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虎聽得有人殺上山寨,不由一瞪眼:“嘿!這是來拜訪的,還是來給下馬威的啊?孃的,當我棋盤上無人嗎?”
低罵一聲的竇一虎,便是直接手持黃金棍向着山下殺去。
當竇一虎出了山寨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半山腰上將自己手下兄弟殺得七零八落,手持一柄暗金色大槊大步走來的青年男子。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青年,披散着長髮,容貌不算俊朗,卻也是很耐看,整個人都有着一股灑脫不羈的氣質。
“哼!爾乃何人,竟敢來我棋盤上撒野,找死不成?”大喝一聲的竇一虎,不由手持黃金棍躍身迎上了那青年,手中黃金棍劈頭砸下。
‘鏗’一聲金鐵交擊聲,手中長槊一橫架住了黃金棍的青年,卻是朗笑一聲雙手一震的將竇一虎逼退,看着踉蹌後退開去,腳下將山道踩出裂痕的竇一虎,不由目光微亮道:“不錯,還算有些實力。”
“你到底什麼人?”竇一虎雙目虛眯,神色略顯凝重的看向那青年。
手中長槊翻轉斜指地面的青年,灑脫淡笑道:“在下單希牟,久仰棋盤上竇寨主的大名。想不到,今日一見,實在是令人失望。竇寨主手下,竟然全部都是一班酒囊飯袋,不堪一擊。”
“單希牟?”眉頭一皺的竇一虎,聞言不由心中微惱:“你來棋盤上,是來找麻煩的嗎?你雖然厲害,但我竇一虎也不是吃素的。”
說話間的竇一虎,不容分說便是手持黃金棍再次殺向了單希牟。
微微搖頭一笑的單希牟,手中長槊格擋,和竇一虎你來我往的在山道之上激戰起來。
竇一虎心中火氣,手中的黃金棍凌厲無比,如狂風驟雨般讓人難以防禦。
而單希牟一杆長槊,卻是顯得遊刃有餘,看似簡單。卻是輕鬆的擋住了竇一虎瘋狂凌厲的攻擊,並無什麼反擊的意思。
慢慢的,待得竇一虎氣勢一泄,攻勢減弱之後,單希牟才猛然發力,手中長槊一個橫掃和竇一虎手中的黃金棍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空氣中一陣炸響。
虎口撕裂的竇一虎。手中黃金棍脫手飛出,整個人都是狼狽的飛了出去,摔在了山道旁的草叢中。
“太弱,實在是沒勁!”單希牟見狀不由微微搖頭無趣的一笑。
“可惡!”咬牙低吼一聲的竇一虎,卻是翻手取出了赤火爐,將之激發。剎那間一股熾熱的火焰便好似火龍般向着單希牟席捲而去。
“嗯?”面色微變的單希牟,卻是不慌不忙,手中的長槊在面前旋轉起來,同時大量寒氣匯聚,好似形成了一個漩渦一般,任由那火焰撞入了漩渦之中,隨着一聲爆響。長槊被轟飛出去,被單希牟伸手接住,借力向後退去。
手託着赤火爐閃身落在山道之上的竇一虎,見狀不禁面色微變的看向下方的單希牟:“修士?”
“呵呵!想不到老弟還有如此寶物,我倒是有些託大了,”擡頭笑看了眼竇一虎,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的單希牟,倒是並無什麼畏懼之色。
竇一虎卻是正容看向單希牟沉聲道:“閣下闖山。到底所爲何事?”
“不是我硬要闖山,而是你手下的人太過霸道。你們佔山爲王,這座山難道便不準別人上了嗎?”單希牟搖頭一笑道:“在下來此,乃是爲了見一個人。”
竇一虎目光微閃的皺眉問道:“見一個人?什麼人?”
“曉月真人!”單希牟輕笑開口道。
“你知道曉月真人?”竇一虎驚訝忙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要見真人?”
