑞珠、寶珠聯袂過來後,他又悄悄走了。
“奶奶……”寶珠喊慣了還改不了這個口,反正秦可卿對她們也不嚴厲,進來便道:“老爺請張太醫開了兩劑方子,有了起色,說話就要動身,不過老爺說京城的房產還要留着,以備將來用得着,那兩個遠房嬸孃還眼巴巴地望着呢……”
“明知道奶奶悶着,寶珠妹妹還拿不好聽的話來慪她。”細心的瑞珠使眼色給寶珠,上來笑道:“老爺不跟奶奶說,我們卻聽見老爺私底下把俞大人誇得不得了,允文允武、博學多才、治世有方,還說什麼,在明發各省的邸報上,連萬歲爺也誇呢,雍親王爺也倚重他。他又是這麼有情有義的一個人,聽說秦府出事了,天還沒亮便上朝似的過來,這兩個地兒,有三十里的路呢。”
秦可卿心裡歡喜地聽着兩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作爲一個女人,她當然希望自己看重的男人,能讓自己驕傲、自豪,不過慮及將來爲人侍妾的處境,多心的她也未免患得患失地擔憂,只希望俞祿那時對她的好尚且保鮮,不會過期,心裡要強的秦可卿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
西山是京城西面山區的統稱,自金、遼、元、明以來,便有不少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甚至是得勢的宦官,看重了這塊風水寶地,紛紛在此建造豪宅,金國的皇帝完顏景更是在西山修築了有名的“八大院”,歷經朝代更替、風雨滄桑,當年呼風喚雨的地主階級已經化作塵埃,但是這些建築卻還保留着。
大明朝的京師有三大營,謂之神機營、三千營、五軍營,當年的神機營配有火槍、火炮,火器雖然在軍營中達不到完全普及,但卻是明軍的一大殺器。在俞祿的前世記憶中,如果戚繼光沒碰到嘉靖、萬曆,如果袁崇煥沒碰到天啓、崇禎,而是把皇帝換成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任何一位,那麼,也許美利堅合衆國的紐約,會成爲“第二個長安”。
紅樓世界的火器發展則有所不同,過來西山銳健營做嬴政參謀的俞祿,遍觀營中將士所練之槍,以及揚州、濟南營兵的槍支,都停留在火繩槍的階段,俞祿不得不爲此憂心,乾朝雖然不是清朝,但是和清朝有些類似,前世西方列強用大炮轟開華夏國門,清兵看見槍炮還以爲是邪祟,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老祖宗努爾哈赤也吃過大炮的虧,更不知道槍炮在皇宮國庫束之高閣,這些清兵,還拿狗血去潑列強的槍炮……
帶有那段記憶的俞祿,不想重蹈清朝的覆轍。
俞祿在營帳之中拆開了幾把火繩槍、以及某幾個傑出將領改進的火槍作爲研究,他廢寢忘食地思考了三天,在圖紙上不停地拿炭筆構思、作畫,推敲火槍的物理、機動原理,還一邊回憶着腦海裡所剩不多的記憶,俞祿前世漂泊江湖時,真的在某個幫派之中親手使用過燧發槍,不過那種燧發槍太先進了,這個時代的技術未必造的出來。
督理軍務的嬴正下令將士不得靠近俞祿的的營帳,以免打擾他,這時一匹青蔥駿馬昂揚地對中軍大營駛過來,馬上是一名英姿勃發的男子,頂盔帶甲,銀盔下是一張極度英俊的臉龐,是瓜子臉,兩頰偏瘦,但充滿陽剛之氣,一看便是常年帶兵打戰的大將軍,他身後跟了十多名親兵,人人身手矯捷。正在他下馬之時,嬴正以一副和藹可親的面容迎出來道:“十四弟,辛苦了。”
“四哥。”馬上的嬴題志得意滿地一躍而下,向親哥哥行了禮,看向山下左方的營帳,哂笑道:“聽說俞同知被四哥請過來做參謀?本王正想見見,傳聞此人允文允武,蒙古騎兵最怕的便是火器,不過人家也有火繩槍,我想看看俞同知是怎麼改進的。”
嬴正彷彿聽不出嬴題的話裡有別的意思,就事論事道:“十四弟有心了,宋朝人能發明突火槍,乾朝人並不輸於他們。蒙古一族分裂爲火篩、靼韃、瓦喇之後,猶然不死心,爲兄也盼我軍能裝配精良的火器、鎧甲,配上十四弟的關寧鐵騎,能夠旗開得勝,一舉平叛青海。”
身後被召集過來爲軍器局打造槍管的山子野同嬴題一樣,不抱多大希望,因爲俞祿已經夠厲害了,會治河、會帶兵,要是還能研發改良的火器,自己真是無地自容,作爲內行,他深知此中的難度。
然而,這時俞祿步履匆匆地從營帳出來了,顯得蓬頭垢面,手拿幾份紙張,給兩位親王見過禮,彙報道:“四爺,下官不負所托,認爲燧發槍確實可行。這種燧發槍大體上有槍管、槍機、槍托構成,槍管需要打造滑膛,對鐵匠的技藝要求較高,不過我朝的鐵匠是可行的。槍機分爲扳機、擊鐵、燧石、火藥池、機心、扣簧、扣簧片幾個部分,你們看這裡……”
嬴正露出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接過紙張,嬴題、山子野也不可思議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