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成大禮禛黛大婚
紫禁城乾清宮裡
“你說太子妃去見了玉格格？”康熙並沒有看底下的人，眼睛專注的看着桌上的奏摺，手下筆不停地在摺子上批註，彷彿只是隨意的問。
“是，太子妃在花園裡單獨見了玉格格。”底下的人男子恭聲答道。
“可知道她們說了什麼？”
“太子妃屏退了衆人，當時只有太子妃的隨身侍女和玉格格的侍女在。而且…玉格格身邊也有暗部的人，屬下並未能知道太子妃和格格的談話，請皇上降罪。”
康熙筆下頓了下，淡淡道：“瓜爾佳氏是聰明人，不該做的不會做。這事兒怪不得你。去吧。”
“謝皇上開恩。”男子起身退了出去。康熙繼續批摺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李德全，明兒去毓慶宮傳旨，太子妃毓秀賢淑，堪爲女子表率。賜玉如意兩柄。黃金千兩，綢緞二十匹。”
“喳，奴才遵旨。”
……。
七月十九日，吉。四貝勒至西林覺羅氏府行文定之禮。
七月二十六日，大吉。四貝勒親至西林覺羅氏府行採納之禮。
八月初六，黃道吉日。皇四子貝勒胤禛大婚。
按大清例，皇子未封爵前位視親王，因此皇子大婚亦是按親王規格操辦。偏生四貝勒與別的皇子不同，別的皇子封爵之時多已經大婚，而如今，四貝勒大婚是按貝勒的規格還是親王的規格卻是讓禮部和內務府的官員們爲難了。最後還是康熙大筆一揮，既然是皇子還是一視同仁按皇子的規格操辦。
到了八月初六，即使是一向井井有條的林府也難得顯出幾分兵荒馬亂來。和舍裡家的夫人與另外幾位世家的命婦做了全福太太爲黛玉梳頭裝扮。靈淑和青宛也跑過來湊熱鬧。青宛看着黛玉穿着皇子福晉禮服，娥眉淡掃，脂粉輕點，卻是好一個仙子麗人。
“玉姐姐真好看。”青宛羨慕的道。
靈淑掩脣笑道：“明年便到你了，等不及了不成？”
衆人正說笑間，黛玉身邊的嬤嬤進來稟道：“四貝勒來迎親來了。”
衆人皆是一怔，這皇子大婚可沒有如民間一般新郎親自來迎親之說。都是由內務府大臣率官員，護衛女官至福晉府邸迎接新娘到阿哥府邸行禮成婚，這新郎親自迎親，別說是皇子，就是皇室宗親裡也是沒有的。回過神來，靈淑笑道：“四貝勒對妹妹可真是看重的。妹妹也算是找到一個好歸宿。”黛玉抿脣微笑，她的四哥自然是好的。低下頭把玩着手裡的紫色明珠黛玉心裡微甜的想着。和舍裡夫人笑道：“時辰快到了，既然四貝勒已經來了那就快點將格格裝扮好。可不要誤了吉時。”
大門外，禮部和內務府的官員們也很是無奈。這麼多年，禮部和內務府操辦過的皇子親王大婚不在少數，就連太子爺大婚也辦的妥妥帖帖，偏偏這四貝勒的婚事讓人連連手忙腳亂。先是早幾年，明明他們都在準備着四爺大婚了，結果四爺硬是拖過了好幾年才大婚。也因此成爲了大清唯一一個年過二十還沒有成婚的皇子。讓禮部的官員們和御史們在上奏皇上和不奏之間痛苦的徘徊了好幾年。如今四阿哥終於大婚了，可是…爲什麼該在四貝勒府等待福晉的四貝勒會大張旗鼓的出現在福晉家的府門口？
“四…四爺？”
胤禛側過頭，神色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人，“何事？”
禮部司官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地道：“沒…沒事。”胤禛顯然沒有心情理會他，徑自下了馬，林如海已經聞訊迎了出來，看着一身皇子吉服剛剛下馬的胤禛分外滿意。他林如海的女婿果然與衆不同啊，“臣，林如海恭迎四貝勒。”胤禛扶起林如海道：“岳父大人請起。”林如海起身笑道：“四貝勒裡面請。”