含笑看着竇一虎,略微沉默的單希牟才緩緩開口道:“我是曉月真人的弟子。對了!上邊那位小妹妹,別衝動。你的那釵子,我雖然擋得住。可是也不想挨一下,弄得自己狼狽。”
說話間的單希牟,便是擡頭笑看向了不知何時來到了竇一虎身後手持火雲釵美眸冷然看向自己的竇仙童。
“妹妹,他說他是曉月真人的弟子。你看可信嗎?”竇一虎一愣,轉而回頭看了眼竇仙童,不由輕聲問道。
微微搖頭的竇仙童,直接道:“不知道!沒聽說過真人有弟子什麼的。”
“喂,我真是曉月真人的弟子,如假包換的,”單希牟無奈忙道。
竇仙童撇嘴道:“你說是就是啊?憑什麼證明呢?”
單希牟聳肩道:“你們讓我見到我老師,自然就能夠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笑話,曉月真人是你說見就能見到的嗎?”竇一虎不屑嗤笑道。
而就在此時,曉月的聲音突兀在竇一虎和竇仙童兄妹耳邊響起:“帶他過來!”
“呃?”表情微微凝滯的兄妹二人,不由相視一眼。
“兩位,怎麼了?”單希牟笑看向竇一虎兄妹二人道。
微微瞪了眼單希牟的竇仙童,便是沒好氣道:“沒什麼!跟我們來吧!”
“沒這麼巧吧?想不到還真是!”略顯鬱悶的竇一虎,也是忙跟上竇仙童當先帶路。
見狀一笑的單希牟,手持長槊隨後跟上。
很快,三人便是稱作木船來到了山寨後湖泊對面竹林之中的竹屋前。
竹屋外的一個竹製躺椅上,一身白袍的曉月正手持一壺酒隨意的喝着。
“真人!”竇仙童和竇一虎都是恭敬的對曉月躬身施禮道。
那單希牟,更是有些激動的上前對曉月跪伏下來恭敬喊道:“弟子拜見老師!”
“起來吧!”微微擡手示意的曉月,看着恭敬應聲起身的單希牟,不由滿意的點頭一笑道:“不錯,老師不在,你倒是沒有放下修煉。”
單希牟恭敬忙道:“弟子蒙老師悉心教導,不敢怠慢修行。”
“嗯!希牟啊!在西域各國行走歷練,收穫如何啊?”曉月含笑又問道。
“收穫頗豐!”單希牟笑應道:“老師,弟子聽聞唐軍攻打西涼,便回來了。”
輕點頭的曉月。便是隨意吩咐道:“去吧!暫時留在爲師這兒,要不了多久便會有你的用武之地。一虎、仙童,安排希牟在山寨住下吧!”
“真人放心,我們會好好招呼單兄的,”竇一虎含笑忙道。
“老師,徒兒告退!”對曉月恭敬施禮之後的單希牟,便是隨竇一虎離去了。
目送他們離去的曉月。不由側頭淡笑看向竇仙童道:“仙童,你怎麼不走啊?”
“真人,你什麼時候收單大哥爲徒的啊?”竇仙童好奇的笑問道。
曉月聞言不由目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的感慨道:“那可早了!當時,希牟他還只是個襁褓之中的嬰兒。而從那時起,他也成了一個孤兒。是我將他撫養長大,三年前他十六歲。學藝有成我纔打發他去外出遊歷。”
“想不到,單大哥他的身世也這麼可憐,”竇仙童不禁輕嘆道。
曉月則是雙目輕眯的淡然道:“希牟他的父親和祖父,也不是無名之輩,可惜都是英年早逝,實在令人嘆惋。但願希牟他,能夠掙脫這祖孫數輩的宿命。”
“真人。你想要單大哥將來和我們一起助朝廷去剿滅西涼叛亂?”竇仙童忍不住道。
輕點頭的曉月,則是道:“沒錯!可惜,希牟他卻不一定願意。”
“爲什麼?”竇仙童有些奇怪了:“建功立業,不是他們男人都渴望的嗎?徵西,可是一個好機會啊!”
曉月緩緩搖頭道:“希牟他,不一定願意爲大唐效力啊!”
