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賈府那邊開始着急找黛玉,而東平王這邊也在打發了賈政後,先回了王府,將安排好的人帶到了黛玉那邊。

黛玉早就起來了。正在屋裡看書。聽到東平王來了的消息後,也只得換了件見客的衣服。帶着紫鵑和雪雁來到前院的正廳。

水涵正在那裡坐着,見黛玉進來了,便起身說道:“纔剛有事耽擱了一會兒。”黛玉先行了禮,這才說道:“王爺不必介懷。若是爲了黛玉耽誤了正事,便是黛玉的不是了。”

水涵實在地受不了黛玉如此疏遠地話。便低沉着聲音問道:“玉兒,果然不記得我了嗎?”黛玉遲疑了。可是看着水涵的樣子,卻也真的和以前的小哥哥掛不上號。

黛玉說道:“王爺爲何這樣問?”水涵無奈地看着黛玉。黛玉雖然瞧見,卻只做看不到。水涵說道:“如果玉兒果真想不起我,就不要再想了,等以後再說吧。”

黛玉輕輕點點頭問道:“不知王爺今日來此有何事呢?”水涵說道:“昨天我不是說過了嗎?今兒我將月影和月如給玉兒帶來了,另外廚子還有幾個幹粗活的。也都一併帶了來,”

黛玉說道:“不必這麼多人吧?”水涵說道:“母妃已然安排好了的,若是我帶回去,只怕母妃那裡也是不答應的,玉兒就不要拒絕了。”

黛玉見水涵又拿太妃做藉口,心裡卻有些不高興了,便說道:“黛玉何德何能,竟讓太妃惦記。若是這樣,只怕黛玉在這裡也住不安穩的。還請王爺三思纔好。”

水涵說道:“母妃原是玉兒見過的。可能玉兒也不太記得了。母妃一直都想着玉兒。總想去榮府見玉兒,也想接玉兒去王府裡住些日子,可是林大人早已說過,不讓母妃如此,所以沒有辦法。如今玉兒已經出了那府。母妃原意是想接玉兒回去住。但是昨日那情況,玉兒只怕不肯。所以纔將玉兒接到這裡的。”

黛玉聽到水涵說是父親的意思。也不好多做推讓,只得謝過。水涵問道:“收拾得怎麼樣了?”黛玉點頭說道:“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水涵點點頭,看現在黛玉對他還很生疏,水涵有些心急了,可是想想黛玉那幾年受的委屈,水涵也不能再逼着黛玉。

水涵暗暗又嘆了口氣說道:“當初我將紫玉訣交給林大人時,就盼着你能早些拿出來。可是沒想到你竟能忍到這般時候。也罷,這幾天,你也好好休息吧。等過幾天,我再帶你去看母妃。”

黛玉低着頭聽着,過了半晌才說道:“多謝王爺體諒。一切由王爺安排吧。”水涵點點頭回頭又吩咐月影和月如說道爲:“你們倆個以後就跟着林姑娘了。一切都小心些。”

月影月如聽了水涵的吩咐衝着黛玉跪了下來。說道:“月影(月如)拜見林姑娘。”黛玉忙讓她們起來說道:“麻煩兩位姐姐了。”

月影和月如都是影護出身,因爲平日裡也見過官宦家的小姐,所以對這些小姐總是退避三舍的,如今因爲水涵的命令不得已來伺候黛玉,但二人還是有點牴觸的。見黛玉說着客套話。二人只稱不敢後就退到了黛玉身後。水涵看都安排好了,也正好得去見皇上說這事了,所以也就告辭走了。

等水涵走後,黛玉也看到這二人眼裡的冷淡,便知這二人並不情願來伺候她的。但因爲是水涵所命,二人不得不從。

而月影和月如也只站在那裡。黛玉只問道:“平日裡,你們都做些什麼?”月如說道:“回姑娘,平日我是在書房裡伺候。月影姐姐是在王爺跟前伺候的。”

黛玉點點頭說道:“既如此,只怕在這裡是要委屈兩位姐姐了,”月如忙說道:“姑娘,萬不可如此,折殺奴婢了。”

黛玉說道:“你們也是看到的,我也是才搬到這裡,只怕是少不了一些粗活的。”月影說道:“姑娘放心,我們什麼都可以做的。”

黛玉搖頭說道:“不是隻叫你們做,雪雁和紫鵑也一起收拾吧。好歹住在這裡總要像個樣子纔是。”紫鵑說道:“姑娘放心吧。”