“岳父大人請。”翁婿倆相攜進了大門，留下一行官員們面面相覷。
大廳裡，林如海一邊喝着茶一邊打量着端坐在右手邊的胤禛。
“四爺……”
胤禛淡淡道：“岳父大人不必如此客氣，有何吩咐請直說便是。”如今林如海既是他的岳父，又是曾是他的老師，論親緣還算是他的表舅。林如海笑道：“吩咐倒是不敢，只是有些事情原本早該告訴四爺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現下時間還早，因此想和四爺談一談。”胤禛恭敬的點頭道：“岳父請說，胤禛洗耳恭聽。”林如海想了想道：“以後玉兒就託付給四爺了。不知…四爺可有看過玉兒的生辰八字？”胤禛點頭，欽天監算的生辰八字他自然看過：天作之合。
林如海有些無奈的道：“玉兒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命格，只是欽天監的人隱去了一段罷了。”只看命格黛玉的生辰八字確實是一世清貴，福壽雙全的命格。但是看過黛玉面向的震寰大師，智光禪師等人卻有志一同的批道：“命中有劫。”胤禛面色不改，沉聲道：“這個胤禛知道。”林如海挑眉，看着胤禛，胤禛擡眼看他，漫聲吟道：“宿世糾葛難了斷，血淚終須血淚還。九霄靈河憐卿淚，修羅亦成世外仙。”林如海轉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道：“當初四爺在棲霞寺便知道了。”胤禛點頭道：“胤禛無意聽到岳父大人和智光禪師的談話，還請見諒。”原本他是想退出去的，卻不想聽到和黛玉有關的事情，才忍不住停了下來聽到兩人的談話。
“那麼……”林如海看着胤禛。
胤禛堅定的看着林如海道：“我與玉兒既要結爲夫妻。若真的有劫，自然是我替她擋。”
林如海定定的看着胤禛，似在確定他所說的話的真假。胤禛並不迴避林如海的視線，眼底只有堅毅和決然，“岳父大人放心便是。胤禛堂堂皇子，還護不住一個小小的人兒？逆天改命又有何妨？”
林如海動容，深深地看了胤禛一眼道：“既如此，玉兒就託付給四爺了。”
胤禛知道這纔算他真正得到林如海的認可，點頭道：“多謝岳父大人。”
“格格來拜別老爺了。”
黛玉在全福太太的攙扶下走了進來向林如海拜別。衆人一進門才發現大廳裡竟然還有個人一時間都有些亂了手腳。忙着要向胤禛行禮。胤禛淡淡揮手道：“不必了。”走過去牽起黛玉的手走向林如海，林如海欣慰的看着攜手而立的一對璧人不由得也紅了眼眶。黛玉望着相依爲命的父親強忍着眼裡的淚珠拜道：“玉兒拜別爹爹。”胤禛站在她身邊也跟着單膝跪地，道：“小婿多謝岳父大人。”一屋子的人震驚的有之，羨慕的有之。黛玉微微側首驚訝的看着胤禛，胤禛對着她微微一笑，扶着黛玉站起身來。林如海點點頭道：“去吧，誤了吉時不好。”其他人這纔回過神來，幾個全福太太想要去扶黛玉，但是黛玉被胤禛牽在手裡，只能無聲的跟在後面，跟着一對新人走了出去。青宛和靈淑惜春也站在角落裡看着新人離去的背影，青宛輕嘆一聲道：“真羨慕玉姐姐，四貝勒看着雖然是冷面冷心的，對玉姐姐卻是當真好的很。”不說文定採納的時候四貝勒府送進林家的聘禮，就是四貝勒單獨送給玉姐姐的禮物哪一件不是千金難求的？何況，有幾個皇子福晉的阿瑪當得皇子這麼一跪？又有哪個福晉是皇子親自上門迎親的，雖然不合規矩，卻讓人心中感到被重視呵護。
靈淑也點頭道：“是啊，妹妹好福氣。”
惜春神色淡淡的站在後面，脣邊掀起一點淡淡的笑意。林姐姐終究和她們是不一樣的。應該是可以幸福的吧？
