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恨離別賈府來人
清晨，黛玉醒來房裡已經是一片亮堂，只看外面的天色就知道時間不早了。胤禛從外面進來正好看到黛玉睜開眼睛，走到牀邊坐下扶着她坐起來輕聲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黛玉臉上紅成一片，大婚還不過十天，她這個福晉就有七八天都晚起，每天看到莫蘭等人臉上的笑意都讓她有些不敢擡頭。咬着脣角有些怨懟的瞪了胤禛一眼，才問道：“四哥怎麼沒去早朝？”胤禛淡淡笑道：“今兒不叫大起，何況…這會兒也早過了早朝的時辰了。先用點東西墊墊胃再休息一會兒吧。”看着黛玉有些疲憊的模樣，胤禛也感到有些歉疚，不過卻沒打算改正。黛玉搖搖頭道：“不成，前幾日李氏她們過來請安我也沒見……”
胤禛微微皺眉道：“你理會她們做什麼？不愛見就讓她們在院子裡好好呆着。還是她們來找你麻煩了？”黛玉含笑看着他，對於四哥如此待自己心中只感到慢慢的甜蜜，淺笑道：“她們怎麼敢找我的麻煩。四哥又不是不知道，這是規矩，府裡的側福晉格格每日要給嫡福晉請安。除了大婚第一天我也沒再見她們，她們心裡只怕是有些不定罷了。”胤禛神色這才緩了一些道：“那些人不過是個擺設，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喜歡不規矩的發到外面莊子上去也行。還有…那個賈探春的你看着處理了吧。”
黛玉詫異道：“探春怎麼了？”
胤禛冷笑一聲道：“你覺得昨晚上是誰的主意？”
黛玉凝眉一想，道：“三妹妹……”胤禛淡淡道：“那個烏雅氏不過是個草包，被人當槍使了也不知道。這個賈氏只怕比毓慶宮裡那個還不知道安分。早些處理了也好放心。”黛玉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道：“她怎麼說也是我外祖母的親孫女，如果沒犯什麼錯我還真不好處置她。”胤禛可沒有黛玉這些估計，想來賈家的人也沒膽子和他攀親戚，道：“你不方便就由四哥替你處理了就是。”黛玉連忙攔住他道：“四哥…再看看吧。你放心，她若是真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也不回手軟的。”胤禛看着她認真地小臉，只能無奈的妥協，輕聲道：“在皇家，不能心軟。”黛玉淺笑道：“四哥，玉兒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心軟。若是把人都處置了，誰知道宮裡會不會又送人進來，玉兒可不愛看到又有人進門了。”胤禛寵溺的吻吻她的眉心道：“不喜歡就打出去，不然當丫頭用也就是了。”
主院的偏廳裡，五個容色各異的女人安靜的坐着。李氏睨了一眼探春等人，嗤笑了一聲。昨晚的事兒她們也都聽說了，新來的幾個人想要趁着中秋討好貝勒爺結果捧了一鼻子的灰。李氏悠閒的繞着手裡的手絹笑道：“三位妹妹，聽說三位昨兒在院裡擺了宴，怎麼也不叫我和宋妹妹一聲啊？”烏雅氏昨兒受了氣還沒發泄出來，這時候更是氣得臉色鐵青恨恨的瞪了李氏一眼冷笑道：“聽說李姐姐每年都在自己院子裡過中秋，妹妹我以爲姐姐不喜歡熱鬧呢。”李氏臉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惱恨：賤人！居然諷刺她不得貝勒爺寵愛，所以年年都獨自過中秋。不顧很快李氏又恢復了笑容笑道：“聽說烏雅妹妹是德妃娘娘的親侄女啊，我們這些小家子出身的自然是比不上的。”德妃娘娘的親侄女又怎麼樣？還是不是跟她們一樣包衣奴才小選出身，被德妃娘娘賜給四貝勒貝勒爺連個身份都懶得給。
探春坐在一邊低頭看着手上的繡帕，對李氏和烏雅氏的話置若罔聞。這些日子四貝勒連正眼也沒有看過她們一眼，日日在黛玉房裡，想到這裡探春心中又酸又澀，又有些怨懟：林姐姐，你當真這麼無情麼？
“福晉來了。”
黛玉走進偏廳就看到烏雅氏和李氏一副爭鋒相對的模樣，淡淡的蹙了下眉。李氏倒是個知趣的，見到黛玉出來立刻收斂了神色，恭恭敬敬的道：“給福晉請安。”其他人也連忙起身給黛玉請安。黛玉在主位上坐下來，輕聲道：“都起來吧。你們剛纔在說什麼？”李氏掩着脣咯咯笑道：“回福晉的話，剛剛奴婢不過是和烏雅妹妹先說幾句罷了。聽說昨兒烏雅妹妹辦了箇中秋宴，卻也不請奴婢和宋妹妹，好生小氣。”黛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這卻是我的不是。我剛進門也沒幾天，許多事情想的不甚周到，昨兒到讓你們受委屈了。”衆人連忙說不敢，黛玉淡笑道：“既然如此，昨兒委屈了你們，今天就補上吧。這事兒…就交給李格格和宋格格去辦吧。今晚大家就好好聚一聚可好？”