黛玉點點頭說道:“那就好,紫鵑你們幾個也熟悉一下吧。日後你們總要共事的。”紫鵑答應後,黛玉說是想看會兒書,讓她們不用在跟前伺候了。紫鵑答應後,帶着雪雁和月影月如一起下去了。

紫鵑邊走邊將黛玉平日裡的一些習慣都說了一下。月影和月如也都記下了,雪雁見幾人有板有眼的說話,就有些不習慣了,笑道:“月影月如,你們不用擔心,姑娘人很好相處的。別看她平日裡對人都淡淡地,但是她卻從不多事。”

紫鵑點頭笑道:“雪雁說的是。姑娘看似不好相與,可是卻待人真心。”月影和月如對視一眼後答道:“我們記得了。”

紫鵑先安排了她們的住處後。問道:“你們看還缺了什麼?等晚上咱們一起開了單子,明日也好都買齊。”月影和月如答應後。紫鵑讓她們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再休息一會兒,然後和雪雁一起去廚房安排今天的午飯了。

去了後院,看到水涵帶來的那些人也都很快的就位了。紫鵑也放了心。道了謝後,便和雪雁一起去了黛玉那裡。

進了屋子後,黛玉問道:“都安排好了?”紫鵑點頭答道:“都安排好了,我讓月影和月如先收拾下自己東西。”黛玉點頭又問道:“王嬤嬤怎麼樣了?她年紀大了,也別讓她多幹了,有什麼事,你們多幹些。”紫鵑還沒說話,雪雁先說道:“姑娘放心吧。”

雪雁又像想起什麼事一般地說道:“姑娘,我看月影和月如像是會武功的。而且底子不差。”黛玉聽後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說道:“也是,咱們幾個住在這裡,王爺畢竟還是不放心。讓她們來,只怕是想讓她們貼身保護的。”

紫鵑抿嘴笑道:“沒想到王爺還如此心細。”黛玉愣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呀,沒想到,他能這樣細心安排,真真難爲他了。”

雪雁有些不解地問道:“姑娘和王爺也算是從小都認識的,爲何還如此冷淡?難道姑娘真忘了王爺了嗎?”

黛玉搖搖頭說道:“當初我並不知道那個小哥哥的身份,只知道他叫水涵,可是如今再見,他已是王爺的身份了。出了那個家,本就不願自己做攀龍附鳳的工具。可是出那府裡也只得藉助王爺的力量。”

黛玉說到這裡,紫鵑也明白了,雪雁說道:“姑娘不去王府裡住就是因爲這原因呀。”黛玉點點頭,雪雁吐了吐舌頭說道:“姑娘想的可真多呀。要我纔不管那麼多呢。”

黛玉笑着起身用手輕點雪雁的頭說道:“你呀,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到是想了很多。”雪雁纔不依呢。紫鵑笑睨了雪雁一眼說道:“還是姑娘說的倒是不錯。雪雁這性子只怕也難改了。姑娘就忍着點吧。實在不行,我就看着她提醒着她好了。”

雪雁一聽更是要追着紫鵑要打她。紫鵑躲在黛玉後面,不讓雪雁打她。黛玉跟着她們轉了一會兒。也笑着都快喘不過氣了。

鬧了會兒後。黛玉說道:“好了,也休息一會兒吧。”雪雁沒法子說道:“今兒就看在姑娘的份上饒了你吧。”紫鵑笑道:“是,是,是,謝謝雪雁姑娘了。”

紫鵑扶着黛玉坐下後,紫鵑也略休息了一會兒後說道:“還有一件事,姑娘交給我爹五萬兩銀票,我爹說整個置辦下來,也只花了不到四萬兩銀子,還剩下林林總總的共一萬五千陸佰兩銀票。”說着的時候,紫鵑也將銀票拿了出來遞給黛玉。

黛玉並不接手說道:“這些銀子你先拿着吧,如今家裡也需要開支的。就先拿這些來辦吧。”紫鵑一聽也覺得有道理,說道:“那既這樣,還需要建個賬冊纔是。”

黛玉點頭說道:“這樣也是,你們也學過這些,紫鵑,你就簡單地記下吧。”紫鵑答應後,這時月影和月如也收拾好東西,來到黛玉的房門口。叫了聲:“姑娘。”這才進了來。

黛玉見她們進來後笑問道:“都收拾好了?”月影答道:“回姑娘,已經收拾好了。而且剛纔紫鵑姐姐還帶着我們四處轉了轉。”黛玉點點頭說道:“也好,熟悉一下總歸是好的。”