皇四子大婚整個四九城也震動不已。林家畢竟多年不在京城，許多人並不知道這西林覺羅家的背景，但是看着這幾乎能繞着四九城轉一圈的嫁妝隊伍，人們也不得不感嘆西林覺羅氏家底深厚。什麼叫十里紅妝？這就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八旗貴女出嫁，嫁妝六十四臺爲全份，三十二臺爲半份，一百二十臺便是罕見了，而西林覺羅氏卻足足準備了一百四十八臺。比起當年太子妃的一百六十臺嫁妝雖然少了一些，但是自家人都知道這是怕掃了太子妃的面子罷了。黛玉真正的嫁妝數目又豈是外人看到的這個數？
黛玉端坐在二十八人擡得寬大鑾轎裡，手裡握着出門時全福太太塞到她手裡的大紅蘋果聽着外面沿途人們隱約的議論和羨慕，心兒也忍不住砰砰的跳個不停。
“莫蘭…文靜…”
莫蘭坐在黛玉身邊，聽到她說話連忙問道：“格格有什麼吩咐？”黛玉猶豫了一下，道：“我有點緊張。”莫蘭呆了一呆，看了看同樣發呆的文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沒有嫁過人哪裡知道婚前緊張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只好細聲安慰着黛玉，道：“格格別怕，每個女子不都要成親的麼，可見成親也沒什麼好緊張的。不怕不怕……”黛玉搖搖頭，莫蘭想了想，從一邊端來一盤子點心道：“不然格格吃點東西吧。”黛玉奇道：“哪兒來的點心？”一大早她被拉起來打理，但是從來沒有人想過要給她吃的，現在確實有些餓了。莫蘭得意的一笑道：“自然是四貝勒準備的。莫蘭上來就發現了，這轎子裡還放着格格愛吃的點心和水果。肯定是四爺也知道成婚當天是不給新嫁娘吃東西的，怕格格餓着了。格格快吃，可別浪費了四爺的一番心意。”
黛玉結果一塊蓮蓉糕小口的吃着，點點的味道似乎真的能安撫慌亂的心，黛玉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文靜悄悄揭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大街上滿滿的都是人，雖然沿途都有侍衛擋着卻依然擋不住人們旺盛的好奇心和湊熱鬧的習性。
“格格，你快看，四爺……”
黛玉有些好奇的在文靜身邊順着縫隙看過去，胤禛坐在一匹雄峻的白馬上，一身皇子吉福英姿勃發，就連平日裡冷漠的面容彷彿也柔和了幾分。似乎察覺到黛玉的視線，胤禛回過神微微側首看向那窗口，嚇得黛玉趕緊拉回身子坐好。那緊張的模樣看的文靜和莫蘭在心中暗笑不已。
轎子在四貝勒府正門停了下來，轎門被揭開全福太太進來扶着黛玉出去。之後便是根據習俗皇子射箭，福晉過火盆。然後將福晉送入洞房。四貝勒府的婚宴這纔算正式開始。胤祥興匆匆的找到胤禛笑道：“四哥，恭喜你啦。弟弟敬你！”胤禛接過他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拍拍胤祥的肩道：“你少喝一點，省的敏母妃擔心。”胤祥笑道：“四哥大婚怎麼能少喝？弟弟還要替四哥擋酒呢。”不過按四哥素來的性情，除了他們這些冤家兄弟大概也沒人敢灌他的。胤禛明白弟弟的好意，笑道：“十三弟，四哥謝謝你。”胤祥眨眨眼睛，娶了玉姐姐四哥果然很高興啊，居然又笑了……
