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奴看似呆笨,但一旦處於作戰狀態,反應速度卻一點都不慢,他一把扯住鋼錨的那一邊使勁一拉,再用雙腳狠狠踩抵住地面,他要控制羽奴身體被往後拖的態勢。
一拉之下,金斑翼虎神的鋼錨,竟是被蠻奴給拉得滯了一滯,但畢竟蠻奴力量尚淺,整個鋼錨依舊還有朝後倒退,直到蠻奴兩隻腳都在地面抵出大坑,蠻奴才終於將金斑翼虎神手中的鋼錨對拉住。
“呃——”羽奴也急了,雙眼中綻放出兇殘光芒,幾下抓扒之後,竟像鋒利的鋼錨從自己翅膀上抓下,太過倉促的抓扒,還將一個鋼爪扯斷掛在了自己的翅膀內。
“死蠻子有點力氣哈,看我怎麼收拾你!”就在這邊羽奴終於掙脫鋼錨時,天空中一個身影豁然降下,正是金斑翼虎神,其身後還跟着另外兩個不知是何姓名的神祇。
羽奴想都不想,雙腳一蹬,身體朝前一個疾射,已經扇起受傷的翅膀率先凌空。
躍到半空中後他纔想起蠻奴還在下面,按照原本的習性,他覺得他與蠻奴各顧各分開逃跑的好,但剛纔是蠻奴從金斑翼虎神的鋼錨下救下了他,所以不知不覺之間,他的那種舍蠻奴而去的想法便有了些鬆動。
“快走!”他在天空中說出那麼一聲,雖是對於救助蠻奴並無太大的意義,但也表明了他此刻也還是擔心着蠻奴。
蠻奴原本迷茫的雙眼中,頓時露出從前的那種清澈,但他沒有走,而是猛地折轉身去,迎着金斑翼虎神和其統領的兩位不知名神祇,對撞了過去。
“你先!”蠻奴說着,手中取出了那根焰神送給他的焰火棒,他要羽奴先走,是想用自己的焰火棒,爲羽奴爭得一點時間。
“哈哈,這死蠻子,自己送上門來了!”金斑翼虎神哈哈而笑,血光山上羽奴和蠻奴的境遇,天地衆神都清楚,他們確實潛能過人,但他們因吸食不到天地真元,而一直處於孩堤狀態,金斑翼虎神怎會將逆撞過來的蠻奴看在眼裡?
這樣,金斑翼虎神哈哈大笑着,帶着兩名神祇繼續朝蠻奴對衝,結果衝着衝着,當已距離蠻奴近在咫尺的時候,蠻奴張開口,朝着自己的焰火棒猛地一吹,從其焰火棒前方,突然滋生出十餘丈大火。
“啊!”金斑翼虎神一聲驚叫,此時乃裸天時代,火尚出於萌生狀態,衆神對火認識有限,此刻突遇大火,金斑翼虎神自是吃驚不小。
金斑翼虎神想都不想,雙手朝左右一打開,立即將身旁的兩位神祇擄到自己前方,化爲擋火之盾,擋住燒向自己的火苗。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神祇,前一刻還是稱兄道弟結爲同盟,但下一刻也許就會被兄弟出賣成爲擋大火的盾牌。
“啊——”“啊——”
被火光燒中的兩個神祇,頓時於火光中發出驚天痛號,但金斑翼虎神只顧將他們摁住擋火,讓他們於火光中無法動彈,他們於是被火焰棒中噴出的火苗燒得嗶剝作響,並逐漸融化爲團成爲火屍。
而蠻奴畢竟元力極其有限,此刻吐出真元化爲火,已經是在大量耗損這三日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一丁點天地元力,所以很快強盛的火化便開始逐漸消竭。
“去你個死蠻奴,看我不把你活剝了!”趁火光漸弱,金斑翼虎神右手朝着火光後的蠻奴猛地一甩,他手中抓着的一具火屍,便如巨石一般猛地朝蠻奴砸了過去。
蠻奴趕緊收火光而逃躍,那具神屍在他離開的地方轟地一聲響,竟是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快!快!快!”羽奴在天空中驚喜地叫着,朝地面上的蠻奴連連招手,他渴望蠻奴亦如他一般,快點逃脫金斑翼虎神的追捕。
蠻奴的眼中也彷彿看見了曙光,撒腿就朝着羽奴追。
可惜蠻奴雖然反應快躲過了金斑翼虎神第一具神屍的攻擊,卻依舊未能躲過金斑翼虎神第二具神屍的拋擲,在逃出二十來丈之後,被金斑翼虎神拋出的第二具神屍擊中背部,頭朝下撞在了血海旁邊的山坡上。
血海咆哮,掀起百丈血浪,將地上的蠻奴和天空中的羽奴,照成兩個身披血光的剪影,羽奴焦急地望着地上的蠻奴,不知道該回地面救蠻奴,還是自己振動翅膀獨自逃生好?
而就在羽奴焦急的時刻,只聽得天空中“嗖”地一聲響,羽奴驚慌轉身,卻是一支削尖的竹杆,正朝他疾射而至。
原來血光山周圍,尚不止金斑翼虎神這幾個,同樣還有別的藏在暗處準備捕捉羽奴和蠻奴的神族。
“啊!”羽奴一聲痛叫,翅膀幾下撲扇,撞落到了蠻奴的身旁,那根削尖的竹杆,已經刺穿羽奴的左胸,插在羽奴的左胸上。
“哈哈,長翅膀的那個已被我射殺,我是狂神麾下的竹槍神,他是我射落的,你們誰都別跟我搶!”血光山外,響起一個神祇高亢的聲音,原來是竹槍神射出的竹槍。
“不!這兩個蠻奴皆爲我尋到,且爲我所傷,應該歸功於我!”血光山內,金斑翼虎神咆哮着,朝着血海邊上,羽奴和蠻奴棲身之地聚攏過來。
“蠻奴!!!”羽奴大叫出聲,雙眼瞪得老大,眼眸中盡是驚恐的光華,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刻,他和蠻奴哪還有逃生的活路,這一聲喊,算是向蠻奴傾訴自己此刻的驚恐嗎?
蠻奴的眼睛原本亦如羽奴一般瞪大而驚恐,但當羽奴朝他叫出聲時,他原本的驚恐雙眼卻立即變回了出生時的岩石般堅毅之色。
他兇狠地擋在羽奴的前方,揮動着自己的火焰棒,朝着尚未逼近的金斑翼虎神和還在暗處未現身的竹槍神大叫出聲:“我有焰火棒,他們若敢來,我就燒死他們!”
蠻奴說這話時,驚恐已經一蕩而盡,雙眼之中是純粹的無畏與堅毅,這個身板尚爲稚童的孩子,卻已經擁有一份男人的心性,那便是遇到需要保護者,即便他自己尚很脆弱,但他卻依舊想象着自己會像大地一般地盤硬!