李氏意動，看着黛玉沒有說話。烏雅氏卻是個賴不住的，連忙問道：“四爺回來麼？”黛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這可不是你該問的事。貝勒爺來不來也不是我說了算的。”烏雅氏臉上閃過一絲不忿，心道明明是你攔着貝勒爺不讓他過來！黛玉看在眼裡心中暗歎也不知德妃是怎麼想的，把這麼個什麼事都寫在臉上的弄到這四貝勒府來。若不是這府裡的女人都不得寵，就算是最不起眼的耿氏只怕也能整死她。這個烏雅氏其實是德妃的棄子吧？
李氏和宋氏也不再猶豫，連忙起身道：“謝福晉恩典。”
黛玉搖搖頭，示意她們坐下，道：“咱們府裡也沒什麼人，我這人也不愛那些繁瑣的規矩。平日裡每五日來請一次安就是了。其他時候你們就各自隨意吧。”她可不是那些整天沒事做等着和後院閒磕牙的人，每天來請安跟這些女人怎麼扯也要一個多時辰，等到爹爹離京之後她有多少事要做，哪裡有時間每天分出一兩個時辰來和這些人閒扯？若是在別的府裡，這也算是天大的恩典了，畢竟誰也不願意每天在嫡妻面前立規矩賠小心。但是在這四貝勒府裡，黛玉這裡卻是她們唯一可以看到貝勒爺的地方了，李氏雖然想着不能跟福晉爭，但是心裡總還是抱着個僥倖的，萬一貝勒爺看中了她呢？更何況是烏雅氏和探春這兩個一心盼着寵愛的了。黛玉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有些變了臉色。探春上前一步道：“每日給當家主母請安立規矩是祖宗定下的規矩，雖然福晉憐愛但是咱們也不能恃寵而驕啊。”黛玉仔細的打量着探春美麗的容顏，輕悠悠的道：“祖宗還定下了規矩，府裡的一切都聽嫡福晉的。”所以，我說不用每天請安就不用每天請安。探春怔怔的看着黛玉，最後還是無聲的退下了。
烏雅氏斜了探春一眼，在心中哼哼：這是個沒用的東西！
李氏猶豫着看着黛玉道：“福晉，這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貝勒爺那裡……”黛玉不在意的道：“四哥那裡我自然會去說的。”
“玉兒要說什麼？”胤禛從外面進來，並不理會幾個起身請安的女人，走到黛玉身邊按住想要起身的人兒徑自在他身邊坐下。黛玉笑道：“今天不用去當值麼？”康熙朝皇子成年開府後都會各自領了差事辦差。胤禛早兩年就在戶部領了差事，無論有沒有事每天總要去戶部報到的。胤禛道：“本就沒什麼事。皇阿瑪不是說讓你回去陪岳父大人住兩日麼？讓莫蘭她們準備一下，我陪你回去。”黛玉欣喜的看着他，“可以麼？”胤禛低聲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去自己岳父家還需要人批准麼？”
站在一邊的李氏和宋氏看的心中又酸又澀，她們早在胤禛剛剛出宮之時就被賜給了他。但是平日裡基本上沒有機會見到不說，就是看到了貝勒爺也從來都是一臉寒冰面無表情的模樣，別說笑了，就連面無表情以外的神情她們都沒有見到過。但是，眼前這個在福晉面前笑意溫柔的男人是誰？
似乎這才發現廳裡還有黛玉和丫頭以外的人，胤禛冷冷的掃了一眼衆人道：“你們退下吧。沒事少來煩福晉。”
“是，奴婢們告退。”李氏將滿腔的話全都憋了回去，看貝勒爺這樣的做派就知道對福晉如何的寵愛。用雞蛋撞石頭是蠢人在做得事情。貝勒爺並不避諱自己對福晉的寵愛讓所有人知道本身就是對她們的警告罷了。
無論如何不捨，兩天的時間還是過得很快的。轉眼間就到了林如海要啓程的時間了。黛玉和胤禛親自將林如海送出城外。
“行了，送到這裡就夠了，你們回去吧。”林如海看着眼前並肩而立的女兒女婿，眼中既是傷感有事欣慰。黛玉含淚望着他，道：“爹爹，一路保重。”
林如海點頭道：“爹爹在外面不妨事，倒是你們…京城多風雨，萬事小心纔是。”
胤禛握着黛玉的手，點頭道：“岳父大人一路保重，京城裡我和玉兒自會小心的。”林如海道：“四爺你我放心，玉兒雖然敏慧有餘，但是到底經驗不足，你……”胤禛淡淡道：“玉兒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無論發生什麼事，胤禛都會護玉兒周全。”其實這樣的對話，這兩天就沒有少過，但是做父母的又有幾個能夠放心的下兒女的？林如海也並不是那婆婆媽媽的人，一揮袖道：“罷了，你們回吧。我也該上路了。”