四貝勒府裡一片喜氣喧天，某個不太起眼的角落裡卻顯得一片陰霾。胤禟一杯一杯的將美酒當水一般的猛灌。細長的鳳眼泛着紅猩滿是妒恨和陰暗。胤誐小心的看着他道：“九哥，你…沒事吧？”胤禟猛地將滿杯酒倒進嘴裡，惡狠狠地道：“我沒事！”胤誐撇撇嘴，這哪裡像沒事的樣子，低下頭小聲道：“九哥…四哥大婚你這個樣，傳出去了不好…”胤禟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好？誰規定他大婚我們就必須喜笑顏開？”
是沒人規定，但你也不能一副四哥搶了你老婆的樣子啊。胤誐心中暗暗腹誹。
胤禩優雅的品着杯中美酒，含笑看着對面的弟弟道：“九弟，適可而止。”
胤禟默不作聲，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流連花叢從未心動過。卻沒想到不過是暢春園裡一面之緣卻讓他念念不忘，從此不能安生。看着四哥牽着她的手走進洞房那一刻，心裡的怨毒像是藤蔓一般瘋狂的滋長。如果…這個世上沒有老四該多好……
“老八老九老十，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三人連忙起身見禮，“大哥。”
來人正是康熙大皇子，直郡王胤褆。胤禩笑道：“沒什麼。人太多了咱們幾個兄弟在這裡多清淨。”胤褆笑道：“可不及八弟大婚的時候。”這是實話，胤禩雖然生母出身卑微，從小養在惠妃跟前。但他本身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無論是在朝中大臣還是王公貴族間人緣極好。加上取的又是安親王的外孫女兒，當初大婚的時候可以說整個京城的權貴都去慶賀了。比起來，胤禛這裡的場面就有些不夠看了。兄弟幾個坐了下來，胤禩笑道：“沒想到咱們這四嫂的家底當真不薄，差一點就趕上當初太子妃了。”胤褆笑道：“你們年紀小不知道，這四弟妹娘可不比太子妃差。那會兒…連四弟都還沒出生呢，那西林大人和咱們皇阿瑪可是至交好友。後來林大人一家遠赴江南不再回來。如今看來雖然過了幾十年，卻依然是聖寵不衰啊。”說不比太子妃差事客氣話，事實上西林覺羅氏比瓜爾佳氏強太多了。只是胤褆並不願意跟這三個弟弟說罷了。老八老九老十三個一向是秤不離砣的，原本都是跟着胤褆的，只是這幾年胤禩在朝中聲望漸高，隱隱有脫離大阿哥當自立之勢。因此無論是老九還是老十胤褆都不願意他們給西林覺羅氏有關係。雖然如今黛玉被指給了胤禛，無形中似乎給太子增添了籌碼，但是對自己太子弟弟和四弟的性子胤褆自認還是瞭解的。特別是太子，這兩個人…早晚也要鬧翻。
“九弟怎麼了？心情不好？”宮裡沒有什麼秘密，宜妃向康熙求指婚的是胤褆自然也是知道的。似笑非笑的看了胤禟一眼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九弟不必太放在心上。”胤禟悶悶的道：“多謝大哥提醒。”
胤褆拍拍他笑道：“明白就好，走吧，咱們也跟老四敬杯酒。他大婚咱們兄弟躲在這裡也不像話。”胤禩跟着起身笑道：“大哥說的是。”胤禟懨懨的看着他們無動無衷，胤誐乾笑着道：“大哥和八哥去吧。弟弟在這裡看着九哥。待會再去跟四哥敬酒。”
胤禛並不善飲酒，前來祝賀的王公大臣們一圈兒喝下來素來清冷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顏色，胤祥擔心的跟在後頭，遇上鬧得比較兇的就自己上前擋着也被灌了不少酒。