“爲什麼呢?”竇仙童好奇的忙問道。
面對好奇寶寶般的竇仙童,雙目微閉的曉月有些無奈道:“好了,丫頭!哪這麼多問題啊?你先回去吧!對了。提醒你哥,儘快把你們今天捉住的那個老頭放了,最好和他打好關係。這個,對你們將來有好處。”
“哦,知道了!”微微撇嘴,悶聲應了聲的竇仙童,便是轉身離去了。
待得竇仙童划船回山寨之中。好一會兒之後,曉月面前不遠處的虛空微微波動,兩道身影邁步而出,正是陳化和胡靈兒。
“外公!外婆!”似有所覺睜開雙目的曉月。看到二人忙起身恭敬行禮。
“呵呵,曉月,你安排的很妥當!”陳化含笑看着曉月道:“你那個徒兒,也是不錯。不過,他與大唐、與程咬金他們淵源頗深,你真覺得他能夠摒棄前嫌,和他們一條心嗎?”
曉月點頭道:“外公,我對希牟有信心!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嗯!”微微點頭的陳化,便是無奈一笑道:“但願吧!朝廷這邊,光薛丁山和一幫學了點兒微末本領的小將是不夠的。這一戰,遠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艱險的多。朝廷大軍,的確需要一些得力的戰將。以希牟那小子的本事,可不比薛丁山差,相信一定能夠在戰場上大放光彩的。”
曉月則是搖頭笑道:“外公,這一場戰爭的主角,還是樊梨花和薛丁山。冰靈師叔祖她,不是去驪山和梨山老母一起指點樊梨花了嗎?”
“樊梨花和薛丁山,也沒有三頭六臂!”陳化則是搖頭道:“所以,他們需要幫手。不但希牟,就連青淵青竹、乃至紫陽他們都免不了要被引進這個戰爭的漩渦之中來。這是一場劫難,祖星的劫難,人族的劫難,關乎祖星氣運,連衆聖都不得不重視。只不過,他們都是有心無力,反而讓我們佔了先機。”
曉月眉頭微皺道:“外公,我想不明白,爲何您這麼在乎祖星的氣運呢?”
“因爲祖星很特殊!祖星的氣運,非比一般,”陳化緩緩開口道:“曉月,你不要小看祖星的氣運。只要我們造化一脈能夠在祖星之上培養出一些能夠影響祖星氣運的人才,將來,我們造化一脈的氣運便穩如泰山。”
曉月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外公,我來到祖星多年,對祖星也算比較瞭解。可是,越是瞭解的多,便越覺得祖星與衆不同,好像有着更多的謎團讓我難以理解。小小的祖星,恩怨情仇、王朝更替。好似是人類最燦爛文明和精神的演繹,濃縮了人族前進路途之中的精華。”
“這個說法,有點兒意思!”陳化微微點頭一笑道。
時至深夜,山寨的地牢之中,竇一虎和程咬金卻是相對而坐,面前擺放着一些酒菜,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彼此含糊不清的說着話。
半晌之後,待得程咬金醉的仰頭倒地打呼嚕之後,竇一虎才起身一搖三晃的走出去。
竇一虎離去不多時,眼睛睜開一條縫的程咬金,便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而出了地牢的竇一虎,面對迎面走來的竇仙童。不由笑道:“哈哈,妹妹,那老傢伙的底細,讓我探出來了。那老傢伙姓金,叫金魯,是跟着皇帝出征的一個小押糧官。西涼兵攻打界牌關的時候,他正好在界牌關。趁亂跑出來的。還說什麼回朝搬救兵,就他一個小押糧官,搬個屁的救兵啊!”
“哥,你喝了多少啊?”上前扶住竇一虎的竇仙童,則是蹙眉道。
“沒..沒喝多少!那老東西,他根本就喝不過我!喝不過!還沒喝多少呢,他就醉了,呵呵..”竇一虎說話間傻笑一聲。都有些站不穩了。
竇仙童有些無語:“好了,別說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真是,喝這麼多!”
“我沒..沒喝多!”擺手搖頭說着的竇一虎,便是被竇仙童扶着離開了。
而他們剛離開不久,黑暗之中一道隱約的身影便是緩步而出,正是單希牟。
看了眼竇仙童兄妹離去的方向,轉而單希牟便是雙目輕眯的看向了地牢所在的方向:“金魯?押糧官?”