“爹爹……”黛玉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來，從小寵愛着自己的父親就要遠行千里，再見也不知是何日了。父親一個人在外面，天涼下雨，病了餓了誰能照顧？
林如海輕輕拍拍女兒輕嘆一聲道：“都是個大人了，怎麼還一副小女兒情狀？讓四爺笑話。”黛玉含着淚扭頭看胤禛，胤禛無奈的伸手拍拍她的背，輕聲道：“岳父大人還會回京述職的，再不然咱們可以去探望他。”黛玉輕嘆一聲，知道胤禛是在安慰自己，身爲皇子想要離開京城何其不易，何況還是帶着家眷出京。只是看兩人都滿臉無奈的看着自己，黛玉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擦了眼淚道：“爹爹放心就是了，玉兒回照顧好自己的。”林如海欣慰的道：“這樣纔是爹爹的好女兒。還有…玉兒，你要記得，如果賈家有什麼事讓你爲難，你也不必顧念咱們家和她們的關係。”
黛玉不解的看着爹爹，林如海道：“總之，你要記住爹爹的話。咱們家和賈家的關係不過是你娘罷了。如今你娘已經不在了。何況，就憑着當初你娘嫁到咱們家來的時候她們的那些事情，咱們家也不欠她們的。”
黛玉道：“爹爹？可是賈家又和爹爹說了什麼？”
林如海冷笑道：“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想把賈家的一個庶子過繼到咱們西林覺羅家罷了。爹爹已經回了，你也不必多想。她們若是安分的，老太太是你的外祖母，賈家的人也算是咱們的親戚。若是不知道輕重的，你也只當不認識她們就是了。”若是真的想要兒子，西林覺羅家沒有麼？雖說如今他們家已經擡入了鑲黃旗，但是幾代之前也還是和鑲藍旗的西林覺羅氏是一家的不是麼？黛玉鄭重的點頭道：“爹爹放心，女兒知道該如何做。”林如海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黛玉輕咬着脣角，看着爹爹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不禁淚如雨下，“四哥……”胤禛輕輕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沒事的，岳父大人還會回來，四哥保證，好不好？”黛玉抓着胤禛的衣襟哭得幾乎哽咽，“爹爹身體不好，還要到西北受苦…四哥……”胤禛看着滿臉淚水的小臉心疼的如刀絞一般，卻也只能柔聲安慰着，“沒事的…玉兒乖……”
黛玉剛送走了父親，心中正是鬱郁。再想起林如海臨走時吩咐的話對榮國府越發的沒有好感，只是問道：“老夫人可說了有什麼事？”總管道：“老夫人只說福晉嫁入貝勒府後一直沒有來恭賀福晉大婚，十分想念福晉，因此才前來探望。”莫風對這說法嗤之以鼻道：“什麼想念？老爺前腳剛離京後腳就來福晉這裡歪纏！”莫蘭瞪了妹妹一眼道：“福晉自有主意，你多什麼嘴？”總管看着黛玉道：“福晉若是累了不妨先休息吧，奴才這就去打發了她們。”黛玉搖搖頭道：“老太太是我外祖母，又有誥命在身。她親自來了我若還是不見，別人還不說我拿大了？總管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總管應了一聲恭敬的退了出去招待客人。
黛玉換了一身輕便衣裳才帶着人出去，賈母等人早在花廳裡坐着喝茶。
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道：“如今玉兒已經是皇子福晉的身份，你也給我注意一些分寸？若是在不知輕重以後你就不用出來了。”
王夫人當着邢夫人和鳳姐的面被賈母落了面子，心中對黛玉怨恨更甚，只是面上卻絲毫不顯，恭敬的道：“以前是媳婦的不是，現在大姑娘的身份不同了，媳婦萬不敢對皇子福晉不敬的。”賈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就好。無論是宮裡的元丫頭還是如今的探丫頭，她們的將來都是要落到玉兒身上的。只有玉兒肯幫着她們她們纔能有出頭之日。”十分難得的，平時被王夫人壓得死死地趙姨娘今天也跟着來了。此時誠惶誠恐的站在王夫人身後，只在聽到賈母說起探春的將來時才晃了晃身子露出激動的神色。王夫人回頭狠狠的瞪了趙姨娘一眼斥道：“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若不是看在三丫頭的面子上如何能帶你來這貝勒府？別要丟了咱們榮國府的顏面。”趙姨娘連忙道：“是，多謝太太恩典…”