“呵呵，四弟，恭喜你啊。”胤褆和胤禩端着酒杯拎着酒壺走了過來。胤禛拱手還禮，道：“四哥，八弟，招呼不周還請見諒。”胤褆親熱的搭上胤禛的肩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來…四弟，大哥祝你和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胤禛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道：“多謝大哥。”胤禩也端着酒杯上前笑道：“四哥，弟弟也祝你和四嫂佳偶天成，幸福美滿。”胤禛點頭道：“多謝八弟。”胤褆似乎嫌不夠，還要拉着胤禛到一邊去再喝，胤祥連忙攔下道：“大哥，四哥還要招呼客人呢，不如弟弟陪你喝？”胤褆笑道：“十三弟，大哥知道你能喝。明年你大婚的時候大哥一定陪你喝個痛快，不過今兒是一定要四弟喝的。”胤禛看看酒也敬的差不多了，便對胤褆道：“就聽大哥的。”胤褆笑道：“這才爽快。咱們去那邊喝，正好老九老十也在那邊。”胤禛點點頭，轉過身吩咐人多送些酒菜到九爺十爺那邊去。
跟在胤褆深厚，胤祥悄悄拉拉胤禛低聲道：“四哥你小心些，別喝醉了…”
胤禛冷冷一笑道：“現在陪他們鬧夠了，待會兒就沒空鬧了。”
“四哥你是說…？”
“灌醉他們！”
胤祥茫然的望着胤禛的背影。四哥你好像不怎麼能喝酒啊…別說大哥，十弟，你連八哥都灌不醉！還是弟弟辛苦一點吧……
一行人穿過花園，還沒到胤禟胤誐所在的水閣就撞上了匆匆而來的胤誐。胤誐似乎受了不少的驚嚇，看到胤禩彷彿看到救星一般一般抓住道：“八哥…快！出事兒了！”胤禩微微色變，“出什麼事了？慢慢說…不對！九弟呢？”胤誐急的直跺腳道：“就是九哥出事兒了。”胤祥也急得不行，道：“十哥，你就快說出什麼事了吧？”胤誐似乎這纔看到跟在一邊的胤祥胤禛，愣了一下神色間有些猶豫。胤褆挑了下眉道：“十弟，有話直說大家都是兄弟。”胤誐咬了咬牙道：“九哥剛剛突然發酒瘋，說要去鬧洞房……”
衆人臉色齊變。胤禟求娶黛玉被康熙拒絕的事大家隱約從各自的渠道都聽說了，如今這新郎還在前廳待客呢你鬧什麼洞房。胤禛臉色一沉，拂袖而去。胤祥暗暗叫糟，跺了跺腳也跟了過去。胤褆三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胤禩道：“大哥，咱們也去看看吧。”胤褆點點頭，“走吧，別出了什麼事就麻煩了。”
貝勒府主院裡佈置的十分喜慶，院子裡的一景一物都是按照黛玉的喜好重新佈置的。只是這些喜慶看在某些人眼裡卻是無比的刺眼。胤禟站在院子裡眯着鳳眼看着擋在跟前的兩個人，“放肆！你們想幹什麼？”兩個面貌平常的男子穿着普通的侍衛服飾，但是那身上的氣勢可半點不像普通的王府侍衛。
“九爺恕罪。這裡是貝勒爺與福晉的新房，還請九爺止步。”
胤禟冷笑一聲道：“爺想給四嫂敬杯酒，不成麼？”
男子毫不退讓，堅定道：“沒有這樣的規矩，九爺請回。”
另一人也道：“若是九爺堅持，貝勒爺很快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九爺不妨跟着貝勒爺一起來。此時…我等卻不能放九爺過去。”
“大膽！”
“職責所在，九爺見諒。”
胤禟哼了一聲，直接一腳踢了過去。那兩人顯然並不將他的花拳繡腿放在眼裡，稍微側身就讓了過去，但是很快又擋在了胤禟的身前絲毫不讓。胤禟本就喝的半醉，此時酒氣上來也不管不顧跟兩人動起手來。兩個侍衛並不欲傷他，只是纏着不讓他越近一步，一時間三人近糾纏不下。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