下一刻。身影憑空淡化好似隱身般消失不見的單希牟,便是閃身化作一道清風向着地牢之中而去,輕易的避過那些地牢之中的守衛,來到了關押程咬金的地牢門外。
“嗯?”似有所覺睜開雙目的程咬金。看到外面負手而立,淡笑看着他的單希牟,不禁皺眉道:“你是誰?”
“我姓單!”單希牟緩緩開口,目光卻是緊緊的盯着程咬金。
姓單?程咬金聞言面色略微變化了下,看着單希牟半晌沒有說話。
單希牟則是看着程咬金道:“你不姓金,也不叫金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大唐的魯國公程咬金,對吧?”
“呵呵,不錯,老夫正是程咬金!”程咬金笑着點頭道:“年輕人,你可知道拘押一個朝廷的國公是何罪過?耽誤軍情,又是何罪過嗎?”
單希牟不置可否的淡然道:“只要殺了你,做得乾脆利落,沒人知道,便什麼罪過都不會有,你說我說的對嗎?”
“年輕人,你真想殺我?”程咬金卻是正容看向單希牟,並未畏懼之意。
看着程咬金略微沉默的單希牟,便是轉身向外走去:“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單希牟!明日,竇一虎他們兄妹,會送你下山的。早些回朝搬來救兵,可別讓我等急了。”
“別讓他等急了?”目送單希牟離去的程咬金,不由皺眉低聲呢喃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等什麼?單二哥,難道他真的是你的孫兒嗎?哎!這恩怨一代又一代,何時能休啊?”
程咬金一肚子心事,這一晚上也沒怎麼睡好。第二日一早,剛迷糊了會兒的程咬金便是被竇一虎吵醒了。有些鬱悶的程咬金,被竇一虎客氣的送下山,又送了些路上吃的乾糧,還送了一匹駿馬帶路,這才心情略微好些,騎上馬離去了。
“棋盤上!”很快離開了棋盤上的範圍,皺眉回頭看了眼的程咬金,不禁神色複雜的搖頭一嘆,繼續策馬趕路了。
離開了崎嶇山林小路,再次來到人流密集的平原地帶,一路上騎馬腰痠背痛的程咬金,便是將馬買了,買了一個馬車,準備坐着馬車回去。畢竟,程咬金也是一大把年紀了,這般長途跋涉如果光騎馬的話只怕沒回到長安就要累散架了。
順着大路而行,靠坐在馬車之上的程咬金,累的迷糊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馬兒嘶鳴聲驚醒的程咬金,便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狼狽的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摔得渾身要散架了一般。
仔細一看,程咬金才發現,那馬車被一塊石頭弄得翻了,馬兒也是跑了。
“哎呀,天吶!摔死俺老程了!”渾身疼的一時間爬不起來的程咬金,旋即便是看到十多人從路兩旁的草叢中鑽了出來,各自手持刀槍棍棒,氣勢洶洶。
“老東西,把錢財都交出來,饒你一條老命!”爲首的一個刀疤臉男子兇狠喝道。
程咬金一聽險些吐血三升:“孃的!打劫俺老程?俺老程做大王的時候,你們這羣小崽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鬱悶不已的程咬金,頓時沒好氣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哼!還是個硬骨頭!那你就去死吧!”冷哼一聲的刀疤臉男子,便是手持大刀向着程咬金砍去。
“真砍啊?”程咬金見狀嚇了一跳,忙拖着要散架的身子向後退去,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那一刀,‘嗤’的一聲大刀落在了程咬金分開的雙腿之間,險些將程老爺子送進宮去。
一瞪眼的程老爺子的怒了,一拍地面便要躍身而起,然而隨着一聲咔嚓的聲音,渾身一僵的程老爺子,卻是再次倒在了地上,瞪眼全身都動不了了。
見狀,刀疤臉男子不由冷笑一聲:“老東西,還敢跟我硬?”
“給我死去吧!”獰笑一聲的刀疤臉男子,便是高舉起手中的大刀向着程咬金劈去。
眼看着那一刀即將落下,程咬金不由心中悲憤不已:“他孃的,俺老程難道就要死在這裡,死在盜匪手中嗎?”
‘蓬’一聲沉悶的金鐵交擊聲響起,下一刻,那眼看着要砍下的大刀便是被一塊山石擊中,從刀疤臉男子手中脫手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