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奏摺的事情賈珂並不十分擔心,因爲他知道那些大臣們現在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現在賈珂最擔心的事情反而是銀子,因爲這關係到他以後整頓天下的大事:“銀子的事情,你多操點兒心。”
李德善雖然不知道賈珂要這麼多銀子幹什麼,但是既然是主子吩咐下來,他這做奴才的自然要全力支持了。
很快賈珂的命令就傳到了這三個商幫領袖的手中。
喬治庸爲首的晉商在接到賈珂的書信之後,立刻召集晉商之中的頭面人物在喬家大院彙集。
這些商屆的大佬們坐在那裡互相的探問,這一回喬治庸把大家召集過來,到底有什麼大事要商量。
結果其中還真有一兩個消息靈通的,他們把知道的情況,像這些人一散播,立刻就讓這些晉商中的佼佼者們譁然起來。
在歷屆的朝廷中,從來沒有聽說過要向他們這些正經商人每年要錢的,賈珂這還是開了先河了。
正在他們在那裡嚷嚷的時候,喬治庸從後宅進入了大廳,看着下面熱鬧的樣子有些不悅,拿守在桌子上拍了拍。
衆人各自擡頭一看,喬治庸已經來了,於是趕緊都閉了嘴。
喬治庸看到大家安靜下來,這纔在中間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對着下邊拱了拱手說道:“看來大家已經清楚了,這一回燕王千歲命咱們每年進貢200萬兩白銀,大家有個什麼章程?”
底下的人剛纔還在那裡吵鬧,現在聽了喬治庸的問話,反而是沒有人開口了,畢竟這可不是小事,如果當天出來反對當了出頭鳥,被賈珂知道了,以後還能有好。
喬治庸見他們不吭氣,於是站起來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捨不得銀子,不過咱們在朝廷上的那些靠山都是在賈珂手底下吃飯的,竟然連他們都餵飽了,卻不給賈珂一點兒好處,他哪裡能夠答應。”
喬致庸一說完這句話,底下的那些商界大佬們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喬治庸說的不錯,他們那些支援過的朝廷衆臣也不在少數,可是對於這個朝廷上說一不二的賈珂,卻沒有一兩銀子進貢,現在賈珂要銀子,如果他們敢不答應,恐怕就是滅頂之災了。
喬致庸見到下邊的風向已經變了,這才說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就湊200萬兩銀子給他,也算是花錢免災,不知衆位意下如何。”
其他人聽了之後雖然有些不大情願,畢竟是善財難捨,但是胳膊畢竟扭不過大腿,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了。
喬治庸見底下的人答應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慷慨地說道:“這一回我們喬家每年出50萬兩銀子,也算是給大家分憂了,剩下的大家湊一湊也不算多爲難。”
底下的那些商人們聽了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畢竟喬治庸作爲晉商的領袖,這一回拿的錢可算是最多了。
喬治庸見這些人商量了半天,最後各自分配完所各家所要上供的銀兩,這才放心,然後接着說:“大家三天之內把銀子送到我府上,我命人開了銀票,送到燕王千歲的府上,讓燕王千歲在京城中的票號中直接提取。”
晉商這裡商量完之後,馬上就行動起來,沒有幾天的功夫,一張200萬兩的銀票就送到了賈珂的案前。
賈珂看着眼前的銀票不由得點點頭,這晉商不愧是三大商幫的領袖,行動就是快,而且眼睛也放得很亮。
賈珂拿着銀票向旁邊的李德善說道:“你帶着銀票去晉商的那些票號,把銀子給我提回來,銀子放在別人手裡,我總是不放心的。”
李德善聽了,趕緊接過銀票,然後拍胸脯保證,今天夜裡一定把銀子送到燕王府的銀庫中。
賈珂的燕王府現在已經修繕了大半,還有許多精巧的建築沒有修完,不過銀庫這樣重要的地位,已經提前修繕完畢,已經投入了使用。
徽商的鮑漱芳雖然速度比晉商慢了許多,但是最後還是把銀子押解到了京城,送到了賈珂的手中。
賈珂看這兩大商幫服了軟,所以就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鹽商的身上。
再說汪應庚得到了賈珂的傳話之後,急得直跳腳。本來她以爲皇帝已經不行了,這些銀兩就不用再進貢了,所以前一段時間他的主子急用錢,就把這些銀子先送到主子那裡去了,沒想到賈珂又想起這茬來,這讓他如何湊這些銀子。
要說讓他再從其它的鹽商那裡再湊些銀兩,確實是也能辦到,但是一份兒錢不能收兩次呀,他已經像往年一樣把這些鹽商的孝敬以皇帝的名義收了起來,現在再收一次他這個鹽商的首領位置就保不住了,到時候還會被這些鹽商們羣起而攻之。
要說汪應庚也是財雄勢大,如果是和一兩家鹽商對起來,自然是穩操勝券,但是讓他和幾乎所有的鹽商做對,那他可是沒有那個本事。
汪應庚自己解決不了,只好去找他的主子求救。
那位小公子在接到汪應庚的書信之後,就覺得是心跳不停的加快,他已經從這些消息中分析出了,賈珂已經對汪應庚產生了懷疑,這一回表面上是要銀子,其實是在試探。
那小公子也不是白給的,直到現在只能是斷尾求生了,如果和賈珂頂起來,讓賈珂發了怒,恐怕到時候會流出什麼蛛絲馬跡,讓他查到自己這裡。
這位小公子現在還不能夠確定賈珂對自己的態度,所以不敢冒險。
這小公子想清楚之後,立刻讓自己的管家從銀庫中取出500萬輛白銀送到汪應庚那裡。
這管家聽了,小公子命令半天站在那裡都不動。
小公子看了這管家呆立不動,有些不高興了,“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去辦事。”
那管家聽了小公子的話,只能說到:“主子,咱們的銀庫裡只有600多萬兩銀子了,如果再抽出500萬兩給汪應庚,咱們今年可怎麼開銷?”