邢夫人看着王夫人訓斥趙姨娘，心中也很是嫉妒。二房兩個丫頭一個進了太子的毓慶宮，一個進了四貝勒府。她們大房就一個迎春，木頭一樣的人，進宮之後除了知道在宜妃娘娘宮裡侍候，竟再無一絲音訊。鳳姐看着趙姨娘狼狽無措的模樣，連忙笑道：“太太，這裡到底是貝勒府，趙姨娘有什麼不對的咱們回家去再說她就是了。別讓人笑話了咱們家裡。”王夫人看看賈母眼裡顯見的不悅，這才又瞪了趙姨娘一眼，不再理會她。
門外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黛玉領着幾個丫頭嬤嬤走了進來。賈母連忙起身帶着衆人拜道：“老身給福晉請安。”黛玉親手扶起賈母，扶着她到客座上坐下來，纔回到主位坐下。花廳裡侍候的丫頭已經機靈的重新換了茶上來。等到丫頭們退下，黛玉才微笑道：“勞煩老太太親自走這一朝了。老太太進來身體可好？”賈母笑道：“好，福晉大婚那日也沒有見着，如今看着福晉咱們也可算放下心了。”黛玉含笑道：“我和四哥自小便認識，他也斷不會虧了我的。倒是讓老太太掛心了。”賈母抹着淚道：“那個做祖母的不關心自己的孫兒孫女的？看到你好，我也放心也對你娘有個交代了。如今你爹爹也不再京城了，西林覺羅家也沒個人，若是閒了沒事不妨多回榮國府裡走動走動。”
黛玉脣邊的笑容淡了一些，轉頭看向惜春笑道：“四妹妹近來可好？”
惜春擡頭看着黛玉嬌顏如花，星眸含笑的模樣。探春如今在四貝勒府的事情她早已知道了，此時面對黛玉更是又羞又愧。她們雖然和林姐姐相交不多，但是到底也是有着幾分親緣的。如今原本還一桌子說笑的姐妹就成了林姐姐夫君的小妾，還是在新婚時候進門的……黛玉自然將惜春眼裡的愧疚和迴避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好笑：這些事情又怎麼是你一個小姑娘能夠做得了主的？拉着惜春到自己跟前，拍拍她的手道：“我看四妹妹臉色有些不好可是哪裡不舒服？”惜春咬了咬脣，輕聲道：“林姐姐…福晉，我…奴才能見見三姐姐麼？”黛玉輕嘆一聲道：“心思不必太重了。好好地叫聲林姐姐就是了。文靜，帶四姑娘去吧。”
惜春眼睛微亮，盈盈一拜道：“多謝林姐姐。”
看着惜春出去，黛玉纔回頭對賈母笑道：“如今三妹妹二姐姐都不在跟前，只怕不只是四妹妹孤單，老太太膝下也是寂寞吧？”賈母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可不是麼？這四丫頭整天也說不了一句話，可沒有二丫頭和三丫頭還在的時候那份熱鬧勁兒。”鳳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才問道：“福晉如今可知道迎丫頭的如何了？”黛玉莞爾一笑，看得出這話是鳳姐自己要問的。雖說幾個姑娘都是自家姐妹，但是到底迎春纔是鳳姐的小姑子，賈璉的親妹子，鳳姐對她還是不對別的人關心兩分的。笑道：“二姐姐在宜妃娘娘那裡。我雖沒見過，不過二姐姐是個聰明人，宜妃娘娘也是個極好的人，想必不會有事的。”鳳姐聞言自是放心了，賈母王夫人等人卻不以爲然。她們家裡要的不是不會有事，而是能夠讓家裡更加顯貴平步青雲的姑娘。
黛玉一臉閒適的和賈母等人說着無關緊要的閒話兒，好幾次賈母想將話題扯到探春身上也被黛玉請請掠過了，心中正自着急，王夫人身後的趙姨娘突然走出來，慌張的看着黛玉道：“大…大姑娘…奴婢也想見見三姑娘……”黛玉身後莫蘭臉色一沉，斥道：“放肆！福晉面前怎麼如此無禮？”
趙姨娘本就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被莫蘭這一嚇頓時跪倒在地上，給黛玉磕頭道：“大姑娘，求你讓我見見三姑娘吧。她進宮前奴婢也沒見到她一面，如今好幾個月了……”黛玉皺了皺眉，見趙姨娘哭得眼淚涕零，不由輕嘆了一聲，在看看賈母和王夫人，淡淡道：“將她扶起來吧。莫風，你去探春出來見見家裡的人。”
莫風瞪了一眼儀態全無的趙姨娘，脆聲應道：“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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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進展是不是有點慢？是不是有點羅裡吧嗦不知所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