黛玉又問道:“你們可曾認過字?”月影答道:“回姑娘的話,我和月如都曾念過幾天學。”黛玉輕輕點點頭。

紫鵑說道:“姑娘,我和月如一起去看看午飯是否好了。”黛玉點點頭說道:“你們去吧,”月如行了一禮後和紫鵑一起去了廚房。

一會兒的功夫也就帶着小丫頭將飯菜擺上後,紫鵑打發小姑娘先回去吃飯,一個時辰後再過來收拾。小丫頭走了後。黛玉走到桌子前看了看飯菜。雖然簡單但看起來卻也清淡一些,比在榮府整日油膩的讓人吃不下。

黛玉問道:“王嬤嬤的飯可拿了過去?”紫鵑說道:“已經拿過去了,小丫頭已經伺候她老人家了。”

黛玉方纔放心地說道:“這幾年,嬤嬤也爲了我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咱們出來了,你也挑個小丫頭伺候嬤嬤,讓她老人家享享福吧。”

紫鵑答應了一聲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請姑娘放心吧。”

黛玉坐下後,看了看她們四個說道:“如今也沒有外人,我一個人吃起來卻也無味,不如你們也一起坐下來吃吧。

紫鵑和雪雁倒沒覺得什麼,但月影和月如卻深以爲罕。黛玉看二人不解的眼神笑道:“無妨的,一起吃,一來不至於冷清,二來也不至於浪費。坐下吧。”

四人方纔側坐着陪着黛玉一起吃了。黛玉一吃,眼睛馬上有些紅了。紫鵑見狀忙問道:“姑娘,可是不合口味?”雪雁一聽也急了。問道:“那姑娘用不用安排重做?”月影和月如也放下筷子看着黛玉。看黛玉有何吩咐。

黛玉搖搖頭說道:“不是的。這廚子想來是蘇州人。久未吃過家鄉的吃食了。沒關係,繼續吃吧。”說完後,黛玉又夾了一些,慢慢地品嚐起來。不錯,這正是家鄉菜餚的做法。

黛玉因爲是家鄉菜,所以也就多吃了些。紫鵑看了也放心不少。勸道:“姑娘不必傷懷了,這廚子也不是隻做這一頓飯。姑娘以後天天都能吃着,恐怕還會膩了呢?”

黛玉問道:“這廚子是王爺從哪裡找來的?”雪雁問道:“姑娘爲何這樣問?”黛玉說道:“雪雁,你不覺得這些菜味有些熟悉嗎?”雪雁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因爲是咱們那邊的菜。所以味道有些熟悉呢?”黛玉搖搖頭。

紫鵑問道:“要不然我去問一下?”黛玉想想說道:“還是我過去看看吧。”紫鵑本打算勸阻,但看黛玉已打定主意,也只好由着黛玉。

月影和月如說道:“不如我們陪着一起去吧。”黛玉點點頭應了。到了後院,月影領着黛玉進了廚房。

一進去,正好他們正在吃午飯。見着黛玉進來,忙都站了起來。黛玉見打擾了他們吃飯,便說道:“實在抱歉,沒想到竟打擾你們吃飯了。”衆人哪裡見過主子給下人道歉的。都愣在那裡,不知回話。

黛玉並不介意,說道:“我來這裡沒有別的事,只是想請問一下,哪一位是主廚?”其中一位年約五旬的男子站了起來,說道:“我就是,請問姑娘可有何吩咐?”

黛玉問道:“請問先生貴姓?是哪裡人?來這之前曾在哪裡做過呢?”那名大廚忙回道:“回姑娘的話,小人本姓張,原是蘇州人,以前是在蘇州林大人家做過。”黛玉一聽在林家幹過,忙問道:“請問張師父,是哪一個林家?”張大廚忙說了。

黛玉一聽果然是,就問道:“那先生爲何來到京城裡呢?”張大廚回道:“自從林大人過世後,東平王爺就將我帶過來了。”黛玉明白了,也沒說別的,只說讓他們安心吃飯就走了。

回到房裡,雪雁問道:“姑娘問過了?”黛玉點點頭說道爲:“果然是咱們家以前的大師父。”

雪雁也沒想到黛玉竟能嚐出這味來,悄悄地對紫鵑說道:“姑娘可真厲害呀。竟這都能嚐出來。”

紫鵑白了雪雁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爲都像你一般沒心沒肺。先別說別的了,先想法把姑娘勸好再說吧。”

黛玉聽到她二人對話後,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說道:“不用勸我了,你們去歇歇吧。我一個人呆會兒就好了。”

幾人收拾了一下桌子也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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