那小公子聽了之後也覺得煩惱,這幾年接着秦可卿的勢力他們發展的太迅速了,結果現在在銀子上跟不上了。
到了現在被賈珂這麼一鬧,本來勉強能夠維持的局面,恐怕要崩盤了。
“還能怎麼辦?暫時收縮一下勢力,讓底下的人在辛苦一年,等到明年的時候就好了。”
那管家聽了之後一陣的苦笑,對於那些從小培養起來的暗探自然是可以堅持的,但是對於那些收買的朝廷大臣們來說,哪裡會跟着你受苦,你今天不送銀子,他們明天就不在聽你的吩咐了。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這老管家不情不願的去了銀庫,將銀子提出來,送到了汪應庚那裡。
汪應庚接到迎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果這一回不把賈珂的事情辦妥,恐怕會被賈珂惦記上。
汪應庚現在想着就是趁着北方鹽價大漲的時候,好好的撈上一筆,把今年的虧空補起來。
但是事與願違,這員將剛剛漲了半個多月,突然市場上多了一大批的食鹽,而且這些食鹽的價格比汪應庚他們的價格低了四五層。這一下汪應庚的食鹽就再也賣不動了。
汪應庚得了消息之後,是氣得五內俱焚,這都是什麼事?到底是哪個人不守規矩?
在汪應庚的印象之中,能這麼大手筆出鹽的,也就是他們鹽商中的幾個大戶了。
於是汪應庚派出人手四處打聽,結果發現江南鹽商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這還不算,這些鹽商們也爲北方突然出現這麼多食鹽而感到生氣。畢竟這一回汪應庚佔了大頭,他們這些鹽商也能夠跟在後面喝些湯水,這一下全完了,鬧不好還要賠些錢。
汪應庚在江南還是有些勢力的,沒有多大功夫,他就從鹽廠的那些鹽丁口裡得到了消息,知道鹽廠沒有經過她們鹽商直接向北方運了大批的食鹽。
這一下事情明瞭了,這是鹽廠繞過他們鹽商,直接參與了食鹽買賣,這可是壞規矩的事情。
於是汪應庚也不耽擱,帶着幾個小時氣勢洶洶的就來到了鹽廠尋找李應泰,要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李應泰看着汪應庚次氣勢洶洶的前來找茬兒,也不在意。他慢悠悠地喝了杯茶,斜着眼睛看了汪映泰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汪先生難道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汪應庚鐵青着臉說道:“還請大人指教。”
“呵呵,北方的鹽價漲得這麼厲害,汪先生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這一下汪應庚一下就明白了,這是朝廷在運鹽平抑物價,看來朝廷已經懷疑自己了。
汪應庚得了回府之後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了。他回到府中之後思前想後,覺得這段時間還是老實一點的好,否則的話真的被賈珂惦記上,恐怕就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
於是,賈珂要的那500萬兩銀子,很快就從江南起運。而在半個月之後,賈珂收到了江南鹽商送來的500萬兩白銀。
賈珂看着幾十個箱子在大殿上放着,一個個箱子的蓋兒都打開了,在陽光的照射下,這些箱子裡反射出了銀白色的光芒。
旁邊的李德善看着這些銀子也覺得眼饞,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一點。
賈珂卻沒有任何的高興的意思,看來是這個,汪應庚還是有些城府的。
本來自己想着通過這一次,把汪應庚一舉拿下,然後看一看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沒想到他竟然硬給自己湊了500萬兩。
不過賈珂也沒有就此灰心,今年你交了500萬,明年我看你怎麼湊。
再說這時候的朱林氏也接到了她們小公子的命令,讓她無論如何也要取得賈珂的信任,就是爲此損失一些人脈,也是在所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